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陣陣響徹的縣鼓聲傳動之間,縣衙外的過往行人,紛紛被吸引了過來。
看着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出現在縣衙門口,衆人忍不住議論紛紛。
但對於衆人的議論,王忠福卻是完全不理,依然敲着重鼓,像是在發泄他心中積埋已久的憤然一般。
似乎每一下重鼓的敲響,都能讓他心中變得稍稍好受些。
守門的衙役見狀,當場就沉着臉走上來,怒聲喝道:“王忠福,你又想在此作甚?才放你出獄,你莫非又想入獄,吃牢飯嗎!”
說話間,他便拎起棍棒,準備將王忠福給直接趕走。
因爲,他已經看到了王富貴那張熟臉。
只不過,王富貴在衙役準備與他打招呼的第一時間,便給他使了個眼色過去,那衙役這才故作不認識一般,沒有與王富貴搭話一句。
李麗質見狀,不禁微微皺眉,但隨後她便轉眉一笑,眸光直盯向李逸。
“……”李逸無語地嘆了口氣,攤手苦說道,“公主,你不是還有琳琅在嗎,讓我來做這等事兒?我可打不過他!”
“……”李麗質無言地翻了個笑眼,雖然李逸有些無恥,但她卻很喜歡李逸的這種無恥。
若是換了別人,膽敢如此與她說話,她絕對會心情不爽。
“琳琅,還是你去吧。”李麗質搖頭妥協一笑,便將腰牌遞給了琳琅。
“是,公主。”
琳琅衝李逸瞪了一眼,在李逸身邊暗罵一聲‘廢柴’,方纔三步並兩步,直接將腰牌掏出,淡淡說道:“趕緊帶我們去衙門!”
“喲呵,你以爲你是什麼人,衙門是你家開的嗎?!”衙役冷笑着譏言一聲。
他剛直接無視琳琅,就準備動手將王忠福趕走,腦中突然想起,連王富貴都如此沉默不語,於是他心中打了個警惕,忍不住往腰牌上瞧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他便看見黃金腰牌上的‘長樂公主’四個大字。
頓時,他嚇得整個人的魂兒,都差點飛走了。
這特麼的,衙門還真是他們李家開的!
“小人有眼無珠,多有得罪,還請公主殿下恕罪。”衙役低着頭,立馬惶恐跪地,渾身顫抖如篩,趕緊認錯,“公主,您裡面請!”
“哼!”琳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頭,吩咐王忠福道,“別敲了,走。”
“是,官爺!”王忠福這才點點頭,停止了敲鼓。
四周圍觀之人,這時才恍然醒悟,趕緊跟着跪地行禮,齊聲而道:“公主殿下,千安!”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公主竟然親臨他們王家鎮了,這實在是天大的榮幸!
“免禮,都平身吧!”李麗質微笑着擺擺手。
“謝公主!”答謝過後,衆人這才起身。
不過,一想到公主殿下親臨,而且王富貴又來伸冤,衆人也沒了其他心思,紛紛堵在門口不肯離去。
他們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麗質沒有管他們,而是帶着王富貴一行人,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衙門。
衙門,縣令的後房之中。
縣令何馳山,正在與小妾王氏縱享天倫之樂。
卻不想,忽然聽到衙門外有人擊鼓鳴冤,何馳山頓時皺眉怒罵道:“是哪個找死的傢伙,竟敢打擾本縣令的雅興!”
說話間,他又親了王氏一口,翻身壓在了王氏的小腹上。
王氏小腿如蛇一般,穩穩地盤在何馳山的後背,嬌聲嬌氣地說道:“老爺,您還是出去看看吧,若是真有人鳴冤,被百姓知道您不理,那可就不好了。”
“哈哈!”何馳山滿意大笑兩聲,這才壞說道,“愛妾,無妨,先讓老爺我再來一次!”
“老爺……”王氏一臉享受地閉眼嬌叫。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房門外,卻是忽然傳來了衙役的急促聲音:“老爺,大事不好了,公主殿下來了!”
何馳山正享受得起勁兒,卻不想忽然聽到衙役這話,頓時他便從王氏小腹上起來,皺眉問門外的衙役:“公主殿下?她怎麼可能來此?”
“老爺,是真的!”衙役滿心着急,快聲說道,“公主都坐在縣椅上了,老爺,您還是趕緊去衙門吧!”
何馳山再也沒了享受的興致,立馬從王氏身上起來,穿好衣衫就直奔衙門。
……
……
衙門,正堂上。
李麗質坐在縣令位置,李逸與琳琅,分別站在李麗質左右。
堂下跪着王忠福、王富貴、王道長與道童二人。
四周的衙役沉默不言地低頭,站直了身板,絲毫不敢開口,空氣中的氣氛,顯得格外來冷峻。
而衙門外的百姓,則是好奇無比地看着這一幕,心中暗猜究竟所爲何事。
這時,那名去而復返的衙役,快步來到正堂,恭敬地行了一禮:“公主殿下,縣令老爺馬上就到。”
“無妨。”李麗質擺擺手,淡淡然而道,但她面頰卻是一陣微怒。
那衙役也不敢多說什麼,立馬安靜無比地退到一邊。
縣衙內的空氣,沉默了小片刻,縣令何馳山總算是來到了正堂。
只不過,當他一看到縣衙裡的陣勢,他便微微皺眉。
隨後,他又瞧了一眼正殿上坐着的李麗質,趕緊低頭行禮:“下官王家鎮縣令何馳山,拜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安!”
李麗質沒有開口,而是微然一笑,看向李逸,似乎在說,交給你了。
“……”李逸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嘆了口氣。
“繼續跪着吧。”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李逸口中,緩緩傳出。
頓時,何馳山一愣,所有人也是一愣,大家夥兒全都沒有想到,不是讓他起身坐下,而是讓他繼續跪着!
這是在問罪嗎?
而且,還不是公主說的,而是公主身邊的一個男子說的。
這男子,究竟是何來頭?
居然敢搶公主的話?
衆人心中不解,何馳山心中也是不解。
在確定了這句話,並非是公主所說之後,何馳山方纔緩緩擡頭,看向李逸,皺眉不解地詫異問道:“下官斗膽一問,不知下官……所犯何罪?”
縱然何馳山心中不解,但他也不敢貿然多問李逸是何人,只是問一句自己爲何要繼續跪着的原因。
畢竟,能夠站在公主身邊的人,絕非一般人。
“所犯何罪?”
然而,對於何馳山的問話,李逸卻是淡淡一笑,不過這笑容之中卻透着一個嘲諷味道。
“公主來此,汝卻遲遲不來拜見,這是何理?”
“聽到衙門外,有人擊鼓鳴冤,汝縣衙之人非但不受理,反而有衙役,想要將他轟打而走,又是何理?”
“看你衣冠不整,身上還帶着女人香味,顯然是才從榻上起來,大白天的,汝不爲民做主,卻在房中淫樂,這又是何理?”
李逸面色冷漠地看着何馳山,一連三問,卻是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