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炸出一點血花的巴薩羅猛的後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掃過建築廢墟、投向了深邃的天空。
剛剛...發生了什麼?
殘留在巴薩羅腦海中的,是對之前那一剎那間所發生事情的疑惑——
他只看到那穿着醒目白色風衣的魁梧男子身軀姿態似乎發生了模糊、躍遷,隨後從下方襲擊敵人的枷鎖的替身就徹底崩潰了。
而他自己,也受到了無法理解的攻擊——
沒有任何徵兆與過程,他的面額傳來了一陣劇痛,隨後一股無比舒緩、平和的感覺席捲了他的心靈,瞬間淹沒了他的思緒。
早已下定決心,要在瀕死的怨憤中將替身能力爆發到極致、讓所有奴隸陷入無止境的瘋狂中、讓更多人爲他陪葬的巴薩羅,在逐漸接近死亡的過程中,心底卻翻攪不起絲毫的負面情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仰的巴薩羅重重摔在了地上,但哪怕後腦勺磕在了堅硬的水泥塊棱角上,他也絲毫沒有掙扎動彈。
一切的痛苦與煩惱,都隨着他思緒的飄蕩逐漸遠去,無限的、如同深淵般的平靜徹底支配了他的心靈,讓他陷入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的境地。
遠處,觀察完倒地巴薩羅狀態的承太郎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他側臉看了眼自己旁邊的白金之星。
白金之星右手的食指此刻正在由鋒利的長尖刺形慢慢變化、恢復正常——足夠熟練、控制力夠強的話,替身的形體是可以被本體精神扭曲改變的。
別說讓一根手指變形成一根尖錐,就算讓手指無限伸長當做長槍刺出去都是沒問題的。
只是替身的形象構成有着其深層的因素,這樣做會讓替身整體失去穩定並降低性能,除了某些危機時刻或特殊情況外,這種變形技巧還是少用的好。
不過哪怕是在最危險最激烈的戰鬥中,承太郎也有着安全使用這種技巧的空隙——
因爲他替身的特殊能力“白金之星·世界”,可以停止時間。
在白金之星開闢的世界中,除了承太郎和周圍被他接觸干涉的事物外,一切物質都陷入了停滯之中。
雖然在時間停止的世界裡,承太郎前行的每一步都會如常與物質進行同步、接觸,雖然這人類當前科技無法理解的時停能力有着其主觀上的持續時間限制,但對於普通的替身使者來說,擁有超越性素質的白金之星配合上時間停止,確實當得起“無敵”二字。
之前,在席捲世界、停滯萬物的時空波動中,承太郎隨手一拳解決掉了襲擊到腳底、在時停中毫無防備的枷鎖,隨後他控制着白金之星來到巴薩羅面前,將白金之星的手指變形成尖錐,以無與倫比的精密度給這個可燃垃圾來了一發額葉切除手術。
這個極端不人道的手術,會摧毀一個人的性格與部分思考功能,讓無比暴躁的瘋子變成溫順的行屍走肉。
以白金之星的精密與速度,做完這個手術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主觀時間上可以停止數秒時間的承太郎尚有餘力讓自己回到原本的站位,儘量調整姿勢避免時停前後自己的變化太過突兀。
所以解除了時間停止後,纔有了承太郎身姿模糊一閃,枷鎖替身突然崩潰,巴薩羅面額染血瞬間倒地的景象。
掃視了一圈後,收回白金之星的承太郎走到巴薩羅身邊,他看着地面上露出了彷彿嬰兒般無瑕笑容的光頭男子默默等待了一會兒——
依靠時間停止的強大能力,承太郎完全可以在巴薩羅意識反應過來之前就完成瞬殺,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這絕非是手下留情,承太郎根本沒打算讓巴薩羅這個危險的替身使者活下去,他之所以選擇先給對方來一發直入大腦的額葉切除手術,是因爲這個世界的智慧生命...是有靈魂的。
這不是被感性支配者的囈語,而是有着充足實驗數據證明的事實。
在一個人,特別是替身使者死後,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觀測到特殊的、類似電磁波的能量從死者軀體中散逸,精神力強大的替身使者,甚至在激烈情緒下可以隱約看到這死者的“靈魂”,甚至“傾聽”到他們的記憶與思緒。
很久以前討伐迪奧的死戰中,承太郎就親眼看到了因被迪奧吸取血液而瀕臨死亡的外公喬瑟夫·喬斯達的靈魂,傾聽到了他最後的囑咐。
...雖然後面死馬當活馬醫,將那吸血鬼的血液輸回去後,那老傢伙又活過來了...
這是目前靈魂存在最有力的實證之一——喬瑟夫坦言,他雖然無法理解死後的狀態,但他隱約記得自己曾以靈魂視角對承太郎述說過那些囑咐。
在靈魂這種特殊現象存在的前提下,像巴薩羅的“奴隸主”這樣的特殊類型的替身,有一定的概率具備極其特殊的潛質——在本體死亡後繼續運作,甚至在本體死亡時的精神驟變中變得更強。
因爲替身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做是替身使者部分靈魂的具現化。
所以承太郎纔會選擇先破壞對方的性格意識——基於替身遭遇戰守則之一,替身再怎麼強大特殊,其運作大體上也是依賴着本體的感官與認知在進行...
就某些實驗的結果而言,身軀與靈魂的關聯極其精密,針對性的干涉大腦,可以影響到敵人靈魂凝聚後的狀態。
先來一發額葉切除手術,然後在敵人意識歸於平靜後再殺死他,可以有效抹除敵人因死亡時精神驟變而影響到替身的可能性。
直接破壞大腦是不行的,生命死亡、靈魂凝聚的過程會延續死亡前的精神特質,只有透過被幹涉的大腦、用敵人自己思維間接影響其尚未凝聚的靈魂,在緩衝中完成對靈魂狀態的扭曲改變,才能抑制住特殊替身的異變。
總之,對於某些敵方替身使者,有選擇的情況下不能讓其在極端的情緒中清晰死去。
“...有些替身甚至擁有着自己的獨立意識,雖然說可以解釋成本體的潛在人格,但是...替身這種神秘的事物,越是深究,就越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啊...”
確認對方就像自己之前說的那樣“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後,整理了下衣帽的承太郎用籠罩着淡紫色虛影的右腳輕輕一踢,在子彈般的氣流撕扯聲中,一顆命中巴薩羅腦袋的碎石就終結了這個奴隸主的生命。
......
在殺死目標後,承太郎等到了SPW行動部門的善後隊伍,在從廢墟中解救出倖存者,並在地底挖掘出了令人覺醒替身的箭後,承太郎拋下了這裡所有的麻煩事情,自顧自的準備離開現場。
不過之前給他帶來資料的西裝男攔住了他。
由於要進行戰鬥的緣故,承太郎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有可能被利用的多餘事物,所以沒有通訊工具的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家外公喬瑟夫因爲聯繫不上他都快把家裡的電話砸光了...
這次要不是承太郎行動前預先接觸了一下這邊的SPW財團獲取敵方資料,讓與SPW財團聯合成一體的喬斯達家族得到了通知,喬瑟夫還得頭痛很久——就算是隱者之紫,也很難找到這個以天空爲背景、沒事就到處亂飛的超人外孫。
手中拿着金色古樸箭矢打量着的承太郎,從西裝男那接過特製手機,和外公喬瑟夫簡略述說了一下自己這邊關於箭的追索進度。
但沒過多久,手持電話的承太郎,眉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
“...柱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