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換星移,只是眼睛一睜一合間。
熊熊的烈火,豐盛的烤食,熱情的舞蹈,甜美的歌聲,跳躍在眼前的,是一幕幕民風淳樸的篝火盛宴。
驚懼間,鄞冽腦子裡莫名竄出個念頭。
空間扭曲,夢境快進?
還未等鄞冽想明白,一羣熱情的白彝族人圍了上來,手捧香醇的糧食酒。
“你們也是下放到我們寨子的改造知青吧?”
知青這個詞彙並不陌生,只是深想下這個詞所存在年代,所有人在和藹笑容地簇擁下,越發顯得尷尬。
按年齡計算,這樣的稱謂只能存在於他們父輩們的記憶中,怎麼會出現在他們的夢境裡?氣氛間,越發沉悶起來。
“阿麗麗,人家可是大縣城的俊金哥,你問得他們都不好意思了。”
說着,一名盛裝的女子走上,盛情地再次邀請到:“各位看樣子是趕了遠路吧,我叫烏蒙娜依,是黑水寨村村長的女兒。你們運氣真好,趕上我們寨子裡一年一度的‘賽歌節’,不如坐下來一起吃吃酒,看看歌舞,好解解路途的疲乏。”
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這出現在“賽歌節”中的十幾人沒了準頭。
“來吧各位,不必拘謹。”
大概是烏蒙娜依的熱情,感染到顧惜然這名黑彝族男子,倒是松下戒備接過了她手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金哥好酒量!”
看着點滴不剩的空碗,烏蒙娜依笑如朗月,甜聲讚美到顧惜然。
“恭敬不如從命,打攪了。”
有禮了回了句,顧惜然朝身後旁觀的衆人打了個眼色,示意靜觀其變。
落座後,一行人被奉爲上賓,黑水寨中的族民先後送來了好些烤肉和烈酒,吃吃喝喝間閒聊家常趣事,緊張疲憊的身心倒是漸漸放鬆下來。
祝酒歌不停,不時有年輕男女大膽上前挑戰,幾輪下來,這些人顯出了招架不住的勢頭。
“金哥,你可不能閃了我們美麗金花的酒,滿斟,就得一口氣滿飲。”
跟前歌喉婉轉如夜鶯的女子,邊唱邊滿上美酒,捧在了鄞冽跟前,烏蒙娜依捂嘴偷笑了幾聲,好心提醒到他。
瞧了眼不動聲色的楊信,似乎沒有解圍的意思,鄞冽只好硬着頭皮飲下女子奉上的美酒。
“謝謝。”
將酒碗遞還,鄞冽側頭捂住嘴,避免人前失態;不想這獻上祝酒歌的女子接過酒碗後,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嬌羞的一笑,女子從腰間摘下串同心鎖塞到他的手裡,便急急忙忙起身,捧着碗跑進了人羣中。
這一幕倒是看傻了座上衆人,而烏蒙娜依笑得更加開懷了。
“金哥,烏託家的小女兒看來是相中你了,想你做她的夫郎,故把這同心鎖送給你作爲定情信物。”
“哈?”
壓在胸口的酒氣,在一串驚疑的打擊下,翻涌間差點沒吐出口。
而其他在座的花字幫成員,抿脣偷笑着鄞冽無意間招惹上的桃花。
“沒什麼好丟臉的,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嘛。再說了,我們這‘賽歌節’就如同你們漢族的‘七夕節’般,專門爲年輕單身男女提供相識相知的機會,喜歡就大膽表白,畏畏縮縮反而會遭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