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輕煙從鏡中飄出,將地上緊跪在的鄞冽,扶了起來。
“爲師雖與你相處時日甚短,但在讀取你記憶海中過往時,知你是個品行純良的孩子。你天賦異稟,兼有解開上古神機之能,乃是天命所授;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而你作爲男兒,必須有自己擔當。徒兒,任重而道遠,獨善其身終歸落了小道。”
咬咬脣,鄞冽思量再三,求教上白玉蟾。
“弟子僭越,敢問祖師一事。”
“但說無妨。”
“祖師乃是曠世高人,連你也無法做到超脫三界六道,逍遙方外,那弟子又何德何能可——”
說着,鄞冽自己便先氣餒了。
他天資再高又如何?自愧間,覺着怎麼也比不上眼前的玉蟾祖師。
“你想問的是,我這樣的修道之人,爲何在這神魔異世中沉浮不出,還捲入無畏神魔紛爭中?”
點點頭,鄞冽垂下頭不做聲。
“徒兒,爲師並非願捲入這場神魔是非,而是受天命感召到此。從本質來講,你我師徒間是有極大差別的。”
差別?
錯愕地擡起頭,滿面驚色已經很好地代替了發問。
“爲師與你的本質差別,就是無魂印在身,束縛自由。”
“祖,祖師,您的意思是——”
一層驚浪未落,又再掀狂瀾。
“意思就是,爲師自進入神魔異世,便不受漫天神魔約束,無需以生死相博,求得一席生存之地;同時,爲師可自由來往各界層中,傳道弘法。”
這股驚浪打來,下意識間,鄞冽軟坐在地板上。
不受界主約束,無生死之憂?
這裡面,透着一股大荒誕!
“神魔異世的存在,本是爲神魔間一場賭注而設下的。千百年來,不斷有人進入這方異世接受考驗,以爲選出神魔雙方合格的繼承者;在這段修煉者的挑選成長期間,少不得有人從旁指點,引導悟道。而爲師,就是神陣營的三大引渡使之一。”
“這,這等辛秘,弟子怎麼從未聽我的修煉指導使者提起過?”
鄞冽面肌抽動,慌張四溢地問到。
“能得到三大引渡使點化的,必定是衆精英中的精英,且我等神陣營三大引渡使有約定,未至天都秘境者,不做引渡考慮範疇;即便眼下你是我關門弟子,資格未夠,也不可破例點化。因知曉的人少,故久而久之,成了你等口中的辛秘。”
久久,瞧着聲音減小的鄞冽,白玉蟾問到。
“怎麼,沒有信心可到達天都秘境?”
鄞冽呆呆立在原地,想了又想,想着到這千華聖境間的一路艱辛,臉上的悵然感又重了幾分。
搖搖頭,嘴角揚起絲絲苦笑。
“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等於輸了一大半了。天都尚遠,與其有心思擔心將來的事情,不如想想如何出線千華聖境來得更實際。”
白玉蟾規勸間,隨口問到。
“離晉級賽還有多少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