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參天之森的關鍵就是在這沒有羣盡的巨樹之中尋找唯一的一顆無根之木。如果只是這樣漫無目的的亂闖亂撞,何時纔是個頭呢?”清燦內心想着,他與清元二人將參天之森這一關的最爲關鍵之處並沒有告知週三。
週三對於清燦與清元二人的話也只是相信了四五分而已,這一點他內心是理解的,若是自己,定然不會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因爲在他看來修道之路永遠都是排他的,而修士之間的關係永遠是殘酷的競爭。
既然向上沒有盡頭,三人只好落向地面。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地面不是堅硬的,而是柔軟的。剛一接觸到地面,週三感覺自己就像水面之上的一片浮萍,隨着那地面的晃動而上下起伏着。
清燦與清元二人同樣感受到了這奇特的感覺。
“就是這樣的柔軟地面也能支撐這巨樹直衝雲霄嗎?”週三覺得難以置信。他知道,若是樹木長的越高,枝幹越粗壯,那麼其根部所涉及的範圍也就越廣。似眼前這等高沒有盡頭的巨樹,它的根蔓必定極大,但是即便再大,若是沒有堅硬泥土的固定,如何能牢固地樹立着呢。
“難道這裡的巨樹的根蔓是鏈接到一起的嗎?。”這樣的猜想在週三的腦海中產生了。巨樹之間必定相互牽連着,底下的根脈是連接在一起的,若非如此這鬆軟如水面的土壤根本無法支撐住這些巨樹。週三是這樣斷定的,清燦與清元二人也都是一樣的想法。
三人對視一眼,都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腳下。“若是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奧妙必定是要土遁進入腳下土壤之中的。”週三內心想着。土遁、水遁之術在修士之中是一些簡單的基礎法術,只要有些修爲基礎的修士基本都會,週三、清燦、清元三人自然不在話下。而且修士在施展土遁與水遁之時可以散出氣息進行探查,修爲越是高深,探查的範圍越是寬廣。
對於清燦與清元二人來說,他們需要尋找的是無根之木,二人立即想到利用土遁之術潛入到巨樹的根部,順着根部的鏈接而去尋找那沒有鏈接的唯一的一顆巨樹。週三不過是想潛入樹根處一探究竟來證實自己的想法。
三人帶着不同的想法發動了土遁之術向着巨樹根部潛去。這泥土和外界有着天壤之別。週三剛一進入就已經發現這並不是普通的泥土,因爲根本沒有一絲泥土的味道,它的味道更像是一種腐敗的味道中夾雜着一種奇異的香氣。
無盡的黑暗加上兩種味道複合在一起的怪味,讓週三覺得每時每刻都是一種煎熬。他散出氣息去尋找清燦與清元二人,奇怪的是沒有任何痕跡。他即刻便已明白,這清燦、清元定然是故意收起氣息,不被自己感受到。
下潛了大概有數十息,突然之間週三散去的氣息察覺到了一陣震動,接着他便聽到了沉悶的“轟轟隆隆”的聲音。週三小心翼翼地停住了身形,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他焦躁不已。因爲他那散去的氣息在前方不遠處與那引起震動的東西接觸了。他感受到了,那是一隻巨型的蛇狀生物。他現在還無法知道其長度,但是在他的氣息剛一接觸那蛇狀生物的頭部之時,他隱約之中有種感覺百丈對於這東西來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要逃”這是週三此刻的唯一念頭。他忙轉身,向着來路退去。如果說下潛的時候週三是小心翼翼的,那麼現在這退去的路他倉皇之極,因爲那巨大的蛇狀之物就在他身後不遠處,向着他遊動而來。本來他的氣息剛感受到這蛇狀生物之時,對方處於一種慵懶的狀態,毫不在意自己的氣息在它身體上探查着,隨意地晃動着身體。但是,突然間,那蛇狀生物仿若從悠久的睡眠中甦醒一般,身體擺動的幅度和速率加快不少,向着自己游來。
那蛇狀生物在週三與清燦、清元三人剛一潛入泥土中便已察覺到了。
三人的氣息和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前將自己囚禁在此處的那個叫做空空羅漢的僧人極爲相似。只不過這三人的氣息比起空空羅漢而言渺小的可憐,簡直提不起自己一丁點的興趣。
它毫不在意三人的動向。因爲在以前的歲月中,也曾有過數十次這樣的修士潛入,它身爲荒獸中巔峰般的存在,根本不屑去理會這樣的修士。況且雖然它被空空羅漢囚禁在此處,但是對於對方的修爲它是極爲服氣的,它內心也是不願去傷害與那僧人有着相同氣息的修士的。
然而今天是一個例外。
“哦噢,這個小修士身上還有這樣的寶貝,荒獸獸晶,切,不過是剛成爲荒獸的獸晶而已,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這蛇狀生物一邊向着週三遊動着,一邊用氣息探查着週三全身。
剛剛它也是因爲發現了眼前的這個小修士身上的荒獸獸晶,便追逐而來。然而下一刻,它瘋狂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貪念讓它的軀體擺動的速率達到了一個瘋狂的程度。
“金烏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樣的修士身上?那可是就連獸神大人心心念唸的寶貝啊!我記得在那個歲月,獸神大人率領我等攻上金光寺,奪了這個寶貝了呀,我就是在那一戰之中被擒住囚禁在此的呀。金烏珠,怎麼又會出現在眼前的這個修士身上呢?”
一連串的疑問在這蛇狀生物的腦海中盤旋着。到了它這個等級,只需邁出一步便可以成爲那傳說中的神獸,幻化成人形,口吐人言。然而就是這一步,它已等待上千年。此刻的它堅信,眼前的這個小修士就是讓自己邁出那一步之人,因爲它在這修士身上發現了金烏珠。
週三感受到了這蛇狀生物的追擊速度的變化。前一刻還是貓戲老鼠一般,此刻卻是猶如餓虎撲食一般。他心中叫苦,因爲自己土遁速度在剛纔就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他確信,按照此刻的速度差距,他在幾息之內就會被那蛇狀生物追上。
週三牙關一咬,他開始了不規則的逃遁線路。就在他感到蛇狀生物即將追上自己之時,他的身形便開始橫向逃遁,險險地躲過對方的追擊之後,他身體又筆直地向下逃遁起來,就這樣週三的逃遁路線變得毫無規則,毫無章法起來,但是頗爲奏效,每每總是能將將躲過即將追上的蛇狀生物。
這樣的逃遁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但是這樣的逃遁讓週三徹底在這泥土之中徹底失去了方向,現在的他有種感覺,自己永遠找不到到達地面的道路了,若是不依照進來時被告知的規則去念達摩心經,恐怕不是被那蛇狀生物活活吞下,就是此生都要困在這參天之森的泥土中了。
清燦與清元二人此刻身體幾乎都要散架一般難受,這一切都是因爲那蛇狀生物的瘋狂遊動。然而他們兩人心中都是一喜。
“早就聽說這參天之森泥土中盤踞着那長水相柳,今日可算見識了,嘿嘿,慧真師叔,莫怪我等呀,現在你引那長蛇而去,我們師兄弟二人尋找那無根之木便再無阻礙了,哈哈。。。。。。”清燦內心譏笑着。
原來他二人潛入泥土之後,都是收斂起氣息,根本沒有前行,就是爲了讓週三去替他們引開長水相柳,這也是他們一開始提出和週三共同闖此關的目的。
慌不擇路的逃遁,讓週三離着那地面越來越遠。然而身後的危險絲毫沒有解除的跡象。
長水相柳的憤怒已然滔天。“渺小的修士啊,愚蠢的人類,你以爲這樣的逃跑在我面前有用嗎?”兇狠的念頭在長蛇腦海中閃過,此刻的它已不再追擊,張開巨口吐出一口墨青色的液體向着週三身週三百丈的範圍籠罩而去。
那墨青色的液體就像一道道水箭一般直直穿透了泥土向着週三追擊而去。隨着這墨青色的液體被長水相柳吐出,瀰漫在泥土之中的奇異香氣更濃了,全然壓制住了泥土之中的腐敗味道。
“不好,這畜生開始用毒攻擊了。”週三逃遁之時已經判斷出讓自己難受的泥土之中的奇異香氣來自於身後的巨型蛇狀生物,此刻嗅到奇異香氣的不斷加重和幾道從自己身邊射過的水線週三就已經有了判斷。
週三將體內真氣催動道極致,一面用真氣將自己包裹起來,一面散出不少氣息感受着那水線射擊而來的方位,然後躲避着。
長水相柳的水線數量實在龐大,將週三身形盡數籠罩住了,但是這裡畢竟實在泥土之中,那水線速度被減緩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樣纔給了週三躲過的機會。
然而要命的是那有毒的奇異香氣。因爲週三發現,即便自己全身都被真氣籠罩住了,但是那奇異香氣依然可以透過自己的真氣籠罩而進入自己的鼻息和身體。
漸漸地週三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的四肢逐漸開始麻痹起來,他散出的氣息感受到了一個巨大到令人無法相信的青面獠牙般的人臉在向自己靠近着。那張人臉長在一個蛇形的軀幹之上,那軀幹扭動着,攪動此地的泥土猶如遭遇猛烈的地震一般。
就在下一刻,青面獠牙的人臉上出現的一張血盆巨口將自己連帶着泥土一口吞下,他的身體立刻便像從懸崖墜落一般,進入了一個充滿着血腥氣息無盡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