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臆想雖好,卻可惜他此刻袋子裡,實在掏不出錢來。
同是使用四階的靈兵靈甲,最多是準五階而已。可宗守初步算了算,價格卻要比崆器宗提供的那套,貴上整整十倍!
以乾天山此時的收入,維持一隻血雲騎,就已經及其困難。再多的話,那就無法承受了。
此時也只能將就着用,讓這些玄狐鐵騎,提前修習那些輔助心訣。
倒是在玄狐鐵騎之外,阿鼻皇座之內,有種名爲天罡赤弩士的弩兵訓法,很受宗守看重。
那位始皇麾下的鐵騎,固然是強橫。可大秦真正聞名於世的,還是其如山如海,碾壓一切的步卒與弓兵弩手。
這天罡赤弩士,其實不是很強。與血雲騎的戰力比,達到了十比一的程度。可卻勝在便宜,較之乾天山如今的制式甲冑,也強不了多少。重要是那具弓弩,若是千萬只弓弩啓發,那麼血雲騎再怎麼強悍,也要飲恨。
以如今每年的國稅,頃盡現在庫藏的話,輕易就可在三五月內,完成兩個以上軍鎮。
邱爲宗嵐二人,已經在着手準備,只是這同樣也需不少時間,
至少這一次,輝洲島之行,是趕不上了。
將所有一切,都安排妥當。宗守就架起了那艘闢魔神梭,只帶着孔瑤與弱水二人,往那輝洲島的方向,先行趕去。
不過臨走之時,趙嫣然可能是厭煩了那些和尚們的聒噪,也非要跟宗守一起過去。自然此女上來了,淨音就絕不會落下。
後來考慮無聊的時候,讓人彈琴解悶也不錯。重要的是那靜神安靈曲,對修行極有益處,宗守於是又把軒韻蘭給帶上。
而待得起程之時,宗守只覺是無語。這是一鳳五凰啊,小小的艙室之內,全是鶯鶯燕燕。絕美佳人。
自己是不是太過份了?那可是夜魔族出入之地,最是兇險不過。這是去廝殺爭戰,可不是去遊玩!
可想想趕人的話,也不太好,趙嫣然這等樣人,也是不能簡單的,將之視爲女人。宗守只得捏着鼻子認了。
他手中的這件闢魔神梭,號稱是雲界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件飛梭。雖缺了不少零件。只是二階的法寶。可穿空之速,依舊非是普通的同階法寶能夠比擬。
宗守此時,以九階靈師的境界。駕御此物,更是另一番氣象。在長空中,直接化作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光霞。一萬六千里路程。只用了大約半日左右的時間。
而後卻並不曾直接去那處,據說已經十分兇險的所在。而是稍稍落下,在這輝洲島內,到處亂穿。或是環繞着轉圈,或是直接穿入這島內,飛速疾掠。有時候,也會停上一停。
趙嫣然挑了挑眉,是疑惑萬分。她知曉那幾位大商使者,最近已是日日在催。似乎此處的情形,已經極其不妙了。
宗守此時,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輝洲島上亂轉。
“傳說上古時的輝洲,山巒起伏,名山勝景極多,兼且零脈充沛。天下十成宗派。有一成在此。此言果然不虛,要非是地脈斷裂,此處只怕可有三個以上的靈府聖地——”
宗守搖着頭感慨,大約也正因此故。後世中,輝洲島的靈石礦脈。乃是最多的。
此地雖是山多,只有四成地域可做耕地。可卻是一塊真正的寶地。各種靈材,各種靈金礦脈,數不勝數。
五陸十島,以此處最爲豪富。即便是地大物博的中央雲陸,也遠遠不及。
只是此時,應當是這輝洲島上,最爲混亂之時。
宗守仔細回思着那些歷史典籍,在這個時段,這輝洲島似乎並無什麼大事發生。
平平安安,一直到十年之後,淪爲諸宗諸派爭奪資源的戰場。
待得靈潮過後,此處的住民,是十不存一。
只是經歷了陰龍谷一事,宗守此刻,對於那些‘前世’看過的那些典籍,已經是有了些保留。
即便在前世那個時段,乾天山應該已經衰落,上霄宗亦沒有滅亡,凌雲更是在鼎盛之時。原無傷也不會初回雲界,就被他打至重傷,陰龍谷則當是在兩個月後,才真正開啓。
這種種變化,都與之不同。故此也說不定,這裡的事態,也同樣生出了些變數。
“奇怪!能令那爲大商元辰帝也爲之着急上火,應當不是小事纔對,卻爲何史書無載?”
宗守一陣沉吟,想了許久,只能認定是這輝洲地處偏僻。那處戰場,更在距離輝洲二百里之遙的雲海之上,發生的事情,大多都不爲人知的因故。
再或者是有些人,故意將這段歷史抹去,試圖掩飾什麼。
接着又想起了孔瑤,這位未來的不敗軍神,就是一個月後,被調至此間。
兩年之後,返回到中央雲陸,直接就被提升兩級,越過提督之職,被授命爲正二品總兵。也真正開始了她在中央雲陸,所向無敵的一段傳奇。
宗守正若有所思的時候,那邊趙嫣然卻已是不耐的開口問:“怎麼在這裡到處亂轉,不去那連雲島麼?”
連雲島,就在輝洲島之西,正是如今那夜魔族出沒,試圖攻打之地。
宗守被驚醒過去,而後譏誚挑了挑脣:“爲將者,需得知天文地理。這天時地利人和,即便不能用,也要了然於胸纔是。孤要與那夜魔族戰,總不能對此處的地理形勝,諸城分佈,以及那氣候變幻,都一無所知。”
趙嫣然的氣息,頓時一窒,想想宗守此言,是頗有道理,老成持重。
只是宗守,難道對這輝洲島之行,就這麼不看好?認定了在那連雲島阻擋不住,戰火需得蔓延至輝洲島內?
弱水正模模糊糊的睡醒,此時聞言也未怎麼細想。眨了眨眼,就‘咦’了一聲,很是意外的模樣:“君上難道不是在尋覓道靈穹境交付的那幾條礦脈?”
宗守老臉微紅,哼哼瞪了弱水一眼。這女娃,怎麼拆自己的臺?
那趙軒二女看過來的眼神,此刻也都有了變化。一臉的果然如此,就知你宗守,會是這般的模樣。
宗守的麪皮,卻是厚如城牆,略顯尷尬的輕咳一聲,就已恢復如常。
“知道什麼?孤這是公私不誤!”
這幾條礦脈,是以瀟湘子的頭換來,自然是屬於他,沒任博的份,故此是私。
御使着闢魔神梭,在一處山巒之中轉了一圈。靈識探下,確證了此處,有一條接近高品的靈石礦脈,而且並未有開採的跡象。宗守這才心滿意足,一個拔升,就使飛梭再次回到了三千丈高空處,
孔瑤這時,卻突然指着窗櫺之外的一處問:“那處是何地?”
宗守暗暗奇怪,這幾日孔瑤都是沉默不語。幾人言語,都不曾參與。
這時開口,頗是令人意外。
走到她身旁,宗守同樣往窗外眺目,而後一笑。
只見那是一個頗爲靈秀的大山,只是光影朦朧,格外夢幻一些。
此處乃是後世一處勝景,他恰好認得,名爲七霞山。
只因此處臨海,只有三百二十里。附近處的雲海,幾乎每月初旬都有海市蜃樓發生。光影反射,使此山上下,都分佈着七彩靈光,故此得名。
“此山名喚七霞,景色的確是極美!以後若有暇,可去遊玩一番。”
他以爲孔瑤,是欣賞此處的風景。卻不料孔瑤搖了搖頭:“妾觀此處山勢險要,地扼要衝。我若是你,當在此處修建營壘,儲備物資,可有備無患。”
說完之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遠處的蜃樓。
應該是將一片鏡一般的湖泊,折射映照了出來。
這處地方,當真是好刺眼的光,幾乎無法直視——
宗守是啞然,原來這一位,才真正是從始至終,都是在關注着這輝洲島的地理。
仔細再望,果然是一如孔瑤所言,確實險要。有如屏風一般,攔在了此間。除了山腰腳下的一些地方,其餘根本就無法立足。而附近處,就是通往輝洲島東部平原的大道。
宗守眯了眯眼,而後又神情凝然的問:“那麼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險要,可以用上?”
孔瑤卻陷入了沉吟,半晌之後,就又搖頭:“夜魔族的情形,妾略略知曉。能夠攔其兵鋒的,只有這山。這裡若被其佔據,則這輝洲島無險可守。”
夜魔一族都有雙翼,無法飛行太久。可那些對於人族而言,無法穿行的險要,在其面前,是一片坦途。
輝洲羣山,都可如履平地。反倒是他們這些雲界土著,不能得地利之變。
唯一能守的,還真有這七霞山,以及周圍如屏山巒。
只需在此處,安置足夠多的強弓大弩。即便夜魔族能插翅而飛,那些糧秣物資,宗不可能也飛過去。
“只是要守此處,卻還需足夠的雲艦,封鎖住雲海纔可。”
聽到孔瑤這一句,宗守只覺是頭疼無比。是了,若是夜魔族以艦船繞島而行。此處雖險,也毫無意義。
如今只能指望,那連雲島,局勢還沒惡化到他想象的那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