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靈界所有女子,都不會再因先天火元髓之故,有喪子之痛?
宗守神情一陣默默,到底還是被牽扯了進來。
也罷,自己以此界願力煉體,多多少少也沾了些因果。
爲此界之人做點事,就當是償還。也可以償淨音所願,償了救命恩德。
若有所思的,再看了山崖下,那座寺庵一眼。
這些孕婦,似乎是分批次的送來,也的確有部分,在這幾日就要生產。
前時不覺,此刻細細查探,才發覺情形確有些不對。
這些女人體內,確實被施了秘術。使胎兒成長時,時時刻刻,都在掠奪着母體生機。降生之後,不但會極其強壯健康,那先天火元髓,也將異常的精純。
只是此法雖妙,卻也有一處不妥。
那就是一旦控制不當,母體會首先承受不住,虛弱而死。
這大約便是那天炎府,將這些孕婦,交由曉月照拂之因。
“便是那些獸類畜牲,也不會做出如此殘酷之事——”
嘿然冷笑,宗守收回了視線。接着是自顧自,轉動着輪椅,返回到崖上那唯一的小屋之內。
“孤需閉關十日,最好莫來擾我!”
也不顧曉月淨音,那驚愕的視線。宗守大袖一揮,幾是枚靈石灑出,分佈四方,就將這茅草小屋,與外界徹底隔絕。也把曉月的視線與神念,徹底屏蔽在外。
而後心念一引,整整三十七口御道龍牙飛劍,現在了他的眼前。
宗守目光所注,恰是正中央處,那一口散發着點點的星光的白色飛劍。
這是他參照十絕御道絕滅陣圖,煉製出的第一口仙器級別的劍器。
其實嚴格來說,不能算是仙器。此劍只能依託劍陣,才能運轉,無法單獨使用。
故此只短短數日時光。宗守就能將之煉成。
心中卻依然是覺興奮不已,此劍一成,他的這套劍陣,就是真正有了核心。
事實也是如此,一當此劍融入到劍陣之中。這整套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就又有了變化。
之前那八口劍,只是使這劍陣有了自己的骨骼,支撐起了血肉。
而這口劍。卻讓另三十六口劍。真正有了自己靈魂!
雖非劍靈,感覺卻更有勝之!
“威能當可增近倍!僅僅只是這套劍陣,無需我來御使。仙階之中。就當少有敵手——”
宗守仍未有機會試演此陣,卻能大致猜測出來。更隱隱有種明悟,只需再有四口同樣等階的仙劍加入。這套劍陣中,就可有完整的器魂產生。
“不對,不是產生,而是復活!當年上古之時的十絕御道絕滅劍陣器魂,以此爲依託,再現於世。好生高妙的劍陣——”
宗守倒吸了一口寒氣,眼中現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若非是確證,即便器魂復活再生,也與他神念牽連。與上古那人再無有關係。他多半就會把這套劍陣立時放棄。
不過,若真如此,他說不定能夠尋得,上古那套完整劍陣中,其餘的劍器下落——
也特殊的手法與靈材血祭,效果不下於他自己親手所煉之劍。
雖是繁瑣,且也需不少珍惜靈材。卻總比他自己。重煉一口強些。
隨即又搖了搖頭,這件事距離他,仍舊極其遙遠。
“這套劍陣,若能真正完成。說不定,也能與羲子師尊隕落封印之前。所煉之蒼生劍陣,並駕齊驅——”
宗守又把那心像虛空中的星辰道種招出。此時已整整六十四枚,纏繞在他身周左右。
而後直接把那諸多仙石中儲存的海量靈能,灌入到宙極命世書中。
此時他真力神念,都無法動用,自然再不可能分神去煉劍。
此時要做的,就是在這十日,也就是百天左右的時光中。
把整套劍陣做一番微調,使劍陣能更爲完善。御使之時,也更隨心所欲。
然後就是這是星辰道種,百日之內,再增八枚,達到七十二地煞數目。
那時他的根基,將是無與倫比的牢固,
雖不能如天境巔峰渡劫之時,一舉踏入靈境後期。
卻也能在仙階修者中,無有對手——
也分外期待起來,與陸無雙一戰之間的勝負。
“被追殺了整整數月之久,這口悶氣需得全數還回,纔算愜意——”
宗守接着又心念一動,微有些驚訝的,看向了自己袖內。
“傷就好了?好快!”
隨手一抖,就是一道藍光,從他袖中飛出。正是當日硬當那陸無雙的槍勢,身受輕創的碧火玄龜。居然身軀收縮,化作一隻小龜,得意的在他面前飛騰。
“能大能小,法天象地,如此說來,是已晉階了?”
在那烏龜殼上一敲,宗守就忖道果然。
這個傢伙,確已是仙境中期。被陸無雙追殺,這傢伙也與其戰了數場。
似乎是感悟到了什麼,居然一舉衝入中期。
除此之外,這頭烏龜體內的願力,也已消失不見。
應該是已經被其消化,用來強化身軀。
而那龜殼,也在發光。這神境玄武之殼,應該是已被它,徹底的煉化。
這東西可比擬頂尖仙器,之前與陸無雙戰。即便被那銀槍,刺在身上,也是毫髮無損。只碧火玄龜的本體脆弱了些,被輕微震傷而已。
宗守不禁嘖嘖稱奇,這烏龜倒是頗有幾分神異。渡劫不過一載,修爲居然就又有了進展,沒被小金晗曦幾個趁機追上。
即便論真實戰力,也頗是不凡。
宗守心中,也對靈獸袋中沉睡的另幾個小東西,愈發的期待起來。
那燃髓血靈術,固然使他痛苦不堪,幾次欲放棄抵抗,就這麼死去。卻也同樣使他受益不淺——
心念感應,晗曦是天生異種也就罷了,小金嘯日與雷霆翼龍,卻只會比他收益更多。
真不知甦醒之後,會成長到何等地步?
“正好,可以替孤護法——”
碧火玄龜的醒來,使宗守更是放心。直接閉目,冥思入定,
有此獸護身,哪怕是那陸無雙親自。一時半刻,也奈何不得它。
踏入仙境中期之後,就更是如此!
所謂天炎府,建在蒼靈界最高的一處高峰之上。
高七萬三百四十三丈,在可俯視衆生。山巔之上,更有一片火雲纏繞,瀰漫萬里。
不過當陸希辰,踏入天炎府門之時,卻有一股寒涼之氣撲面而來。溫度適中,恰好合適。
陸家之人,雖善於御火。卻也不會喜歡,時時與炎火爲主,呆在火焰之中。
不用人通報,陸希辰就直趨中庭。跨過幾個院落之後,就到了一處園內。
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就定在這園內中央處。
只見那處兩人,正是隔着石桌對座。
其中一位,就是這天炎府的主人,他的主君陸炎天。
另一人身份也非同小可,陸家三十七位儲君少主之一,焚空仙庭三品督軍陸無雙。
論及身份地位,更在一方界主的陸炎天之上。
旁邊還有不少下人,正同樣小心的侍候。
最引人注目的,是不遠處的湖泊。只見一頭身長千丈,渾身赤麟,宛如蛇一般的火焰巨獸,盤卷據立在湖中。
雖是火獸,卻似乎更性喜呆在水中。
自陸希辰進來,那一雙豎瞳,卻冷冷瞪視着過來。那目光,就彷彿是在打量食物一般。
陸希辰是冷汗涔涔,這是陸炎天的護駕靈獸,名爲鮫蛇。
乃是天生異種,性喜殺戮。
雖只有這麼一隻,卻足可抵得尋常千百頭護駕。
只仙境後期,需要神境修士,都未必是其對手。
此刻哪怕明知此獸,有陸天炎控制,不會對他怎樣,也覺是心驚膽戰。
“你方纔,可是去了那水月庵?”
聲音淡淡,出自那石桌一側。也使陸希辰,心神驀地一醒。
“正是!是爲尋那宗守,不久前有人曾在水月庵附近,目睹過一團白光降下。故此心疑——”
“是爲尋那叫淨音的女人吧?事隔幾年,還是念念不忘。”
那陸天炎三十歲許,一身文衫,氣質儒雅。
“對此女癡戀到這等程度,居然就把我陸天炎定下的規矩,都置之度外!”
陸希辰是胸背溼透,深深一禮:“希辰行事,循規蹈矩,絕不敢誤府主大事。”
“你若是誤了,現下也不會活着。我知你癡戀那女人,也有意成全。不過卻需一切都了結再說,在此之前,不得節外生枝你可明白?”
見陸希辰溫馴的躬身應是,那陸天炎淡淡一笑,接着又問:“你既然已去了,那麼看那邊情形如何?”
聞得此言,陸希辰頓時心神一鬆,再次一禮。
“曉月禪師醫術,似乎又有不少進展。我觀這一期,那二百餘人,都氣色不錯——”
那陸炎天眼神一亮,把手中之酒,仰頭一飲而盡。
“當浮一大白!”
不用吩咐,就有一羣侍者行至。當先幾人,各自託着一一托盤,到陸天炎身旁。
在托盤上竟都是赤裸的小兒,都在酣睡,不哭不鬧。
陸天炎隨手一點,將其中一個小兒的眉心洞穿。
片刻之後,就從內取出一滴火紅色的液體,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