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城主,且慢!‘’話音未落,數道流光已落到盛鴻身前,當先一人一隻手輕輕的搭在那斷弓上,盛鴻刺向女兒的那一下被擋下了。
衆人向來人看去,爲首的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年紀的青年人。這青年一襲白衣,身寬體闊,相貌英俊,身背一把仙劍。
“盛城主,我等來遲一步,沒曾想竟然白白送了這許多性命,實在過意不去。”那青年一邊伸手扶起盛鴻一邊道。
盛鴻看向那青年,卻並不認識。“閣下是?”
“在下神目門雲銳,家師尊號凌光。”說罷,恭敬的向盛鴻施了一禮,又道:“我等此番外出,不想恰巧路過霞帔城,原本想來拜見盛城主,沒想到剛一進城就聽到殺戮之聲,所以趕來一探究竟,終究還是遲來了一步,唉!”雲銳長嘆一聲。
原來霞帔城是神目門連接中土神州的必經之所。神目門缺了什麼物事,一般都來霞帔城採購,久而久之便被盛家知曉。
盛鴻自從接任城主後,有心結交神目門,每年都會差人在城中採辦了香火、桌椅、料子、布匹等送上仇池山。
起初神目門如何都不肯收,所送之物都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就在十四年前,突然悉數手下。盛鴻喜出望外,往後一年比一年禮物送的更多。而神目門中諸人一般外出路過霞帔城也都會前來拜謁盛家,以示親近友好。
八年前的那場大禍,神目門差了幾名弟子前來助陣,沒料到對方竟然是往生門教主靈嬰魔女,吃了大虧。之後神目門有心再派得力人手前來幫助,怎奈魔教興風作亂,便擱置下了。
此番這個青年自報名號雲銳,盛鴻是知道的。神目門年輕一代弟子的翹楚,未來神目門的掌門人不二人選。
盛鴻當即壓抑下了悲傷,勉強抱拳還禮道:“雲銳道兄,承蒙關照,還請爲我盛家討......討還公道,懲治......這幫惡賊。咳咳......”他本已受傷甚重,又接連看到家族覆滅,親人被戕,只是放心不下女兒,但見到幫手到了,再也堅持不住,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咳個不停。
雲銳示意他莫要再說話,取出一顆藥丸,給他喂下,向身後一女子道:“李師妹,煩你照顧盛城主父女。”
“謹遵師兄指示!”只見一個一身淡藍色衣衫的女子迎上前,擋在盛家父女身前。
“肖老魔,你這手段也太很辣了些吧?”雲銳向着肖老魔道。
“喲,神目門的小輩,你這般看着我,嘿嘿,嫌命長嗎?”肖老魔斜眼看向雲銳,戲謔的說着。
“魔教妖人,多說無益,哪個上來受死!”雲銳言語間透出天下正道至尊弟子的傲氣。
說話間,卻見一柄巨劍打出一道利閃,向着雲銳直劈而去,正是先前擊敗盛鴻的肖成。
雲銳未動身形,不知何時手中一把泛着白光的長劍已握在手中,向着來劍揮出。
這一劍,輕描淡寫,但是劍身上白光大振,逐漸像實體般濃稠起來。
轉瞬間,巨劍的劍氣撞擊在雲銳手中的劍身上。
衆人想象中的撞擊的波動並未傳出,巨劍的劍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銳接下這一擊後,也未說話,只是腳底一點地面,整個人像閃電般竄出,只一瞬便到了肖成近前,寶劍向着對方輕輕一點。
當衆人回過神來,只見雲銳已回到原地,似乎從頭到尾都未曾動過身形。
“噹啷”一聲,肖成那柄巨劍掉落在地,只見,肖成已少了一隻臂膀,肩膀處鮮血汩汩的冒着。
這肖成嗜血成性,雖然被對方一擊之下斷了臂膀,頭上疼的滲出汗水來,卻不發一聲,從懷中取出一顆止血丹藥吞入口中。眼神卻更顯兇厲,死死地盯着雲銳。
“滴答滴答”,鮮血滴在地上,肖成低頭撿起跌落在地上的巨劍,單臂舉過頭頂,口中念着口訣,衆人看去只見那巨劍這次變大的五倍有餘,劍身凝聚出數團黑霧。
雲銳看到這肖成斷了一臂,卻仍然使出妖法,孤注一擲,心道:“適才不想取你性命,卻不想這般死性不改。”搖了搖頭道:“魔教妖人,還要執迷不悟麼?”
那肖成並未答話,又是巨劍揮出,他劍身上凝聚的黑霧已然脫離劍身向着雲銳籠罩而去。
雲銳見到黑霧,嘴角淡淡一笑,仙劍入鞘,雙手快速結印後變爲雙掌,凝聚出一股霸道之極的真氣,緩慢的向外一推。
那道真氣去勢甚及,如猛虎入羊羣般吞噬着黑霧。
只是幾息黑霧已被完全吞噬,雲銳真氣卻未做絲毫停歇,向着肖成而去。
“嘭”的一聲,肖成已被擊出數丈之外,跌落在地上,口中噴出大口獻血,眼見是不活了。
肖老魔看到自己的得力干將在這雲銳面前不堪一擊,心中惱怒,但是適才看到對方出手果決,真法充盈,舉手擡足間頗見功力,心中已對雲銳忌憚十分。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哈哈,神目門,果然有兩下子,似你這般年紀有如此修爲當真是不容易!”肖老魔看着雲銳,臉上漏出讚歎之色,稱讚着。
雲銳似沒有聽到他這話,轉身對着同行數人道:“衆師弟,師父曾言魔教妖人,心腸狠辣,今日情形你等也都看到了,我輩當以蕩盡天下妖邪爲己任,請衆師弟隨我除魔!”他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神目門餘下衆人頗爲認同,當下就要拔出仙劍與肖老魔一干人等動手。
“師兄小心!”護住盛家父女的姓李的神目門弟子喊道。
哪知雲銳寶劍已然在手,也不回頭,單腳一跺地面,飛上半空,凌空一轉身,直衝向地面,從上而下刺去。這一下快如閃電,仙劍發出“嗞嗞”的破空聲,似乎炙烤着周遭的空氣。
原來卻是肖老魔從後偷襲雲銳。
他先前稱讚雲銳本就是忌憚對方,故意行麻痹對方之舉。當看到雲銳竟轉過身背對自己,立時大喜,心道:“終究是個雛,不太穩當,臨敵經驗太差!”他哪裡會錯過這樣好的時機,忙催動體能功法,化左掌爲烈焰之刃,向着雲銳後心刺去。
肖老魔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青年已然是神目門絕無僅有的年輕一輩人物。這些年神目門大小事務均由他出面打理,臨敵經驗豈能不豐富,做人做事又怎麼可能心浮氣躁呢?
轉眼間雲銳這自上而下的一劍已距離頭頂三尺左右,肖老魔忙左腿半踢,右腿一曲,雙掌均化爲烈焰之刃自下而上去接這劍。
仙劍對烈焰刃,雙方剛一接觸,仙劍上白光大盛,烈焰也是竄高一尺,僵持了片刻,白光便壓制住了烈焰。
肖老魔心道不好,忙撤右手,從腰間取出一件物事,手腕一抖,那物打開,是個寬兩尺左右的雨傘,收左腿,撤左手,雙膝跪地,順勢將雨傘罩自己頭頂。
仙劍隨即刺在雨傘之上,竟不能刺入分毫。
雲銳看了那雨傘一眼,思索一會便想起在神目門博文苑中曾記載着上古時期,上天突然降下一團火焰,落入北海,被一能工巧匠機緣巧合下尋得,鑄的許多寶器,其中就有一把雨傘,玄青色,兩尺寬,神兵利器皆不能傷之。
見到仙劍再不能刺入分毫,雲銳向後躍開。
雲銳與肖老魔動手間,神目門餘下之人已與魔教諸人打在一處。雖然神目門弟子修爲較魔教衆人高深,但是對方人多,都是以一敵住數人,一時間有個別人險象還生。
雲銳看了眼衆師弟的情形,盤算只有自己儘快解決了這肖老魔,魔教衆人才能伏誅,自己的師弟們也能保全。只是對方有寶傘護體,須得想個法子破去才行。
雲銳略一沉吟,雙掌向四周一掌一掌的拍出,初時緩慢,逐漸加快速度,待到後來卻已看不到雙掌。
不一會強勁的掌風帶動四周空氣旋轉,形成一股高五丈,寬一丈的颶風在旋轉着。
雲銳雙掌一引,那颶風似乎幻化做神龍般蜿蜒着向肖老魔而去,去勢之急,如電閃雷鳴般。
肖老魔見到這般威勢,忙轉動寶傘,形成一道屏障抵禦着颶風。
初時還好,肖老魔堪堪能僵持住,約莫二十息之後,雙臂痠麻,寶傘轉動速度減緩,眼看就要被颶風掀翻了。
他知道要糟,大聲呼喊道:“靈嬰教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