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質似上好的羊脂玉,形態酷似圓盤,大小正好一掌盈握,光潔的表面除了能映照出人像外,這器物倒是不見得多奇特。
翻過面,背後赫然用小楷篆刻着四個字。
雲夢寶鑑。
“這是面鏡子?”
在手間品觀了許久,鄞冽不太確信的問到,又傳遞給了見識廣博的霍書言。
“應該是。寶鑑二字,在古代本有指代鏡子之意。秀兒,這是第二輪出線賽獎勵裡的東西?”
阮秀兒點點頭,會意到這東西他們三人似乎沒有,忙解釋到原委。
“我也是一時粗心。因爲之前身上有結餘靈玉資源,故一直未曾打開任務獎勵匣子檢查,直到今天下午,我才發現這東西的存在。我本以爲是大家都有的東西,所以不曾在意,可在‘聖境月’中聽米輝提起線索之事,才發現事情並非想象中那麼簡單。”
咬着脣瓣,生怕鄞冽怪罪,阮秀兒愧疚難當地向他致歉起來。
“鄞大哥,我真不是故意隱瞞的,若知道這東西可能與線索有關,我早就拿出來應急,你也不用遭那麼多罪。”
“這事不怪你,再說,我們該慶幸你這事覺察的遲,不然在三幫四派前我還真沒底氣撐下去。”
鄞冽言畢,一陣暢笑打破了當下的沉悶氣氛,心喜着有這等後福。
“我猜十有八九,三幫四派的人都想這最終輪出線賽的線索是條文字提示,而非物件。這樣也好,要是這寶鑑真流露出去,又不知道到要掀起什麼腥風血雨。”
“你小子別急着高興,這東西是不是個線索,還是未知之數。首要,我們當下之情的四人,必須對這寶鑑的存在守口如瓶,不然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聽着出這東西的危險性,阮秀兒權衡再三,再無要回的勇氣。
“我看,這東西還是別放在我身邊保險些,我向來沉不住氣,不如讓楊大哥保管好了。”
“我沒意見。”霍書言表態。
“成,信哥保管最妥當。畢竟他是我們中間實力最強的人,想從他這奪走什麼,絕非易事。”
鄞冽笑呵呵地附和到,搭上楊信的肩,表示信任地拍了拍。
“你們這明擺着是甩鍋,把我當箭靶子使。”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看好你噢信哥。”
白了眼油腔滑調的鄞冽,楊信不再出言反對什麼,只是再次仔細地端詳起手中的寶鑑,試圖找出點關於蛛絲馬跡的線索。
霍書言跟着在旁沉思片刻,提了個大膽的設想。
“這寶鑑會不會要在特殊的條件下,才能顯現裡面暗藏的玄機。比如,”順勢昂起頭,望了望頭頂的弦月:“月光。”
這是種可能,楊信立即往前邁開兩步,試着讓月光照射手中的雲夢寶鑑。
可結果,寶鑑上是空空無物,平平無奇。
“借光不行,試試火烤呢?”
藉着霍書言的提點,鄞冽摸出打火機,拿過寶鑑在火舌上細細地烤過,可鏡面上仍然是空白一片。
借光,火烤,水潤,摩擦,甚至是用靈玉靈力浸染,這雲夢寶鑑都沒有絲毫反應,折騰半天的四人儼然露出了氣餒之色。
“我看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說不定這雲夢寶鑑要到特定時間特定環境中,才能顯現出裡面的玄機。”
見鄞冽仍不死心,霍書言立馬勸止到,將雲夢寶鑑重新交還到楊信手中。
“不可操之過急鄞兄弟,萬一弄壞了這寶鑑,只會得不償失。楊大哥,你收好了。”
被點名批評到,鄞冽像個孩子似的撓撓腦勺,憨厚地賠笑認錯到。
“我有時就是太較真,讓大家看笑話了。”
“倒不見得。”收好雲夢寶鑑,楊信冷冷地反駁到鄞冽:“你小子不是太較真,而是太懶散,什麼都指望着腦子裡的那點小聰明矇混過關。從明天起,跟着我在進藝館重新打基礎,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只怕在最終輪出線賽中不夠看。”
三腳貓這詞雖不好聽,可鄞冽心裡樂啊,能跟着楊信這“進藝館戰力榜”第一人切磋進益,絕對是求不來的好事。
“不準反悔,我可把你剛纔的話當真了!”
“就怕你當兒戲。跟着我訓練,不是件輕鬆事,你可要受苦的心理準備。”
“吃苦?信哥,這你就小瞧人了,我們這幫子雖是新手,可個個不怕吃苦,隨時候教。”
對鄞冽這種樂觀,顯然楊信不看好。
他現下心中給鄞冽定下的期望目標,是在最終輪出線賽來臨之前,至少要達到白狼身手級別。
一個團隊的強弱,不是一人能把持的,而是整體的平衡。
“大話先放一邊,等你能穩接我十招時,再顯擺也不遲。”
“楊大哥,這樣的機會,能否給小弟一席位置?”
聽楊信主動提議指導鄞冽武藝,霍書言自然不願錯過這等好機會,主動請纓上。
“也算我好不好,楊大哥?”阮秀兒雖猶豫,可也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我我不想拖大家後腿。”
“隨意,只要你們吃得了這份苦。”
三人立馬堅定不移地點點頭。
隨即,歡暢的笑聲忽然而至,莫名在四人間傳染開;鄞冽摟靠着楊信,笑得如盛開的向日葵。
“笑一個嘛,信哥,幹嘛老闆着一副不近人情的臉。”
“切。”
兩個淺淺的酒窩,在鄞冽的軟磨硬泡下,掛在了臉頰間。
笑過,苦過,這纔是日子。
提高戰鬥力刻不容緩,楊信堅守當初承諾,用自己平日的訓練標準來教導這幫三腳貓,絲毫不曾放水。
每天,感覺自己是送進了鍊鋼廠,在楊信這位嚴師手下粉碎,熔化,鑄模,錘鍊,成型,再粉碎,這個剔除瑕疵的過程像陷入無限循環中,不僅是體力和耐力的考驗,也是精神毅力的淬鍊。
如充電電池般,他們必須在楊信手下耗盡最後1%的電量,全力以赴地完成曾認爲不可能的任務;意識中,從畏懼,到試圖,再到必須,從不可能,到嘗試,再到不屈,是這場魔鬼式訓練中的一場最重要的思想改變。
楊信想教會他們的,是相信自己,而不是過分的依賴別人。
月落日升,周而復始,時間在苦痛的訓練中緩緩流逝,而當楊信眼中這羣三腳貓,漸漸能從容地應付各種艱難挑戰,每個人口中不再是當初那般多有抱怨,而是感恩。
二十八天後,月池鎮中迎來了最關鍵的生死局。
第三輪終回出線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