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妖獸域的一處洞府內,面帶邪異之色的華服青年嘴角一撇說道。看他容貌,就是那長水相柳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人影。
青年翻過手掌,修剪着自己的指甲,半響後冷笑道:“小子,既然金烏珠在你的手裡,嘿嘿,那麼我從這妖獸域出來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殺了你。”
時間若是能倒轉,長水相柳一定不會去吞下那金身羅漢。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我到底吞了什麼?”長水相柳發現它身體內像火燒一般。它千丈身軀不斷的翻滾着,五官扭曲着,一雙眼睛佈滿血絲,看去痛苦之極。它一張巨口張大了嘔吐着,想要將適才吞入的金身羅漢嘔出。
長水相柳的每一次嘔吐都能引起一陣狂風躁動,然而這嘔吐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它發現金身羅漢在自己體內紋絲不動。
一道火焰從長水相柳軀幹上燒起來,接着是另一道火焰,然後是下一道。。。。。。不一會它軀幹之上已經佈滿火光。
千丈巨蛇在烈焰中翻滾,它將軀幹盤縮成一團,來抵抗着那焚燒的疼痛。它巨口已無法發出怒吼,有的只是悲哀的嘶鳴。
梵音再度響起,金身羅漢從千丈巨蛇已經燒焦的軀體上緩緩升起。
他雙眼緩緩睜開,輕描淡寫地看了週三的方向一眼,臉上有種疑惑神情,短暫的停留之後不再去看。他手中木魚再次出現,隨着緩緩的“鐺鐺鐺”敲擊木魚的聲音,他身上金光褪去着,漸漸又化作空空羅漢虛影。知識這虛影比之先前又透明瞭不少,處在消散的邊緣。
“小友,你胸中那顆珠子可知爲何物嗎?”空空羅漢的虛影通過週三的意識向着他傳音道。聲音中帶着蒼老和歲月的痕跡。
“金烏珠。”在金身羅漢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週三有種被看透的感覺,他知道面對着對方,他已經毫無秘密可言。
“是了,是金烏珠。哎,天道終有輪迴,金烏珠如今卻是又重現人間了。”空空羅漢的虛影嘆息着說道。
“神僧是哪一位?”週三問道。
“老僧法號空空。”虛影回答道。
“您就是空空羅漢?”週三大喜。
“正是,哎,歲月流轉,難得還有人記得老僧。”空空羅漢虛影感慨地說道。
“祖師在上,請恕弟子無法參拜之罪。”週三和這虛影套着近乎。
“咦,小友是我金光寺的門人?喔,不會錯了,金光般若咒的功法根基。”空空羅漢虛影說道。
“祖師,弟子有一事相求。”週三語氣誠懇。
“你且說來聽聽,不知道老僧能否幫到你。”虛影說道。
“弟子有一朋友,靈魂被抽離本體,進入了金烏珠,弟子曾聽說我寺祖師曾以靈魂進入金烏珠,然後復活。晚輩想知道如何以金烏珠內的靈魂復活我這位朋友的方法。”週三說道。
虛影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你說的那以靈魂進入金烏珠後復生之人是我的師父。也罷這幢往事便說與你聽了。”
“當年我師父奪得金烏珠後,便潛心研究。金光般若咒便是他老人家從金烏珠內悟得的,並開創了金光寺一門。後來師父曾去往寒冰域,也是在那裡他感悟到了這重生之法。再後來,師父回到金光寺。只是,只是他老人家這次回來後,變得惶惶不可終日起來,似在懼怕着什麼。”虛影說道這裡,雙目出神起來。
“後來呢?”週三問道。
“之後便是有一天,天空降下一道光束,師父的肉身毀在那道光束下了。”虛影回答道。
“你是說肉身?”這一段週三是知道的,但是和玄淨主持所說不一樣。玄淨說到這一段是明明是說金光寺祖師是死在那道光束下了,眼前虛影卻只說是肉身被毀。
“嗯,師父當日靈魂出體也是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那一擊。只是師父曾叮囑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便又以靈魂復生離開了金光寺。所以後人並不知道師父並未死之事。”虛影頓了頓又道:“師父離開時並未帶走金烏珠,之後金烏珠就被一個華服青年殺上金光寺搶走了。”
“那祖師是如何復活自己的呢?”週三問道。
“師父修爲古今第一人,更是通過那金烏珠修煉出了元神,自然可以復生自己。”虛影說道。
“元神,那是什麼?”週三又問。
“修士練氣,神仙煉神。”虛影只說了這八個字。
“修士練氣,神仙煉神?”週三重複着虛影的話,他內心思索着。
“這麼說只要修煉出元神就可以復活弟子的朋友了?”週三問道。
“師父是自己修煉出了元神,你是要復活他人,這個答案我也不知道。”虛影說道。
“那麼如何才能修煉出元神呢?”週三問道。
“不知道。”虛影回答道。
“小友,輪迴之道何必強求,靈魂離體,就該超度往生纔是。”虛影說道。
“弟子不願。”週三只說了四個字。
“哎,也罷,你好自爲之吧,咱們有緣或可再見。”虛影說到這裡,向着週三擺了擺手,微笑着消散了。
“金光寺祖師是通過金烏珠修煉出元神的,看樣子還是要從金烏珠着手。只是我修爲太低,不能知曉金烏珠的所有奧秘。”週三內心想着。
“飛兒姐姐,你放心,週三這一生定然會將你復活,修煉出元神又有什麼難了,既然金光寺祖師可以做到,那我一樣可以。”週三在內心向着那紅裝倩影女子承諾着。
隨着意識奔走,週三在巨樹根羣中發現了兩個僧人。正是清燦與清元二人。
這兩人小心翼翼的在巨樹跟羣之內穿梭者。
週三內心冷笑着。他在意識經過兩人之時傳音道:“噢呦呦,這不是清燦與清元嘛,怎地,還沒找到所要找之物嗎?”
清燦與清元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聽出是週三的聲音後,散出氣息探查着,卻無法探索到週三。二人內心都是一陣疑問。
“兩位,我先行一步哦,嘿嘿,你們所要找之物歸我咯。哈哈。。。。。。”週三傳音中一陣狂笑。
“糟糕,要被這小子搶先了。”清燦向着清元傳音道。
“師兄,咱們得加快速度了。要不然第十八關之物便沒有指望了。”清元傳音道。
二人着急之下,不再小心翼翼,土遁速度加快了不少,從一顆巨樹根部衝向另一顆巨樹根部。
然而,就在兩人的前方,巨樹根羣向兩邊分叉了,似乎是在躲避着什麼。
清燦與清元內心正在疑惑,但是着急之下並沒有順着巨樹根羣繞開前方,直直地衝了進去。
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吸力瞬間出現,清燦與清元的身體就是陷入旋渦中的樹葉一般,毫無抵抗的向下被吸入到一個泥土旋渦之中,隨着旋渦的旋轉而旋轉着,不斷向那旋渦中心靠近着。
若單單是旋轉還好,兩人都是頗有些根基的修士,倒也不怎麼害怕。但是隨着逐漸靠近那旋渦中心,一股撕扯之力卻讓兩人驚恐之極,他們都有種身體要被撕裂的感覺。
這種撕裂的感覺讓兩人害怕之極。因爲他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撕碎。
清燦與清元不是心中默唸,也不是口中低語,幾乎是喊出達摩心經的,全然忘記了他們現在正土遁在地下。
兩人放棄了。
好在這達摩心經他們唸了十幾二十年,情急之下倒也不至於喊錯。就在心經被他二人喊完之時,兩人身影消失了。
金光寺後山。那進入羅漢洞的金光巨門一陣閃爍,兩人從其內翻滾着出來了。
“啊。。。。。。”兩人口中驚恐地喊叫着,趴在地上,雙手扒着地面,兩隻腿向後蹬着,似是在逃離着什麼。
“哇。。。。。。”金光巨門之前,適才還因爲闖關失敗,垂頭喪氣的一衆僧人指着地上爬行的兩人鬨笑起來。有的僧人甚至是抱着肚子在笑,有的笑的飈着眼淚。
地上爬行的兩人忽然間不動了,像是死了一般趴在地上。
“這兩人不是死了吧,師兄你去看看?”站在近前的一個年輕弟子向着自己身旁的年長弟子說道。
“看什麼看,適才還爬的起勁的大活人,怎麼會無端死了,我看這兩人怕是裝死的吧?”那年長弟子似乎有些閱歷,知道這等羞憤場景,裝死倒不失爲一個“高招”。因爲他就曾裝死過。
地上兩人忽然間身體又動了起來,卻不是繼續在地上爬行了,緩緩站起身,都替對方撣了撣身上的土。
“師兄,你說今天這天氣,哎,真是熱的可以啊。”兩人中一人指着陰霾的天空說道。
“那可不,師弟啊,地上真是涼快啊。你小子注意可真多,到底是在地上趴着要涼快不少。”另一人錘了對方胸口一拳說道。
“師兄,我餓了。”
“啊,餓了,走吃齋去。”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自始至終不去看衆僧一眼。嘴上動着,腳下卻也沒閒着。從衆僧中間穿過,向着前山的方向走去。
“哇。。。。。。”衆僧又是一陣鬨笑。都想這兩個人可真是好面子的。
“慧真啊慧真,真有你的,山不轉水轉,你等着。”兩人離衆僧遠了之後,聊天戛然而止,卻是內心咒罵着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