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崎嶇不平,人如何昂首挺胸?自從皇室失去了帝都以後,原來的龍子龍孫現在也都變成了遺老遺少,若不是世家貴族還需要扶持個傀儡佔個名分,恐怕這些前朝遺民必然難以倖免於難。不過,儘管皇位上坐着的人仍是姓達克,世家們還是殺去了那些堅持維護皇室特權的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凡是不滿世家把持朝政的達克家族之人,無一不流落天涯。而在這種情況下,落難的鳳凰不如雞,誰也不想收留這些定時炸彈。當然,貴族們也沒有做絕,還沒有把這些自我流放者押回帝都請功,無論如何,貴族們不會讓自己的德行有虧的,雖然很多貴族暗地裡已經向世家通風報信了。還好,還有些有點良知存在的貴族們給達克家的人指出了一條勉強算是活路的路,那就是向草原搬遷。
也別說什麼貴族天生高人一等,在飢寒交迫難以安身立命的情況下,達克家的遺孤開始向草原移動。一路上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好不悽慘,儘管有沿路貴族的暗中接濟,可是能夠或着抵達華夏城的達克家族十不存一,僅僅不到百人到達草原。
比起那些動輒上萬人甚至數十萬人的世家貴族們,達克家就這麼點家底了。不過幸好,能夠捨棄帝都安逸而出逃出來的人無一不是心智堅毅之輩,爲了皇室的復興可以說是不惜一切代價。
不過比起其他的地方,草原並沒有給達克家族的人多少機會,也有些人想混入草原人的軍隊,或是地方政權,可是發現在裡面混也是很難很難。草原人的軍隊以招收本地土著爲主,當然招收軍官也可以適度放寬。只是這些新招收的人在短期內不可能獨當一面的,而且草原軍中對侯爵的擁護可以說是盲目的,這讓達克家族的人想打軍權的主意在短期內根本行不通。
那麼政權更是沒有達克家的機會。現在草原事業蒸蒸日上,前來投奔的文官那可是絡繹不絕,此時草原也開始挑肥揀瘦了,更由於達克家的人是外來人口,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達克家的人都是匿名行事的,所以在身份上不佔任何便宜,反而因爲是外來戶,屢屢遭受草原人的欺壓。得,官場上也講究輩分的,更何況草原人總要照顧草原人一些啊。
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達克家的人可是天潢貴胄,不善經營啊,出逃時也是慌忙,帶出來的錢財並不多。可惜草原也不是開慈善所的,不可能給這些人發放從前一樣豐厚的俸祿,於是百十口人只能坐吃山空。得,一個個口口聲聲爲國爲民,一個個說得是慷慨激昂,可惜也就這麼樣了,大話不能當飯吃,而且這裡面又沒有個主心骨,於是整日吵吵鬧鬧,弄得是好不煩惱。
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達克家的人也是餓得實在受不了了,終於開始出門找點活做。不過,這些爺可都是昔日跺跺腳帝都就得顫三顫的人物,一個個眼高手低,實在不知做些什麼好。不過,在華夏城,似乎沒有不勞而獲那一說。要讓這幾位大爺去給人扛活打工,真真是辱沒了皇室的身份,故而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拿不定個主意。
就這樣幾十個壯丁分開遊蕩了幾天,靠着剩餘的仨核桃倆棗勉強餬口。不過有付出總有收穫,這些人在華夏總算是碰到熟人,原來這是在萊斯特堡突圍出來的皇室精英。只是皇室精英的日子也是夠嗆,這些拿刀的漢子,現在也只能靠拿刀的手藝賺點嚼頭。
既然碰上了,那麼也就混合在了一起。到底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知道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所謂的虛名也就看得淡了些。於是有了這些比較有權威的人的加入,大家終於統一了意見,於是大家做起了靠拳頭吃飯的行當,除了這一行,似乎他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別看着一個個是經腹滿論,可真要做起來可真是百無一用了,理論,僅僅是理論而已。皇室之人習慣下屬爲自己辦事,自己指揮就夠了。不過,誰家也不有病,會僱傭一幫大爺在頭上作威作福。
於是昔日的皇室子弟,不得不爲一日三餐奮鬥,每天不是打打殺殺,就是殺殺打打,收保護費,看場子,搶地盤,或者是躲躲藏藏,避過官府的緝拿追捕。整個就成了有名的黑社會組織。這幫人武藝高,下手狠,不留後患,乾淨利索,打起來更是不要命,也正是這些原因,讓這些落難的貴族們很快崛起,在華夏城的地下世界裡成了真正的王者。
有了地盤,就有了錢,有了錢該幹什麼呢?花天酒地,吃喝嫖賭,非也非也,這些人可是有着遠大抱負的有志青年,哪可能如此不思進取,故而是大肆招兵買馬,當然是想重整河山了。雖然,靠着這樣的積累速度,可能猴年馬月都不能實現心中的理想,但是總不能將這些人最後的希望給破滅掉吧,這可是支撐着這些亡命之人最後的信念了。
當然,這些九死一生的人也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善類,每一個想當年都是顯赫一時的貴人,牧守一方的地方大員也是有不少幾個。當整個地下世界沒有什麼油水可言的時候,這些人可就要來個畫龍點睛神來之筆了,簡直就是點石成金的好買賣。什麼買賣,自然是走私、偷稅漏稅之類的不法行爲。這些事情他們做起來可真是輕車熟路,想當年他們可是親身參與過對這些行爲的打擊的,自然明白裡面的關節。
還別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室之中還有人擁有空間戒指,再加上皇帝把自己的空間戒指交給了突圍的人,那麼走私的最便利的條件也形成了。當然,還有些關節要走,由於華夏城對草原特產的壟斷,想要做走私的生意自然要與官員們形成默契。這些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當年行賄受賄的勾當可是沒有少做啊,大家都是無師自通。很順利的,在付出了一小部分的代價之後,走私的準備就完成了。帝國方的買家很好找,皇室還是頗有幾個心腹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可以給他們方便。
最賺錢的往往只有兩樣,一是違法的,而是高科技。皇室子弟們通過不種種不法的行爲,讓自身的實力也在迅速壯大。可以說,在華夏城許多人眼裡,華夏城有兩個王,一個是明面上的,一個是暗地裡的。雖然官府也有些察覺,可是這些人的公關手段當真了得,竟然與主管城中治安的城衛軍統領稱兄道弟,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最多遞上一兩個小魚小蝦來應付一下上面的要求,皇室子弟還是風光依舊。
也正是由於這些皇室子弟的能量十分驚人,才能迅速發現出行的公主,那麼大的動靜,誰能不關注啊。不過看情形公主的狀況並不好,明明看到了自家人,卻不敢上來打個招呼,莫非現在也是身不由己。也是得到消息的人很是霸道地搶來了公主的飾品,那可是皇家專用的啊,絕對錯不了。
於是衆人終於知道了公主的所在,很是興奮了一會,不過馬上又發現似乎情況不大妙啊,公主似乎並沒有自由,莫非是被華夏城的那個暴發戶給軟禁起來了不成?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夥子惡狠狠地說道,可不是,世家貴族造反弒君,到現在大家當真是無國無家了。只是這些亂臣賊子們似乎一個個比忠君愛國的人要舒服,豈不是讓大家心理很不平衡。
得,年輕人的痛罵引起了在場衆人的共鳴,哪一個不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世家們可恨,貴族們可恨,不僅僅這些目無君主的人該殺,那些首鼠兩端的人也該殺,沒有達克家的冊封,哪來的一個個的爵位尊榮。只是罵人也不能解決問題呀,詛咒也是殺不死人的,還得慢慢謀劃,皇室子弟復國之心是百折不撓的,是矢志不渝的,是代代傳承的,總之,一定要恢復達克家獨一無二的榮耀。
在座的各位中還是有一個比較有威信的,就是從萊斯特堡突圍出來的軍中的代表,赫爾斯伯爵大人,若不是沒有君主冊封,現在的赫爾斯伯爵應該可以稱爲赫爾斯侯爵了,因爲伯爵的父親已經殉國了,不過沒有皇帝的冊封,赫爾斯只能是戴着伯爵的頭銜。
“看情況,公主殿下情況不妙啊,公主是皇位不容置疑的繼承人,咱們必須救出公主來,否則,咱們在場的各位努力也是沒有意義的。”赫爾斯伯爵一錘定音,定下了討論的調子。
的確,在帝國貴族中有一個傳統,當貴族的嫡系本家被消滅的時候,就可以宣稱這個貴族家族滅亡了,在座的皇室子弟也就是些旁系的子侄,與皇帝的血緣關係可以說是很遙遠了,但是同樣的姓氏讓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爲皇室效命,雖死無悔。
在座的人當然是點頭稱是,誰會反對呢,這裡沒有那種一言九鼎的人,貴族們之所以講究血緣關係也是因爲這還算是比較穩定的繼承權力的機制吧。在座的人都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染指皇位,更何況公主的聰慧與睿智更爲大家熟悉,那麼救出公主就成了當務之急。如果說以前還是爲了一個遙遠的目標的話,那麼現在那目標就很明確了。
“我們可以這樣做。”赫爾斯伯爵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