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麗質這句冷喝聲傳來,王富貴臉色一片蒼白之色,當場被嚇得小腿一軟,‘嘭’地一聲跪在地上。
這時候,他才倏然發現自己的舉止,已經失了態。
按照王忠福所講而來,他犯的罪可是非同小可。
若是他一旦開口承認的話,必然會弄得身敗名裂、顏面無存,而且這輩子在王家村中,都擡不起頭來。
他萬萬沒有料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般地步。
王忠福這廝出獄之後,竟敢裝神弄鬼來嚇他。
而且,居然還碰上了公主微服出宮,來到了他們王家村,碰巧遇到了此事!
但此時無論王忠福說什麼,他都絕不能認。
“公主殿下,小人也冤枉啊!”
趁着跪地的瞬間,王富貴將頭死死地埋在地上,掩蓋他臉頰上先前出現的驚恐與慌張。
重重地磕了兩個響頭,王富貴這才緩緩擡頭,滿臉苦楚表情。
“公主殿下,您可千萬不能因爲王忠福的一面之詞,就冤枉了小人啊!”王富貴緩緩說道,“小人願意主動去縣衙,將事情給弄清楚,還小人一個清白。”
此時,既然李麗質已經開口,王富貴也就順着李麗質的心意,主動提出前往縣衙審理。
主動提出來去縣衙,與被李麗質的人給抓去縣衙,是兩個孑然不同的概念。
他主動提出,便表明自己‘問心無愧’,他是‘清白’的。
至於縣衙的縣令,會不會判他的罪,其實王富貴一點兒也不擔心。
縣令收了他的好處不說,而且,他的妹子還是縣令寵愛的小妾,他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蟻,王富貴一點兒也不擔心。
何況,王忠福的老婆已經死了,而知情的人也全都處理掉了,現在屬於死無對證。
王富貴一點兒也不怕。
王忠福聞言,卻是當場大怒,厲聲反駁道:“王富貴,你個卑鄙小人,明明是你害了俺一家,害了俺婆娘,居然還敢說你冤枉!”
“王忠福,咱們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人,你裝鬼來嚇某也就算了。”
對於王忠福的斥責,王富貴卻是淡淡一笑,緩緩說道,“某主動隨你一起去縣衙,將事情弄清楚,還某一個清白,難道這也有錯嗎!”
王忠福氣得臉都紅了大片,支支吾吾半天,才怒道:“你……你特麼不要臉,老子不該扮鬼嚇你,就該直接一刀宰了你!”
“王忠福!”王富貴當場大喝一聲,威嚴道,“公主殿下還在此,汝豈敢在公主面前,說如此不堪的污言穢語!”
“你……你……”王忠福被氣得口不開腔,臉頰青筋暴起。
“都給本宮住嘴!”李麗質怒喝一聲,二人這才停止了爭辯,恭敬地低頭不語。
但李麗質卻是不由面色一沉,略感詫異地掃了一眼王富貴。
“這王富貴,之前還是一副滿臉驚慌之樣,可現在,他爲何主動提出,願意去縣衙弄清事實?而且還絲毫不慌?”
李麗質心中很是不解,畢竟對於判案,她是一竅不通。
因此,李麗質帶着詢問的神色,看向李逸。
李逸秒懂李麗質的想法。
微笑着對她點點頭,附耳在李麗質耳邊,李逸輕聲說道:“公主,先讓他去縣衙便是,但此案,絕對不能交給縣裡的人來審理,必須由你親自審理!”
“哦?李公子,這是爲何?”李麗質不解地眨眼問了聲。
“……”李逸無語了瞬間。
感情之前,她就沒將王忠福二人的對話,給聽進去嗎?王富貴有此有恃無恐,明擺着縣衙裡有人啊!
無奈地嘆了口氣,李逸先賣了個關子,然後笑說道:“公主,你就等着看戲吧,放心吧,有我在!”
李麗質這才倏然一笑,面頰如若紅花那般好看。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李逸,看了好一會兒,方纔微微皺眉,輕聲調侃道:“你剛纔不是說,你不是官,讓他不要找你,讓本宮替他做主的嗎?”
“……”李逸面頰微抽。
李麗質見李逸吃了個啞口癟,心中頓時歡笑不已。
不過,她也沒自作主張,而是同意了李逸的話,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縣衙!”
“多謝公主殿下!”
一聽李麗質之言,王富貴滿是感激地道了聲謝,方纔起身,準備隨同王忠福一起,前往縣衙。
也在這時,原本待在一邊的王道長與他的道童二人,見勢不妙,而且也沒人注意到他們,擦着腳底板,就準備悄悄開溜。
卻不想,琳琅早就已經在暗中,注視着他們的舉動,就等着他們潛逃。
二人前腳剛剛一動,便感覺身邊有一陣輕風拂過。
“嘭!”
“嘭!”
兩道厚實的悶頭重響聲下,開溜的二人立馬倒在了地上,連胳膊腿兒,都差點被摔得直接散架了。
琳琅看着二人,淡淡一笑:“道長,你要去哪裡?”
“咳咳……”王道長捂着胸口,一臉驚恐地看着琳琅,苦聲說道,“貧道有急,想去入廁。”
“……”琳琅那張精緻無比的臉蛋兒上,面色表情瞬間就變了。
大長腿一伸,便重重地踢在了王道長小腹上,滿是羞怒。
王道長:“……”
這時,四周的村民也幡然醒悟過來,這二人哪裡是什麼世外高人,明顯就是個騙子!
明顯是眼看此處的情況不妙,準備暗中潛逃來着。
先前將他們帶回來的王二,頓時氣得臉色發青。
他憤憤然地走過去,對琳琅微微一拱手,恭敬無比地說道:“官爺,可否讓小人押着他們去縣衙?”
琳琅微微皺眉看着他,沒有開口,可但見李麗質對她點了點頭,琳琅這才點頭說道:“好!”
“多謝官爺!”答謝過後,王二方纔動作粗魯地將二人,直接從地上拎起,就像拎着小雞一樣。
不明是何情況,暗中議論紛紛的王家村人,這才隨同李麗質一行人,直接前往縣衙。
路上,李麗質將心頭的不解,全都問了李逸一遍,李逸也很耐心地替她解答,聽完李逸一番話之後,李麗質這才瞭然。
“原來如此!”李麗質點點頭,不過,她的眉頭卻是皺得越發緊蹙。
‘倘若真如李公子所言,那麼普天之下,還有多少地方,還有多少人,也存在這種情況呢?’
李麗質心中,不由暗暗擔心。
也在這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到達了縣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