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好奇天魃地宮,陶染偷聽了金池和嶽小仙的密談;本是一知半解,不過親身經歷一遭,許多疑問現下已經不攻自破。
大約是神殿下方場景太過慘烈,陶染轉過身,走到林清瑤身邊。
“我幫你。”
雙手柔柔一展,十指金鈴清脆作響,配合着林清瑤的清心絃御,爲楊信和霍書言解除攝魂術。
一陣高亢琴音響過,席地而坐的兩人濁氣一呼,雙手撐地頭低垂。灰白的地磚上,一點,兩點,三點,滴滴汗水如怒放的寒梅,染上斑斑汗跡。
“死不掉了吧你,楊信?”
妖嬈雙手一收,手中金鈴止住清脆,陶染先一步走上前,扶住氣喘吁吁的楊信。
擡起頭,雙眼瞧着頭頂上陶染,眼睛依舊有犯花顯重影;猛甩甩脹乎乎的腦袋瓜子,楊信綿綿無力地問到。
“我,我剛纔——”
這麼大個的漢子,眼下扶在手邊跟頭重腳輕的蘆葦似的,陶染笑笑間,腕子上的力氣下重了些。
“你剛纔?噢,你剛纔差點去閻王爺那報到了。”
“你救了我?”
神識在一點點恢復,腦子中的邏輯條理如他放出清明之光的雙眼,漸漸清晰。
“一半而已。至於你另外半條命,是你兄弟的功勞;要不是他及時出手,震退相柳兇目,恐怕我們現在只能對着空氣緬懷你和霍書言了。”
對了,眼珠!
想起斷片前的一瞬光景,那剝魂抽魄的恐怖感覺,令人不寒而慄。
“哥,快服下。”
照顧好了霍書言,鄞冽快步走來,將一顆百香凝神丹塞入楊信口中。
“清瑤,陶染,你們倆看好我大哥,三弟;我想辦法除去這相柳兇目!”
心一橫,鄞冽就握緊坤元九龍鐵,準備再次出動。
“鄞冽,你存心找死嚒?”
可腳還未邁出,陶染就沒好氣地打擊到。
“不趁現在下手,等相柳兇目將下方辛奴真元被吸食盡,就該輪到我們倒黴了!”
“不是倒黴,是走大運!”
陶染冷聲回了句嘴,站了起來。
“我曾偷聽過嶽小仙和金池的密談,提及鈞天教生祭儀式,是以百靈安撫神明,可平撫凶煞之力。眼下,百號辛奴盡數生祭了相柳兇目,想來它會自動陷入新一輪沉睡。”
“你怎麼知道,這相柳兇目會自動沉睡,而不是食人魂魄,繼續作惡?”
鄞冽反問間,驚色漣漣。
“自己有眼睛,不會看嚒?”
白了眼鄞冽,陶染順勢擡起手,指向墓門上盤繞的九頭相柳。
只見嵌入眼眶的相柳兇目,在即將完成百人攝魂儀式同時,如鮮花斂蕊般,進入半瞌閉狀態。
“九首相柳在上古神話中,他本就是靠攝魂奪魄爲生的凶神,相柳目及之處,人畜不活;我們該慶幸,眼下這被封印在天女魃神墓中的相柳,只有一目在首。若真讓他恢復九兇目,取你我等性命,只在毫秒。”
話醜理端,以他們現在的道境,和相柳這一等一的大凶神鬥,無疑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鈞天教祭這凶神相柳,難不成想使它復生不成?”
半響,林清瑤忐忑地問上陶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