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朦朧瘴氣,立在枝椏間的男女,恍如遺世獨立的仙者,傲視羣雄。
男子身邊的冷豔女子,入得鄞冽眼中,蕩起驚色。
白檀。
而並立在白檀身邊的男子,面如冠玉,倜儻瀟灑;正詫異他是何來頭,身後的雲嵐率先開口,揭開了對人身份間的神秘。
“我當是何方聖神,原來是魔星殿放出的瘋狗一條。”
慣用嘲諷,雲嵐先聲奪人。
“狂妄自大的人見多了,沒見過這般不自量力的。金池,你當我神陣營無人,僅憑你二人之力能拖延我方精英?癡心妄想!”
金池,魔陣營魔星殿掌水使,靈士境五段幽泉。
手中玉扇一展,金池不急不躁,笑靨生輝。
“雲兄,一別數月,道境不見長進多少,可嘴上功夫倒是精進了不少。”
玉扇定在鼻息間,金池忽然顯出了一方嫌惡。
“嘴跟條陰溝似的,臭不可聞。”
嘴仗沒撿到多少便宜,雲嵐自然動起真怒,揚起手中“聖君風雷杖”,叫陣上前。
“瘋狗,帶膽的,下來較量幾招!”
“哼,手下敗將,還有臉上前叫陣?”
冷嘲一句,金池玉扇一合,悠然自得地對陣到。
“對付你這種潑皮,何需我動手?”
話間,威懾盛盛,鄞冽預感了得,回頭朝南面幽暗處一望,一串冷箭破寂而來。
“小心!”
剛趴下身子,頭頂“嗖嗖嗖”一陣急速聲竄過,須臾,不遠處炸開巨響。
幾株數丈高的喬木被冷箭打中,脆如薄紙,立馬攔腰折斷,驚得在場衆人冷汗涔涔。
一波未平,密林間兩道黑影閃現如魅,“突突突”的弓弦拉動聲,密如急雨的箭雨又再次左右夾擊而來。
團隊中,不乏身經百戰之輩,自然有臨危禦敵之法。
只聞一陣清音驟起,賀成雙和林清瑤兩位木系天籟,背貼一處,五指如行雲流水般遊走在懷中素心琴間,道道音刃,勢如萬馬奔騰,立刻迎戰上暗中襲來的箭雨。
“狗賊,敢玩陰的!”
摸清了對方的路數,雲嵐心中羞憤大起,手中聖君風雷杖一劃,七八顆紫光湛湛的雷球便全速反攻上。
金池和白檀似有靈犀,即刻化作一道無形水汽,消失在枝椏間;雲嵐一擊未中,怒氣驟增百倍,縱身一躍便化作道豪豪電光,追擊掩藏在暗處的敵手。
電光與水汽,每一次碰撞,大有撕裂蒼穹陣仗,頭頂空間靈澤四溢,雷聲震天。
又一次相持不下的撞擊後,雲嵐在空中化出身形,瞧準前方正移動的黑影,手間積聚多時的電鎖奔脫如龍,全力撲殺上對方。
眼前要得手,隱匿在四周多時的金池,忽然半道攔截;修指牽引一股水汽,在空中畫出個漩渦狀,雲嵐打出的電鎖便如泥牛入海,漸漸被吞噬殆盡。
而趁這個空檔,白檀倏然閃現在雲嵐背後,玉手一揮,密密如雨的冰針就朝他背心處打去。
偷襲雖險,但云嵐不是什麼酒囊飯袋!
余光中,雲嵐眼中狠色浮動,空氣中滋滋作響的電光似有感應,電磁力陡增十倍;環於周身的三顆電球驟然聚集,立即在他背後展開了張電網。
打來的冰針,越朝雲嵐逼近,越發不受白檀控制;只見雲嵐嘴角冷笑一揚,空中被電磁力定住的冰針,忽然調轉頭,反朝白檀方撲殺而去。
反客爲主間,白檀花容失色,立即在自己跟前築起到水牆,抵禦自己打出的冰針。
“不知深淺的東西!”
雲嵐似乎看穿她的套路,蔑視盛盛間,有股毛骨悚然感在白檀心頭蔓延開。
不好,感電!
自己放出的殺招,自己當然能化解。但不想剛纔,雲嵐運用電磁力控場時,已經在其打出的冰針間附着了電力。
此時白檀築起水牆,不僅不能化解冰針危局,反而爲對方殺招提供了引火燒身的絕佳條件。
水導電,白檀的致命疏忽。
明白間,想收手爲時已晚。
帶電的冰針打在水牆上,大股電流驟然在白檀身上竄開,一聲慘叫,這冷豔女子便電氣擊飛數丈,飄飄如羽地朝地面墜去。
正見墜落的白檀,要撞上一方山石,一道黑影如水面上盪漾起的浮光掠影般,立馬接抱着了受到重創的白檀。
“白師妹!”
渾厚驚音在上方響起,衆人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名背凝四黑羽的男子。
魔陣營水系極皇!
白檀意外負傷,始料未及,還在與雲嵐交手的金池,立馬朝這男子發令。
“天聰,計劃有變,先帶白師妹撤。我墊後!”
深知不可戀戰的道理,夏天聰背間黑翼一振,立即抱着白檀衝上樹冠,破林而去。
“想走!”
雲嵐佔了一席上風,自然不肯就此罷手,馭起神雷朝欲遁走的夏天聰補殺去,不想金池好本事,念力一動,便在殺路半道上結出了個水漩渦。
神雷被漩渦快速攪動,忽然失去了操控,進而朝地上的衆弟子落去。
聲聲驚叫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從下方涌出。
“雲嵐,四淨地長老選你做領隊,真是昏了頭。”
如今陣勢,金池一人獨面半個神陣營聯盟精英團,在雲嵐看來,儼然是強弩之末。
“狂妄小兒,今日這大澤就是你這魔頭的葬身之所!”
“是嗎?誰死還不一定。”
冷峻顏間從容不散,金池手中玉扇一煽,密林中還殘留的瘴毒水汽再次朝衆人襲來,大有反撲之勢。
趁慌亂,金池立即化作一道水汽,憑空消失在雲嵐面前。
“別以爲自己風頭佔盡,你傷了我們的人,自然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哼哼哼”
密林間,怖笑四蕩,手忙腳亂在瘴氣中的衆弟子,更是亂如熱鍋上的螞蟻。
什麼意思?
雲嵐正不解間,底下隨即炸起恐慌聲。
只見枯枝腐葉間,無端浮出許多露水,迅速朝背靠背的賀成雙和林清瑤圍去,勢成困陣。
危機關頭,林清瑤搶先一步,將兄長賀成雙推了出去。
眨眼間功夫,林清瑤就如困在松脂中的蟲子,動彈不得。
“清瑤(師姐)!”
原來,金池早在密林間佈下水靈咒,方圓十里內的凡水任憑他差遣。
也不知當時是腦子發熱,還是割捨不下,鄞冽奮不顧身地衝進去,試圖把林清瑤拉出水牢;不想剛碰上水壁,一股不可抗逆的吸力,將他一同拉進水牢。
“又一個不知死活的,這買賣,不虧!”
話畢,球型的水牢化作一方水汽,驟然竄向密林深處,消失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