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閃光,這正是凌光真人的名號。
神劍子和凌光真人,當年的師兄弟,此時相對,二人手下卻沒有絲毫容情,仙劍撞擊的“錚錚”之聲不斷,全然是一種置對方與死地而後快的打法。
“凌光,當年婉婷師妹,是怎麼死的?”
“神劍子啊神劍子,婉婷師妹難道不是你害死的嗎?”
“我害死的?我如何會害她?”
“嘿嘿,當年,你自視天資之高,妄圖干預輪迴大道,結果自己險些丟了性命不說,還害得,害得婉婷師妹如癡如呆,難道,她不是你害死的嗎?”
這時的神劍子與凌光真人已停住了爭鬥,二人冷目相對。
“當年,我是不得已,自己好友的孩子將死,我是他託付之人,難道眼睜睜要坐視不理嗎?”
“輪迴大道,神劍子啊,你以爲自己有多厲害,試問,當年的你,有資格,有能力去幹預嗎?”
神劍子沉默,他腦海中思緒不斷。
當年流波島之戰中,好友臨死,將自己的孩子託付給神劍子。誰知道戰事結束,那孩子就無端發燒、咳嗽起來,身形日漸消瘦。
好友之託,神劍子豈能不盡心竭力,然而,不論他是以真氣輸入孩子體內,還是尋來何種靈丹妙藥,結果那孩子絲毫不見好轉,甚至一日比一日更糟了些。
好在神劍子終究是修爲通天,這樣的續命之舉持續了整整十年。
在這十年中,神目門新收一女弟子,名喚婉婷,風姿綽約,俏麗絕代,與神劍子結成雙修道侶。
在第十一年,那孩子沉痾難返,眼見就要斷氣,此時手足無措的神劍子想起了一個秘術。
此術喚作復生咒,乃是人之將死之時,抽離其魂魄,盛入器皿之內,以靈物滋養。
至於肉體,則是將一百多種名貴藥物煮沸後,搗成泥狀,而後敷在身體之上,是爲洗體之法。
最後,將身體與靈魂通過一種複雜到極致的咒語進行融合。
當年,神劍子在做完前兩步之後,行到那關鍵的第三步融合之時,被一個人撞見,那就是他與凌光真人的師妹婉婷。
那孩子被抽離的靈魂剛要與身體融合,但是看到婉婷之時,一瞬間便不受控制,衝進婉婷的身體,自此,那風華絕代的佳人便成了一個癡癡呆呆之人。
紅顏薄命,想來那孩子的靈魂也想待在婉婷這樣的絕代佳人體內吧!
在看到自己的心愛之人因爲自己而癡癡呆呆,神劍子痛不欲生,以至於他在祖師石像之前跪拜了數十個日夜。
那婉婷,實乃是天仙下凡一般的人兒,神劍子愛慕婉婷,凌光真人卻又如何不愛慕?只不過他看到婉婷與神劍子兩情相悅,只好將自己的一番心思深埋在心底。
婉婷的遭遇讓凌光真人當時就有心殺死神劍子,但是當他看到神劍子在祖師石像之間,將自己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樣子,他卻提不起怒火,他只有守護在婉婷身邊。
後來,數十個日夜過後,神劍子沒來由的叛出神目門。
凌光真人還道對方再無法面對婉婷師妹,內心竟有些理解。誰知道,當師父喚自己前去,說了原委,凌光真人才恍然大悟。
原來神劍子取走的是一物,是從祖師石像上摘下的一物。如此,凌光真人受師門差遣,與幾個師叔一同追殺神劍子。
數年之後,那叫做婉婷的女子去世,凌光真人執掌神目門。
凌光真人的質問讓神劍子一時語塞,他閉目凝神,回想着當時的一幕幕。
就在這時,卻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高聲喊道:“你胡說八道,我娘明明是你殺死的!”
這聲音的主人卻是清靈。
清靈這女子從跟隨三鬼道人來到仇池山之時,她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神劍子。
複雜的情緒始終縈繞在她心頭。
當年與秦風、代山一道下山之時,在面對雲臺六魔時的衝動,在對戰六魔時的輕易被俘,都讓秦風無法理解。
原來卻是因爲清靈早已加入魔教。這些舉動正是清靈引誘秦風與代山同樣被俘的手段。只不過當時的秦風與代山都是傾心清靈,沒有往深處去想。
後來,在琅蒼山,清靈從身後對秦風刺出的那一劍,讓秦風心死,也徹底明白了清靈的叛變。
實際上,清靈之所以倒戈魔教原因都在於那叫做婉婷的女子身上。
那是因爲清靈是神劍子與婉婷的孩子。
當初,神劍子與婉婷是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一個是絕代天驕,修爲通天,一個是綽約多姿,俏麗佳人。
悲劇發生後,神劍子叛出神目門,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時的婉婷卻已懷有身孕。
一直默默守護在婉婷身邊的凌光真人擔負起照顧她們母女的責任。
清麗、靈動,這是凌光真人給她取名清靈的寓意,也是凌光真人心中婉婷的樣子。
“凌光老道,當年我五歲之時,一日夜間,你走進房間,就在牀頭親手掐死了我母親,做了卻不敢認嗎?”清靈喝問。
她此言一出,像炸了鍋一般,在場所有人都是紛紛議論起來。
“沒想到啊,被我們視爲神仙的凌光真人,卻是這樣的人物,唉!”正道中一個上年紀的老嫗嘆息。
“眉山仙姑,嘿嘿,神目門慣會藏污納垢的,你瞧瞧,天上那幾個魔教的妖人,出自神目門的卻有三四個,哈哈!”這時的奇景終於敢抓住了這個機會嘲諷起來。
其他正道中人也是低語議論,言辭中多是些沒想到,沒料到之類的。
然而,魔教中人的議論,卻是極盡諷刺與挖苦,其中污言穢語也沒少了。
神目門衆人都是默默低下了頭,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紛紛看向半空中的凌光真人,他們多麼希望凌光真人說一句不是這樣的,我沒殺她。
然而,事實讓他們失望了。
“不錯!婉婷師妹是我殺的!”凌光真人正聲道。
此言一出,又是炸鍋一般。不少人已在指指點點。
“哦呦,沒想到啊,沒想到,嘿嘿,凌光真人原來是個狠心的呢!咯咯咯......“卻是靈嬰魔女已經笑彎了腰。
三鬼道人一語不發,只是一臉冷笑。
“嗚嗚嗚”的哭聲響起,卻是清靈已啜泣不已,這是她自五歲時就盼望的一天,在目的即將達成之時,她哭了。
眼淚同樣的掛在另一個人的臉頰,那個世所矚目的男子,淡然從容的微笑從他的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向清靈時的一臉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