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光線明暗變幻間,鄞冽耳邊響起了聲微弱的呼救聲。
定住心神,鄞冽立馬緊張地打量起周遭環境,發現他們三人正置身在一座鍊鋼廠房中。
“救命,救救我.”
呼救聲再次在空蕩的廠房中響起,鄞冽腦中神經緊繃,拔出了焚魂刺做出了戒備姿態。
“信哥聽見沒?好像是有人在求救。”
楊信面色冷凝,靜心分辨了下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示意到不遠的鍋爐房。
“動靜是從那邊傳出來的,過去看看。”
背抵背,成三角防禦架勢,三人小心翼翼地朝鍋爐房方向行進。
只是,當鍋爐房中景象展露在眼前,不過一眼,鄞冽便下意識地撇過頭,急聲阻止到顧淼探究。
“別看!”
截下顧淼,鄞冽幾次深呼吸調整好心態,這纔再次僵直地轉過身。
眼前景象,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
鍋爐壁上,歪歪斜斜地釘着六個人,四肢殘缺不齊不說,殺害手段極其殘忍;有的被削掉半個腦袋,有的被攔腰斬斷,有的被掏空肚腹,死前各異的恐懼表情完整地保留在臉上,混拼成眼前的劫後慘景。
那位僅餘的倖存者氣若游絲地掛在鍋爐壁上,左臂已經不見蹤影,各處關節被一根根鋼釘穿透鎖住,任由鍋爐中滲出的鐵水澆燒着身體。
而最令人觸目驚心地是,他光禿禿的下身,似乎被什麼鈍器大肆毀壞,皮肉翻飛。
簡單來說,這個人已經被閹割得不成人形。
楊信忍住心中翻滾的噁心,快步上前,費力地將釘在他身上的鋼釘拔除,把人救了下來。
“顧淼,千萬別回頭看。”
叮囑了顧淼一聲,鄞冽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枚大晶玉,迅速上前幫忙。
正欲捏碎晶玉,爲這個倖存者續靈保命,不想楊信卻伸手攔住了他。
“沒用的。即使替他保住了性命也是廢人一個,沒辦法活着走出迷夢迴廊。”
手不住地發抖,可鄞冽明白楊信的意思,與其生不如死地活着,還不如直截了當地給他一刀來得痛快。
死,有時也是種無形的解脫。
“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
趁着倖存者還有意識,楊信放下婆媽之心,迅速問到。
身體抽搐不止間,倖存者虛虛晃晃地瞧着楊信,努力地張着嘴,迴應到。
“怪.怪.”
斷斷續續間,倖存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還不等把話說明白,他高揚起的頭忽然猛垂了下去,再也沒有了聲息。
心如坐過山車般起激宕起伏,剛隨死寂正欲落定,四周又突然炸起了陣狂風。
大限已到,本體崩潰,這些慘死的參賽者化作四散的靈力,消失地無影無蹤。
先前扶住倖存者的手掌,還保持原狀地定在空中,可此時,楊信手間早已失去觸感,空空無物。
一聲厚重的呼吸,楊信握緊了拳頭站了起來,再次面色沉沉地審視到這鍊鋼廠四周。
“提高警惕,不然我們將步他們後塵。”
喉頭上下翻動,鄞冽調試了幾次,才艱難地蹦出句話。
“他剛纔想告訴我們什麼?怪,怪物?”
脫口而出,爲剛纔的線索做了番延伸,鄞冽此時的神情儼然也是被自己這樣的說法給恫嚇住。
楊信雖未吭聲作答,可臉色凝重的表情,已經確信無疑地給出了答案。
“有腳步聲!”
正在氣氛陷入怪圈間,顧淼忽然向後退守,低聲提醒到他們倆。而楊信反應間,立馬拉住鄞冽和顧淼,躲退了鍋爐背後。
做了個噤聲手勢,嚴陣以待的楊信就死鎖前方,注意動靜間的變化。
“剛剛明明聲響是從這邊傳出來的,怎麼突然間沒了動靜,奇怪了?”
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傳進耳裡,鄞冽驚突望了眼楊信,他只是沉聲不語搖搖頭。眼色中的潛臺詞,是在告知鄞冽當下形勢敵我難料,莫要輕舉妄動。
“兄弟,你足智多謀,現下什麼情況?”
“我又不是天上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算出破綻。”
緊張間,無端又冒出個聲音來,聽口氣間相當地不耐煩;不過,這男子的迴應傳進鄞冽等人耳裡時,倒是相當熟悉。
霍書言的聲音!
還抱有懷疑,窺探的視野中赫然閃出了霍書言的臉孔,心中一陣按捺不住的欣喜油然而生。
“書言!”
鄞冽高喊一聲,迅速從鍋爐後閃出來身形,不想唐突間嚇得來人魂不附體。
“小鄞!”
霍書言倒是幾個人中最沉得住氣的人,一見來人是鄞冽,瞬間轉驚爲喜,徑直甩開身後一堆牛皮糖跑上前。
“我正擔心你小子來着!”喜上眉梢間,霍書言左右瞧了番:“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也走散了?”
“在這兒呢,霍大哥!”
還不等鄞冽回答,顧淼欣喜萬分地冒出了頭,楊信也跟着走了出來,正式亮了個存在感。
“顧淼,楊大哥!太好了,這下我總算能安下心來。瞧,咱們自家人在一塊兒,自在多了。”
說着,霍書言就幽幽地掃了背後幾個張望的參賽者,神色間沒多少待見。
“剛纔的夢境,是你解開的?”
楊信倒是提不起熱絡的心,開門見山地問上霍書言。
“恩,僥倖。”
霍書言似乎挺敬畏楊信本人,不敢在他面前居功自大,轉而問起了剛纔的動靜。
“對了楊大哥,剛纔我們聽見這裡有老大的動靜聲,你們早我們一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談到先前的事情,楊信和鄞冽臉色驟然一沉,重逢的喜色淡了不少。
“確實出了點狀況。我們先前趕到這裡,發現有六名參賽者遇害,手法極其殘忍;從唯一個倖存者口中,我和信哥大致判斷,這鍊鋼廠內可能藏着什麼危險的怪物。”
“不只是怪物害人這般簡單。”
見鄞冽提起這事,楊信隨即參入一腳,談上自己的看法。
“剛纔死在鍋爐房的六人,雖死法不一,可手法間各自都存在相似點。他們的屍首下身,都遭到不同程度的鈍器毀壞,然後再進行肢解;從這種詭異的手法上看,這怪物必定是出於某種心理畸形,纔會對受害者進行凌虐。”
從犯罪心理學角度講,罪犯在殺害受害者前有某種特殊癖好,肯定是身心上遭受過類似的創傷,故報復泄恨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到這,鄞冽不禁納悶起來:難道對方是個身體有隱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