事發

只是景祺澤沒有想到,這個機會居然來得這麼快。

那日,景祺澤如平常一樣,早起後,試着鍛鍊一下,然後與劉星河一起到辰溪家用早餐。

突然暗衛營有急報傳回,在座的人,全部都是景祺澤最信任的,既是如此,也不必迴避了,只把伺候的丫鬟們譴走便是。

那暗衛單膝下跪,拱手報告道:“稟主子,京城急報,二皇子派人打劫行商事發。”

在座衆人均齊齊臉色一變,鄧同康問道:“怎麼回事?你快詳細說來”

“是。”那暗衛應道,整理一下思路後,纔開口說道:“前日有一名男子敲響了宮門外的登聞鼓,自稱是從二皇子派去打劫的人手中逃出來的,手上握有確實證據,證明是二皇子派人打劫的。”

景祺澤問:“可曾查到他手上是什麼證據?”

暗衛搖頭道:“他被嚴密看管起來,直接對接的皇上,外人不得而知。

不過屬下查到,此人逃出後,曾經過邈林莊,在那裡被救,然後才轉輾上京的。”

“邈林莊?此事竟還與大皇子有關?”鄧同康驚呼。

景祺澤沉吟一下後說道:“應當是巧合,之前我多方查探,二皇子這事做得很隱秘,每次但凡有露出馬腳的地方,基本上會立馬把所有痕跡清除,那些不重要的手下也會被一一除掉。

像前幾次抓到他們的人,他們都會立刻服毒自殺,根本沒有給我們審訊的機會。

上次還想設套把我也殺了,不過雖然被我反殺,可拿到手的證據也不多。

不過就算逃出來的那人不是大皇子安排的,也算是他運氣好了,入了邈林莊,造房子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若是去了別的地方,結果會怎樣還不一定呢。”

劉星河接着道:“沒錯,一般人要不就是不敢得罪二皇子,要麼就是乾脆想要討好二皇子,不管哪種結局,那人都必死無疑,這樣看來,誤入邈林莊,恐怕還真是他唯一的生路了。”

啓恩大師道:“阿彌陀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二皇子草菅人命,作惡多端,必定會有所報。”

景祺澤撇撇嘴,他是草菅人命,作惡多端沒錯,但大皇子也不見得就是好人,而且有沒有所報,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於是他問道:“皇上怎麼處理的?”

暗衛稟告道:“目前還不知道,皇上第一時間就把人看管起來了,對外只說要調查,不過,這兩晚皇上都是宿在樑貴妃院子的。”

鄧同康臉色鐵青,說道:“這是要大事化小了。”

景祺澤冷笑道:“不出奇,這事揭露出來,丟的是皇室的臉,他這一生最在乎臉面,情願自己暗中處理了,也不會鬧將開來的。”

鄧同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暗沉着臉,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景祺澤吩咐道:“找一批暗衛,扮成說書人,在上京城各處散播二皇子做過的事。”

鄧同康阻止道:“不可,這件事你已經牽扯太深,現在再做這樣的事情,很容易把你自己都搭進去。”

景祺澤道:“那難道就讓二皇子這樣逍遙法外?要是沒機會就算了,現在既然機會擺在面前,就算我放過了他,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呢?他們的冤魂找誰訴冤去?”

鄧同康不答,他只是不想看景祺澤冒險,不說景祺澤身份敏感,如果他現身於人前,恐怕第一個要取他性命的人,就是皇帝。

因爲他的存在,昭示着皇帝曾經做過的荒唐事,是讓他顏面盡失的存在。

就說景祺澤參與這件事,能扳倒二皇子還好,如若不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二皇子就算是失勢了,想要弄死一個“山野村夫”還是很簡單的。

劉星河想了一下後,說道:“既是如此,那老師何不趁現在,幫師兄把燈獻給皇上?

如此利國利民的事,皇上就算不喜師兄,但皇上心底總會有一分自得吧?畢竟師兄越是出色,便代表着皇上的龍種越好,不是嗎?”

其實劉星河說的是男人的劣根性,景祺澤雖然認同,但到底不爽這種說法,冷冷的哼了一聲。

鄧同康緩了一下,還是無奈同意道:“好吧,這也許是你師兄慢慢獻身人前的一個好契機。”

他雖然不希望景祺澤參與到奪嫡這樣詭譎多變的情況中,但他還是想景祺澤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人羣裡,只要不去肖想那個位置,鄧同康願意支持他做任何選擇。

辰溪來到景祺澤身邊,握了握他的手,默默的表示了支持,這是辰溪第一次在人前做這麼大膽的舉動,讓景祺澤的心裡慰貼不已,剛剛因爲知道皇帝不想嚴懲二皇子,而生起的憤悶之氣,稍稍鬆解。

他反手握住辰溪的手,對他安撫的微微一笑。

穀雨紅着臉站在一旁星星眼的看着兩人。

其餘衆人則是沒眼看,紛紛低下頭去繼續吃早食,只是不知爲何,總覺得現在的胃口好像沒有之前好了。

他們不知道,後世有人精準形容了這種情況:狗糧吃飽了。

早食過後,鄧同康向辰溪和景祺澤告辭:“出了這麼大事,我還是早點回京城爲好,也好幫你看着點,何況我還要獻燈呢。”

景祺澤知道事情緊急,也不留他,只說道:“老師這一去,要小心爲重。”

鄧同康點點頭,劉星河在一旁道:“師兄放心,我一路護送老師回上京城。”

辰溪在一旁可惜的道:“星河,你也要去上京城?”她嗑的“糖”,她的崽崽,就要離開媽媽了嗎?

劉星河點頭道:“我出來已經夠久了,待我送老師回上京城以後,也要回轉封地了。”

辰溪道:“那你稍等一下,我去準備點吃的給你們。”說着便向廚房走去。

劉星河連忙跟上,說道:“師叔,有事弟子服其勞,怎麼好勞你動手?”說着還不忘朝景祺澤做了個挑釁的眼神。

景祺澤沒理他,老神在在的喝着茶,自打他與辰溪兩人互相坦白心意以後,對這樣的挑釁已經不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