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一點,正是夜之繁華時。
春風四溢的街道上,閃爍的的霓虹燈與盎然的綠色交相輝映,如一塊在瑩光流溢的碧玉。
街道上的過客帶着各異陌生的表情,急急從他們身邊走過,歡暢的,癡迷的,失落的,惆悵的…….把各自的喜怒哀樂融入這番繁華之中,深深地隱藏起來。
“怎麼樣,鄞冽兄弟,月池鎮很繁華吧。瞧,那裡是月池鎮的賭場,那裡是酒吧,那裡是夜總會,風花雪月的好地方,嘿嘿……”說到那樣的地方,李金突然賊壞地笑起來。
可鄞冽掃了眼,神情依舊淡淡。表面上,他一直保持淡然從容,可在他心裡,尤其是悄悄瞄過生死腕錶之後,那股忐忑的恐懼卻是如蛆附骨,越演越烈。
距離靈力耗盡,此時還有三個多小時!
甚是無趣地兜轉過幾條街,忽然一個偌大的綠色廣場出現在不遠處,鄞冽突然問到:“李金大哥,前方是什麼地方?”
順着鄞冽的目光一同望向那綠色廣場,李金隨口說到:“噢,那是春暉廣場。”
春暉廣場?頓時,鄞冽心中一動。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不是就是他急切尋求的談話地嗎?地方開闊而安靜,並且有人來往其間,李金即使有什麼不軌企圖,也會多有顧慮。
“李金大哥,走了好一會兒腳也有些累了,不如我們到春暉廣場找個地方坐坐,慢慢細談下。”
“兄弟,我說那麼多好地方,怎麼你就瞧上這破廣場?成,我累了,就依你的意思。”
面對李金的抱怨,鄞冽一笑置之。先前幾次路過月池鎮的聲色場所,李金一個勁地邀自己到裡面去樂樂,都被他一口婉拒了。
裡面是個什麼環境,鄞冽心裡沒底,但他知道,那種地方最合適兩三杯酒下肚意志鬆懈時下手。
在廣場的一角坐了下來,李金一臉不樂地從兜裡翻出包香菸,熟稔地翻出一根含在嘴裡,朝鄞冽遞了過去:“鄞冽兄弟,要不要來一根?”
“這地方還有香菸賣?”
李金沒急着回答,又從兜裡翻出個打火機。黃金的外殼上相滿了各色的寶石,一看就是個奢侈品,鄞冽的表情更顯意外了。
像李金這樣的人,在現實裡說得難聽點叫“屌絲”,這麼昂貴的打火機是他能用得起的?
“噼噼啪啪”地打燃了火機,在兩人之間無聲地傳遞了一圈,李金捻着菸嘴狠吸了口,吐出了一團白色煙霧。
“有什麼好奇怪的,在這個異度裡的消遣需求,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得不到的,隨心所欲想變什麼就能變出什麼;這一路的商店、會所,所有東西,免費,無限供給。”
自己變?一口煙下的太急,加之李金的話來得太陡,頓時嗆得鄞冽咳嗽連連。
“還不明白麼?來了這裡只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就是拼命地活着。”
活着,雖然看似樸實無華的詞,可這裡面卻充滿最原始的殘酷。
“這裡究竟是誰在掌控?居然能建造出這樣一個詭異的世界。”
“誰知道呢?或許只有命夠硬的人,活得久的人才知道這幕後是誰在操縱。鄞冽兄弟,既來之則安之,想那麼多也沒用的。”李金侃侃而談。
既來之則安之這樣的話,如今早已不能給鄞冽任何安慰了,那腦中的愁緒,跟反反覆覆放在嘴邊的煙般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