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也是當場老臉一抽,忍不住想捂臉,實在是受不了犯了中二病的蓋倫。
剛纔,他也只是試探性地喊了聲,可沒成想,蓋倫還真就藏在身邊四周。
這麼一喊之下,蓋倫就直接蹦了出來。
鬼知道,這傢伙一直躲在何處的!
“咳咳…”
但聽蓋倫此話一出,嚇得所有人噤若寒蟬,李逸連忙輕咳了聲,示意道,“蓋倫,別這麼兇,咱們響來都是很溫和有禮的人,別讓人誤會了。”
蓋倫一聽,立馬就嘿嘿笑了笑,微一拱手道:“公子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低調點兒!”
可是下一秒,蓋倫但見四周無人應答,於是,他便徑直走了過去,揪着陳員外的衣領,就朝李逸這邊回來。
四周僧人見狀,根本無人敢亂動絲毫。
就這麼直愣愣地,看着蓋倫,把陳員外給揪了過去,直接對着他後膝蓋一腳,陳員外就跪在了李逸面前。
“你……你們想要幹什麼?”陳員外驚慌喊道,滿臉‘嘶’痛地想起身來。
“給我跪好了,別亂動!”蓋倫恐嚇道,滿臉怒氣衝衝,比了比肩上的大寶劍,摩擦了下,眯眼道,“你若是敢亂動一下,小心我立馬要了你的狗命!”
“……”陳員外果然就立馬老實了。
他很怕死。
但與此同時,陳員外內心也是一陣吃驚不已。
在大唐,能夠配得上‘公子’這一稱呼的人,至少也是朝堂上那些老臣的紈絝子嗣,或者說皇親國戚才行。
一般人還真不敢這麼稱呼自己。
如今,聽蓋倫喊李逸公子,陳員外不得不心驚肉跳,這是倒了多大的黴,才惹上了這麼些人啊!
事情千萬不要暴露了纔好啊…
陳員外此刻極度緊張,以至於他渾身上下,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李逸瞥了一眼陳員外,笑問道:“陳員外,你爲何非要鼓動百姓,將我等給逼走?難道,你們這水陸庵中,有何見不得人之事?”
陳員外老臉不由一扯。
其餘僧人,不少更是臉色微變,一個個顫抖地低着頭,不敢貿然出聲。
這一幕表情,若是還沒有什麼事,那就奇怪了。
倒是陳員外,膽戰心驚了片刻之後,聲音帶着顫抖地問道:“這位郎君,敢問您是從京城來的嗎?”
“嗯。”李逸點點頭,笑道,“你猜得沒錯,不過,本伯爺只是小戶人而已。”
“……”陳員外頓時就臉色一黑,連想死的心都快有了。
京城的所有紈絝子弟當中,被封爲子爵的人倒是有不少,可是,被封爲伯爵的,也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當今駙馬李伯安!
這是小戶人家?
明顯就是欺負我陳某人,不懂爵位的等級吧?
“咳咳,伯爺。”陳員外乾咳了聲,微微擡頭,看了看身邊的李麗質與杜小妹,此刻他不用猜也知道,這二人是誰了。
不過這事兒,與皇家有關,他知道絕對不能說。
於是,沉思了小片刻後,陳員外出聲道:“想必您誤會了,咱一個小老百姓,怎麼會做壞事?今日這場水陸道場法事,乃是爲了給最近淹死的人送行的,剛纔小人也不是故意隱瞞,還請伯爺恕罪。”
“被淹死的人?”李逸眯起了眼,問陳員外道,“是男子還是女子?”
“呃……有男子,也有女子…”陳員外老實回答。
李逸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陳員外,總感覺這事兒,貌似有些不簡單啊。
若不是蓋倫的突然出現,以及他身份的暴露,說不定陳員外,還真不會說。
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卻說了出來,這說明什麼?
無數的電視劇劇情,告訴李逸,此事絕對不簡單。
說不定背後,還能扯出一條大魚來!
至於是哪一條大魚,李逸現在還不知道,而且也毫無頭緒。
於是,李逸只得轉頭,看向處於吃驚的百姓們:“最近,你們這裡有人溺水?”
“有的伯爺。”有百姓回道,“俺家小兒,上個月溺水,救治無效去了。”
“我家也有一兒,上兩個月溺水了。”
“伯爺,正是因爲咱們這裡,這半年來有水鬼凶煞,所以,陳員外才主動給咱們辦一場水陸道場的。”
不少百姓雜聲說道。
李逸陷入了沉思。
大唐,稱呼自家小女叫兒,而稱呼自家兒子叫某郎,顯然而然,這些被溺水的人,多數都是女子。
少數有幾個男子在內。
李麗質見狀,不由擔憂起來:“李伯安,難道這水陸庵,還真的有水鬼不成?”
現如今,她已經懷了身孕,若是有水鬼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得多加小心?
不然就是一屍兩命了!
李逸笑了笑,安慰道:“說不定真的有,不過,咱們小心些便是。”
“嗯…”有李逸這句話,李麗質莫名安心。
她知道,李逸會保護她的。
這時,李逸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陳員外,說道:“你起來吧,既然你一片好心,那剛纔是我多有得罪,你們去做道場吧,我們先回去了。”
扔下這句話,李逸轉身,拉着李麗質的小手,就上了馬車。
玥兒與琳琅,很懂事地駕馬車遠去。
其餘女衛,以及蓋倫,也紛紛消失在他們面前,彷彿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陳員外當場就愣住了。
一聽有水鬼,李伯安和公主他們,這就走了?
會不會是假裝離去,再來一個回馬槍?
心中如此想着,陳員外立馬起身,給帶綠帽的男子使了個眼色,他立馬秒懂,趁着衆人不注意之下,離開了水陸道場。
暗中跟着去觀察李逸一行人的去處。
馬車內。
李麗質與杜小妹,都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李逸,想不通爲何,李逸既然知道了有水鬼作祟,竟然還如此輕易就離開了水陸庵。
最終忍不住了,李麗質狐疑道:“李伯安,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咱們不去調查一番嗎?”
“調查什麼?咱們是來玩的。”李逸不以爲然地笑着擺手,“我可得爲你們的安危着想。”
“纔不信你的鬼話!”李麗質鄙夷地吐槽道。
這件事情,光是聽起來,就讓人內心很覺疑惑,李逸怎麼可能就此放手?
杜小妹也不信。
“我真是這樣想的啊,你們怎麼就不信呢!”李逸滿臉無奈地看着二人。
“咯咯…”杜小妹與李麗質,忍不住就笑起來,“夫君,你撒謊的時候,蠻可愛的。”
“……”李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也懶得辯解了。
讓杜小妹當起了舒服的膝枕,李逸雙腳亂擱着,開始思考起來。
溺水?水鬼?
而且還是幾個月前,就開始發生的,那這件事情,居然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解決,恐怕其中肯定有所陰謀。
李逸不由而然地想到了葉知縣。
畢竟,水陸庵,也在藍田縣的治理範圍之內,屬於葉知縣管轄的。
可是,李逸卻從未聽葉知縣說過。
這事兒,得派人去找葉知縣五問問清楚。
“玥兒。”李逸忽然喊道,從膝枕上起來,掀開馬車車簾,就看見玥兒轉過身來,“公子,怎麼了?”
“你去一趟縣衙,找葉知縣問問,水陸庵水鬼一事,他爲何沒告訴我。”李逸說道。
“玥兒明白。”玥兒點點頭,立馬下車,接過一匹馬,直接朝着藍天縣衙奔去。
李麗質與杜小妹二人,這才相視一笑。
這纔是她們認識的李伯安呢!
雖然之前並不知道,水陸庵有水鬼一事發生,但是知道情況後,李逸還是會去調查的。
畢竟這件事情,本來就極不正常。
還有水陸庵的那羣人,也總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若是李逸知道她們這麼想,李逸肯定會滿頭無語,因爲他現在的封地,就是在藍田縣。
如果藍田縣,一旦發生了什麼意外,那這一切,豈不是全都推到了李逸頭上?
李逸也並非是什麼爲民着想,主要是提防,有人想要暗中對付他!
如今,李逸已然是伯爵了,而且死對頭也不少。
他不得不萬分警惕小心。
鬼知道,會不會有人爲了對付他,早就謀劃了好久時間?
俗話說人心隔肚皮,李逸不得不多加小心。
“行了,既然事情交給玥兒去辦,那咱們現在去哪?要不要就去蔡文姬墓?”李逸笑眯眯地看着二女。
“……”李麗質與杜小妹,都是忍不住嘴角一抽,而後笑着輕聲道,“但憑郎君吩咐。”
“那咱們這就出發,去蔡文姬墓!”李逸對外吩咐琳琅道。
隨行的所有人,全都忍不住笑起來。
聲音一片融合樂樂。
而此時,綠帽男子跟隨李逸一行人,發現他們還真的離開了水陸庵,並且嬉笑着去蔡文姬墓,不由呆着多盯了一些時間。
直到李逸一行人,都已經漸漸遠去,消失在了眼前,哪綠帽男子這才鬆了口氣。
“呼呼……幸好,李伯安這個黴星,總算是走了。”綠帽男子感嘆道。
隨後,他便從躲藏之處出來,朝着水陸庵的方向去,將之稟報給陳員外。
而這一切,綠帽男子不知道的是,一雙笑眯眯的眼睛,正在草叢中盯着他。
“嘿嘿,小傢伙,果然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