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總些怪夢。
夢中,餘暉浸染的山崖上,一個青衣女子撐着把青色油傘,形單影隻地立在大片金輝中;而她身邊,屹立着一尊石像,一人一像就這般相守相伴在崖邊古松下,靜靜地眺望這夢中那片亦幻亦真的美景,似乎等待着天荒地老。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我想想,生活中何曾有過這樣迷夢的痕跡存在?對人一派古美裝扮,而且這夢夜夜在我夢鄉里徘徊,越尋思,越顯得離奇古怪。
我不禁疑到:難道人真有前世來生?
更奇怪的是,每次做到這樣的夢時,當我想看清對人的樣子,無論我如何使力也靠近不了;而那女子,永遠都只是背對着我,沉浸在一片朦朧不真中。
而這個夢,有時並非這般單調。
偶爾,會出現另外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和這青衣女子並立在石像附近,久久地看着這片永不消逝的落日美景,問到:“你要等下去?”
“嗯,我會一直等下去。”
那女子腔調柔柔輕輕的,是我聽過世間最好的聲音,可惜悽婉了些。
“也許,他並不想回來。”男子又說。
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我心頭一顫,疼惜間,又好奇着女子會如何回答對人。
“人心總是矛盾的。我既盼着他回來,又願他永遠不再回來,不必再捲入這個是非漩渦中;這樣也好,懷揣着一絲希望等下去間,他歸與不歸,醒與不醒,希望終不會落空,而這日子也不會覺得枯燥了。”
“丫頭,你本可以忘了這一切的,從頭開始。”
男子話間似有凝重。
“他走前交代,想讓我忘了這前事種種,可我不願忘。人生苦多樂少,他是我人生記憶中最鮮活的部分;抹去他,就等於抹去自己的存在。”
“癡兒。”
“祖師,你相信直覺嚒?我能感覺到就在我身邊,好像從未離開一般。”
每每這女子即將轉過頭,讓我看清真容時,忽然一股白濛濛飄來,隨即將我徹底拉離這個奇幻的夢境。
這樣的午夜夢迴,我總一個人呆呆坐在牀上,面對滿目的黑,滿耳的靜,滿腦的夢境畫面,逼得我一顆心悶得慌。
而此時,我總習慣性地點上一根菸,讓這攪亂的心平靜平靜。
我總感覺我忘了什麼,而這種種怪象,似乎與一個多月前那場怪病有關。
當時具體什麼情況,我並不清楚,只聽家人提了些,說我在單位上班時無故暈倒,且躺在醫院裡那三天裡像個植物人般,毫無生氣徵兆。而正當醫生們束手無措,讓我家人做好身後事心理準備時,我當晚,卻神奇的甦醒過來。
之後反反覆覆地檢查了好幾次,醫院方也沒查出什麼病因來,我再三堅持不花冤枉錢下,終於出院了。
後來,有人給我媽提了個醒,說或許我這根本就不是病,而是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撞了邪;一聽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我媽頓時緊張了,那些日子沒少拉我朝廟裡跑,找這樣道長,那樣高僧爲我作法驅邪。冤枉錢是花了不少,但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知道能買她一個安心,也是有所值的。
但,隨着日子繼續,事情遠遠不是我想得那般簡單。
我好像因爲這場來得突然的怪病,突然有了異於常人的能力。
第一次發現這能力的存在時,是在半個月前的一次上班過程中。
當時對着電腦忙碌了大半天,完事後眼睛極不舒服,於是在窗邊偷閒看會兒風景,欲緩解視疲勞。
正值濃冬,大樓背後的花園中早已一派枯敗凋零之景。綠色有助於舒緩視疲勞,可眼睛溜達了一圈,未曾瞧見半點綠意;大約是心情處於放鬆狀態,一時間突發奇想,要是此時能憑空變出點綠意,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