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巔的校場之中,都是在慌亂的紛紛議論着,隱隱透着巔狂的氣息。
那靈微子緊閉着雙目,半晌之後,才勉強回過氣來,
四百雲龍鐵劍師戰亡,幾乎讓他當場閉氣昏迷。卻到底比霧月要強些,一口悶血,強嚥了下去。
“夠了,都給我閉嘴!”
前二字說出時,這山巔的諸多修士,都無反應。而當‘閉嘴’二字吐出,靈微子卻已用上了真力。震得人耳膜生疼,使這處諸人都爲之一寂。
“即便沒有了道兵,我們這裡,還有着諸宗諸派,匯聚再此的數萬修士。怕什麼?難道沒了道兵,我等諸門精英弟子,以上霄宗這座護山大陣爲依託,就不堪與這血雲騎一戰?”
一句話使諸人平靜下來,靈微子是目光陰冷的看向了下方。
“蒼生道昔年所用之法不錯,總需試一試。據我所知,萬年前的蒼生道已早重創,六階靈師不足。纔在血雲騎不足三百人時下手。缺陷終究是缺陷,只是人多了,更難破解而已。我等現如今,是靈師充足。那宗守的血雲騎,也不過才四千之數,破之易爾!”
恰到說句話時,元空道人就只見那山下,宗守又再次張弓搭箭,箭之所指,正是上霄宗的二百上清玄雷士。
不禁是再壓不住,一口鮮血從脣角溢出。知曉這已距離上霄山,已經不足三千丈的二百道兵,是再無勝望。
面色灰敗,元空道人揮了揮手,淡淡道:“傳命下去!召集兩千弟子,布萬雷空絕大陣!”
寒逆水頓時一楞,瞳孔劇縮:“可是師尊,萬雷空絕大陣,是以人一身精血爲引。施展之後”
元空卻搖了搖頭,止住了寒逆水後面的言語:“這已是萬不得已,今日若不能滅了這血雲騎。我們上霄玄靈宗,就沒有以後了!”
寒逆水默默無語,茫然的走開。而後便發現整個上霄山,都仍舊充斥着惶然之意。甚至一些人,當元空說出那句話時,已然絕望。
事情怎麼會這樣?
不該是把宗守引至上霄山下,聚殲其精銳之後。自己當着宗守的面,將軒轅依人迎娶,折辱此子?而後由刀君李無回,一刀斬下其人頭?
可爲何會變成這般的情形?難道自己這一次,在那人面前,仍舊是輸?
不會的,絕不可能!
寒逆水猛地一咬牙,眼眸裡全是瘋狂之意!
若真如此,那麼哪怕他死,也要拖着那人一起,入陰界地府!
“開弓,齊射!”
又是四千二百血色流星,從地面升起,覆蓋空際。當那血箭爆開,空中亦是如同之前那道靈玄風士一般,只餘下了血肉碎末。
至這次血弓齊射之後,千二道兵,已被徹底清除一空。
而鐵蹄踏處,不只是十數萬精騎,折戟沉沙。那千城盟,擺在上霄山前的數十萬精銳,也被衝開。
千丈之內,所有來不及逃離的甲士,都是紛紛慘死。一身血氣精元,也匯入到了血霧之中。
周圍那浩浩蕩蕩的三百餘萬大軍,也在崩潰,四散逃離。
這些戰卒,確實是難得的精兵。可若是對手,難得的是嶽
不過此時,他麾下這數千血騎。卻更是雙目透着紅芒,有如血焰在燃燒。
戰意愈發的洶涌,殺念也更是爆熾!
便連宗守的心年,也不免爲這血騎殺的心決,稍稍影響到。
殺戮!只是屠戮生靈,方能宣泄!
好在這意念,仍能牢牢剋制。
忽的是眉頭一挑。看向上空,只見那天際間,忽然數百的六階靈師,由諸多六七階的武師護持着,紛紛降落,懸停在三百丈高空處。
而後整片天地,就忽然一片片的凍結。就連周圍的血霧,也是如此。雖還能運轉催使,卻略顯艱難,凝凍了起來。
接着又下一瞬,一股股異常的靈能波動,也擴散開來。
宗守先是怔了怔,不過當感覺到,自己身上血雲騎甲內的部分靈陣,也隨之開始震盪之時,才啞然失笑。
“喚靈之術?原來如此!”
果然崆器宗將那幾千血雲騎甲修復,卻積壓着賣不出去,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初無敵鐵騎的這個缺陷,看來已是人人皆知了。
只是可惜了,這處缺失的部件,在他手中,已經補全。
“踏空,起!”
胯下的六階龍角翼馬,猛地一聲嘶吼。果然是騰空而起,踏風而行。
整個騎隊,亦緊隨其後奔騰於空。而後隨着宗守,整整四千二百五十二隻大戟。紛紛斬落。
血光過出,此處空際所有的靈師,都被橫掃一空。其餘武師的屍身,也紛紛被能那些龍角翼馬,凌空踏碎!
也就在這一霎那,上霄山殿,再次死寂。
靈微子目眥欲裂,死死的握着拳,神情怔忡。
這血雲騎,竟然沒有破綻!似乎已經被補全,完美無缺!
忽然是想到了什麼,靈微子突然怒目,死死的瞪着龍若。
而龍若這一瞬,也只覺是遍體生寒。想起了自己身死之前,自己乾坤袋裡,那些血英神鐵。
此時那血雲騎的氣息精芒,已經衝起天空近三千丈,便連那十絕穹空大陣,似乎也應付的極其吃力
氣焰之囂橫,蓋亞全場。戰場之上,已無敵手,也無人敢當這騎軍鋒銳!
四千餘人,都完後無損,無一受傷。
尹陽是心中大暢,一絲絲強烈的快感,瀰漫心頭。
潛伏爪牙,隱忍近年。今日血雲鐵騎,終是再次威凌於世!
而宗守的目光,此時卻是若有所思的,再看着那上霄山巔。
只見那方向,一絲絲的雷光電閃。天空中,也是烏雲狂聚。
“萬雷空絕大陣?想要同歸於盡,有意思!”
隨手把手中的大戟收起,在搖了搖袖。那隻雷霆翼龍,連同七隻聖火銀蟻,都紛紛飛騰出去。
“孤先去上霄山巔一行!宗原代孤領軍,清掃山下殘敵,準備破陣。”
身後四千人,都是轟然領命。宗守又微微猶豫,確定了之後的選擇,是出自本心,而非是受血騎殺心訣的影響之後,便又淡淡開口道:“樹起血殺雙旗!一日之內,絕不封刀!”
話音落時,宗原的元魂,就已經從肉身中衝騰而出。將周圍血霧,帶了足足七成,聚於手中的血戟之上,
恰逢此時,那崆器宗弟子,操控着那些元滅神弩,又一次齊射。
使那上霄山上的靈紋禁制,再次開始崩散。宗守緊隨其後,駕馭着手中浩瀚血光,擊在這護山靈陣之上。
“轟!”
又是一聲震響,地動山搖。那護山靈陣的山腰部分,立時垮塌,露出一個巨大的孔洞。
而宗守的元魂,也‘踏’足在了那山腰的石階之上。手執着斷秋劍,一步步往上,不緊不慢的信步而行。
也就在數息之後,那平靜的上霄山巔,傳出一聲狂笑之聲。
“宗守,我不知你是瘋了,還是自信太過!敢以元魂,獨身一人至上霄山,你這是自己尋死!諸位同門,都合力殺了他!誅了此人,我上霄必勝”
話音未落,無數的靈器,無數的靈法,將從山巔的上霄靈府中將落。
彌天蓋地,彷彿可轟滅一切。宗守卻毫無反應,亦不迴避。任由這些靈法靈器,轟擊在他元魂之上,
可當片刻之後,那漫天的火焰冰雨,乃至風刃雷霆,終於稍稍停歇時。
卻只見宗守,依然是好端端的立於原地。已經在破損不堪的石階上,走了百級之遙。
於是整片方圓數白裡的天地,都再次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數千靈器,數千靈法,別說八階,便是初階的靈境修士,都可當場轟殺!
怎麼此子,還能安然無恙?
那遠處乾天一方之人,都是輕鬆了一口氣。那上霄山巔,一衆修士卻是驚疑不定,也驚悸莫名,若是連這樣都無法滅殺,奈何不得的敵人,叫他們該怎麼應對?
“是幻術?不對!你這元魂,乃是實像!”
天空中那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驚咦之後,便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麼秘法?又如此奇能?若能告知,在下感激不盡”
宗守卻只覺是此人,特也聒噪,微微凝眉。
“閉嘴!信不信明日,孤屠了你們心魔宗?”
那聲音果然止住,宗守也再拾階而上,目裡面也再次血光浮現。
他所用之術,並非是什麼秘法。而是由黑白二洞法相衍生,觀太初之景,虛空中與原無傷一戰。不知如何,卻對空間法則,有了些許領悟。
利用元魂內的黑洞,來扭曲自己身周的空間,使的這數千靈器靈法,能真正及他之身,千不足一。
故此能安然無恙,仍舊前行。只可惜此法,如今只能用於元魂,
又二息之後,上方處又傳出一聲冷哼。
“管你弄什麼玄虛,就不信,我斬不滅你”
一道氣息,突然出現在宗守的身旁。一劍削至,劍氣迫人。
宗守脣角微挑,一劍回削。
“錚!”
同是九階劍器,斷刃劍此刻卻凌厲無比。簡簡單單的一劍,卻是快極,迅捷到了無法形容!
直接把那九階靈劍,生生擊斷,也將這位九階武修的頭蓋骨,輕鬆削開!
一劍誅九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