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喟分神間,小癡口中突然泛起赤金光芒。
一顆琉璃珠大小的金丹,悠悠地浮於檀口邊,頓時在小癡周圍築起一道光壁,讓他們奈何不得她半分。
白玉蟾也是濃眉一豎,不見怒色,反倒憐惜小癡起來。
“你這又是何苦呢?不惜折損百年修爲,逼出內丹遁走。小癡,你又能逃到哪裡?”
小癡那滿是蒼白的花容上,幽幽地浮起一絲不明的笑意,漸漸地在他們跟前淡去了身形。
消失前,她只虛虛留下一句迴響在四下。
“能爭一點是一點,哪怕是拼盡這一身修爲,小癡也在所不惜。”
夜色下,天地又恢復了往昔的寧靜,只是多了一分肅然的死寂和哀傷。
楊信看着多時不語的白玉蟾,輕聲地詢問了一句。
“祖師,狐妖強運內丹遁走,想必逃不遠。要不要追?”
“不急。”
白玉蟾收回看得有些癡的目光,不禁嘆息了聲,似乎感觸良多。
“小癡這次被清瑤丫頭傷得不輕,此時又強運內丹遁走,想必也是半條命在身了。再者,她身上沾染了有媧羲雙神杖的五色神氣,只要動用念力,便能搜尋到她的蹤跡。只是眼下,我們還需捋捋這混亂的緣由,你說是吧清瑤丫頭?”
林清瑤倏然面色一怔。
她猶豫,是因爲方纔在小癡身上,感受到了種同病相憐:都是爲情所困的癡人。
半響,她如實地迴應到白玉蟾。
“出於本心,我不想傷她。但出行前上神曾一再叮囑,必須取回小癡盜走的司命金奪和上無本心鏡;就是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小癡。”
“丫頭,你說三生上神也很在意這面上無本心鏡?”
正犯愁抓不住側重點,林清瑤方纔的話,倒是讓白玉蟾理出了些頭緒。
“上神自然在意。這面神鏡本一直爲上神所保管,用於忘川中過往魂魄照靈洗魂之用;只不知小癡爲了何人,七百年前不惜甘冒生命危險,從陰陽之地盜走了這面神鏡,同時還順手牽羊了上神的法寶司命金奪。”
七百年前?
白玉蟾頓時納悶在懷。
“這兩家寶物既然丟了七百年,爲何她此時纔想起取回?再者她應該清楚,你即使有這媧羲雙神杖在手,也未必是那天狐的對手,怎敢輕易讓你獨處出忘川尋回寶物?”
林清瑤這丫頭雖辦事沉穩,但面對狡猾多疑的天狐,心計間便遜色一籌;若屆時取不回兩件寶物,反丟了媧皇神族聖物,豈不得不償失?
白玉蟾越深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祖師,恕弟子愚鈍,實難揣測透上神她的用意。”
咬咬脣,林清瑤補充了到一句。
“我只知道,上神曾立下重誓,今生不會離開陰陽之地半步。或許基於誓言,諸多不便間便讓弟子代勞。”
不,這只是三生的一面之詞,眼下難以說服白玉蟾。
“那貧道問你,你這媧羲雙神杖,可是從伽羅界主手中借來的?”
“正是。”
“她何時去的陰陽之地?”白玉蟾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