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同一幅美景看過千遍以後,絕對不會再是賞心悅目,而是那種乏味的單調與厭倦。草原,的確是天地間難以讚頌的宏偉的詩篇,可是在詩篇裡的字符,卻被這美景眩暈了眼睛,何況也沒有那種細細品味的心情。
如同一隻在雲霄間翱翔的雄鷹,在它的眼裡,關注的更多的還是那些奔跑的食物,而不是這動人的草原。凌飛在空中不斷地飛着,鳥瞰着雲霄下無盡的碧綠,神識還沒有感應千里那麼誇張,只能在數十里範圍內掃描,雖然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可是放在這無邊的草原中,還是不夠用的。
雖然凌飛已經不需要吃食物,不眠不休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種心靈上的疲倦是修爲難以抑制的,故而凌飛時而落在地上,閉目小憩,等到將心底的困頓排除以後纔會繼續趕路。
沿着水路,凌飛已經飛行四五日了,但還是看不到軍隊的影子,時而有些殘骸廢墟,但是戰火燒過的遺址經過天氣與野獸的破壞,也只能看出是軍隊經過的路線,至於經過的時間也無從判斷。
又飛行了半日,只見前方有數十隻禿鷲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聲音。果然,在禿鷲的下方,是數十具還沒有腐爛掉的屍體,清一色草原牧民的裝束,不過殘刀斷劍看得出這些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徒,而在屍體的周圍,還有些碎布,那是帝軍服特有的布料,毫無疑問,這裡是布爾與馬賊不久前交戰的地方,想來布爾不會離得太遠。
凌飛喜上眉梢,不過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經過一路的觀察可以發現,馬賊與布爾軍的行走路線完全是隨機的沒有規律可言,而草原上四處分岔的水路,也給接下來的尋覓添了些小小的麻煩,不到終點,就不是成功。
就在離凌飛所在數百里的地方,布爾正在注視着自己的獵物。這些馬賊知道自己是必死無疑,所以困獸猶鬥,寧願戰死也不想被活捉。雖然布爾的命令是活捉,可是接近二百的馬賊,還是死去了大部分,只有五十餘人被捉住,這些大部分是被經驗豐富的軍人們給打暈捉住的。
草原雖然遼闊,但畢竟還是有界限的。只要是有限的地域,對人類的承載力也是有限的。而暗黑帝國的人可沒有聽說過什麼計劃生育,客觀上爲了給草原減壓,故而主觀上人們對待俘虜尤爲兇殘,沒辦法,優勝劣汰嘛。雖然近年來暗黑帝國鼓勵生育,希望增加人口,只是傳統還是難以改變的,何況暗黑帝國也沒有明文規定赦免俘虜。
“將軍,怎麼處理這些馬賊,是不是照老規矩?”布爾的老兄弟,也是出身勇士營的一個軍官笑着問道。
布爾無所謂地點點頭,無非就是點天燈、五馬分屍、抽筋剝皮之類的,太沒有創意了,布爾看都看膩了,布爾可是最好的屠夫之一,這些小小的酷刑在布爾眼裡只是毛毛雨,見得太多了。
“將軍大人,手下有一個花樣,想爲大人表演一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立下大功的二狗子。
二狗子可是抖起來了,一步登天,現在是布爾面前的大紅人,有時好色、嫉妒還是能辦點事的,要不然不算膽大的二狗子怎麼會衝冠一怒,勇闖虎穴,當然,好運纔是關鍵,不過大家都只看見了前面一點,爲自己找到了放縱的理由。
“恩,什麼辦法,說來聽聽。”布爾有了些興趣,對一個無聊透頂的人來說,螞蟻上樹都是很有趣的事情,找刺激是麻木的人的目標。
二狗子聽到主人的興致來了,自然是大感興奮,連忙獻媚道:“回大人,小人有許多草原上特有的偏方,足以讓這些馬賊嚐嚐滋味。”
“喔,仔細說說,看看大草原的特色怎樣。”布爾的興趣又濃了幾分。
布爾的話讓二狗子不免渾身舒泰,簡直是吃了蜜一樣甜美:“小人瞭解草原上各種草藥的妙用,如,止血草,只要按在傷口上血就不會流了,故而只要用上止血草,即便是千刀萬剮都能實現,例如,食蟲花粉,對草原野蜂有致命的誘惑,只要將花粉塗抹在馬賊身上,足以讓馬賊嚐嚐被蟲子生吃的滋味。”
聽得周圍的人是一陣咋舌,這果然是個人才啊,止血草是療傷的奇藥,食蟲花粉是難得的美味,竟然讓這人發明了這樣的用途,這人是不是天生變態啊,大家心裡拿定了主意,這人還是少惹爲妙,太恐怖了。
“不錯,還有嗎?”布爾大笑道,看着二狗子的眼神也有了些親切,得,真是物以類聚。
“有,還有,多着呢,讓小人爲大人一一講解。”二狗子可真是快活到了骨子裡,真是相見恨晚吶,二狗子終於找到伯樂了。
布爾大手一揮,止住了二狗子喋喋不休的訴說,“別廢話了,表演試驗一下效果怎樣,別光說不練。”布爾可不是那種能耐得住性子的人。
“是,大人,小人這就爲您表演。”二狗子喜極而泣,何時見過這樣欣賞自己的人啊,在家裡時,自己可是人見人厭的討厭鬼,可沒有人願意與二狗子交往,這也讓二狗子直到現在還是單身一個,要不然怎麼會那樣嫉妒馬賊嘿咻了。
“站住,不要動,你是什麼人?”斥候覺得是不是有些眼花了,這人莫非真是憑空出現的,怎麼剛纔沒有看見點影子呢。
“我要見你們的布爾將軍。”凌飛給了斥候一個小牌子,那可是最高級別的腰牌,自從上次被自己的府兵擋在門外以後,凌飛就準備了這個可以避免麻煩的牌子,沒辦法,小鬼難纏。
“你站在這裡別動,我去去就回。”斥候的警戒並沒有降低,這也看出了軍紀的確不錯,不過凌飛還是有些不爽,自己可是這些人的大BOSS,這些人吃的可都是自己呀,看來真得發行自己的畫像了。
“不必了。”話沒說完,凌飛又不見了。
斥候這次可傻眼了,太神出鬼沒了吧,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再看看周圍,好像沒有什麼可以證明剛纔來過一個人,恩,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最近睡眠不好,老是出現幻覺。
“布爾,我在你營帳裡,自己過來見我。”正當布爾津津有味地欣賞着二狗子的表演時,耳邊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布爾簡直是大喜,而笑容愈發燦爛了,當然這些兵將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因爲他們也是一邊看,一邊笑,一邊在心裡暗罵二狗子果然夠禽獸,大家都心安理得,作孽的可是二狗子,與我們何關。
“我去去就回來,你們在這裡等我。”布爾吩咐了一句,沒有讓這些人簇擁着。
“是,大人。”衆人心想大人真是體貼人啊,這時候大家可是都在興頭上,這幫被征戰耗盡了精力的軍人終於提起了精神,誰還願意跟着布爾跑來跑去。
布爾快步跑到了自己的大帳內,只見凌飛正端坐在主位上,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只是給人的感覺更顯威嚴了。
“參見大人。”布爾可沒有法約爾的那種隨意,畢竟對待布爾時凌飛總是很嚴肅的,布爾也有自知之明,絕不敢驕縱。
“坐吧,布爾。”凌飛很隨意地說道,語氣比平時可是平和了許多。
“是,大人。”布爾不免惴惴不安了起來,大人怎麼沒有提前說一聲,就一聲不響就來到了草原呢,而且對自己的態度比平時可是和藹了許多,布爾可是知道,凌飛並不喜歡自己嗜殺的愛好。
凌飛看了看一臉敬畏的布爾,不由有些苦笑,看來自己平時自己對布爾還是太嚴厲了些,可是沒辦法,這些驕兵悍將不管束好的話,真有可能出大亂子的,現在已經出了。
“布爾,我派出的信使沒有找到你,所以我親自來了。你的斥候不錯,可見你治軍還很嚴謹。”凌飛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些,還是虧欠了布爾許多。
看得出來,布爾的神態放鬆了許多,這種突擊檢查是最讓下屬最忐忑不安的了,“謝大人誇讚,手下能有今天全靠大人教導有方。”
凌飛笑了笑,搖搖頭,說道:“布爾,你沒有必要說些奉承話,雖然我對你很嚴厲,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心腹看待。那些外人套近乎的說辭,沒必要學習。”
“是,大人。”布爾的聲音有些哽咽了,看得出來布爾很是感動。凌飛從來沒有對布爾說過這麼貼心的話語,說實在話,布爾還是覺得自己挺委屈的,現在知道自己效忠的對象並沒有忽視自己,那種感動是難以言喻的。
“布爾,我得到一門**,將上半部分傳給你吧。勤加練習,突破神級也不無可能。”除了法約爾,布爾是第二個得到凌飛傳授的人。
“謝,大人。布爾不說別的話了,反正布爾的命也是大人給的。”好比一個大大的金元寶,砸在了一個貪財的人眼前,暗黑帝國的人,沒有不想成爲神級的。
凌飛有些無奈,但還是開口了:“布爾,有一件事情必須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布爾從欣喜中恢復了過來,帶着遲疑看着凌飛,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