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週三所料,清音逐漸敵不住清冰。雙方真氣撞擊之時,清音身形晃動,清冰卻一如先前般自如。
“清音師弟,你已必敗,何必再要勉強呢,不如咱們罷鬥了,你認輸可好?”清冰一邊接着清音攻擊而來的真氣,一邊滿面笑意地說道。
清音本來即將結出金丹,對自己修爲頗爲自信,但是今日遇到清冰,他內心叫苦。此刻見到對方佔了先機,要自己認輸,他平時自負,自問自己在同門中除了清沄、清煜、清月等人,也不將旁人放在眼裡,此刻見到對方這般說,如何能答應?
清音並不答話,雙掌交錯,口中喝道:“無相無色,無嗔無狂,衆生非不願,皆所欲者過重也!”此話一出,他全身金光閃耀,一股暖陽般的真氣氣息從頭頂升起。接着清音左掌緩緩推出一掌,然而那左掌上真氣卻勢如閃電般向着清冰而去。
“不是說好了點到爲止嗎?清音師兄怎地使出來這招大無相掌來,若是清冰接不下來,定然會受傷不輕啊!”清心在週三身旁擔心地說着。
“大無相掌?”週三心中一動,隨即便想起上官雲飛在火山洞府內給自己挑選過三本功法,其中有一本便是這大無相掌。週三曾翻看過幾頁,覺得這大無相掌變化無窮,晦澀難懂,再加上自己真氣盡失,也無心去修煉。“若是依着冊子中記載,這清音完全用錯了這一掌。所謂無相無色、無嗔無狂,講究的是心如止水,此刻這清音真氣不及清冰深厚,見到自己處於即將落敗的情勢下使用出來,一味追求速度和氣勢,沒了變化,這一招的威力大打折扣了。”週三心裡想着。
看到清音這大無相掌使了出來,清冰神情凝重,他從腰間取出一個灰色口袋,口中唸唸有詞,那口袋脹大着,漸漸袋口足有一丈左右寬。清冰將袋子向着清音這一掌上的真氣兜去。
那袋子樣子看去普普通通,材質像是棉麻一類的。
清音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神情,想道:“我自從練成大無相掌後,這也是第一次施展,即便掌握不熟練,但是你想憑着這破袋子就是破了我這一掌,怎麼可能?這一戰便是我勝了。”
讓清音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袋子直接將自己這一掌所蘊含的真氣悉數收入其內。袋子並沒有被他真氣衝破,甚至只是脹的鼓起來而已。
“大無相掌,在清音手裡算是毀了。”週三無奈的搖着頭,“若是清音能掌握到大無相掌的變化之處,怎麼可能輕易便被袋子收了真氣呢。”
清冰收了對方這一掌真氣,臉上笑意更甚,看着清音道:“師弟,這一戰是我勝了,嘿嘿。”隨着這句話說完,清冰鬆開了握住袋子口的手,另一隻輕輕一引,剛纔收集起來的真氣便向着清音射回。
清音見到自己真氣對被對方袋子吸收,本就震驚之極,此刻見到對方袋子口敞開,自己的真氣還能向着自己射回,他目瞪口呆,一時竟然忘記躲閃。
衆僧連帶着清冰心中都是一驚,大家均想:“這下清音只怕要受重傷。”
一道白色身影在衆僧眼前一閃,一拳向着攻擊向清音的真氣轟去。“轟”一聲,那道真氣被他一拳擊潰。
“衆位師兄弟,咱們今天純爲印證互相之間修爲,莫要傷了哪個,既然已取得勝勢,清冰師弟出手之間還得多留意纔是,你說呢?”卻是清沄已然立在當場。他雖然是對着清音說話,但是言下之意卻是自己這一脈不要出手太狠,以至於傷了對方。
“清沄師兄教訓的是,師弟這乾坤袋便是有一個不好之處,既收了真氣,自然得泄去,一不小心險些傷了清音師弟,確實是我的不是。”清冰說道。他們二人一唱一和間,清音面色鐵青,就是清煜等玄苦一脈衆人也都臉上有怒色。
這時卻聽一個僧人朗聲說道:“放心,我會小心一點,斷然不會傷到清沄師兄的。”卻是那先前曾說話的清琰。
此人似乎極看不慣清沄,見到對方下場,自己便跳到場中,要和對方比試。
清煜看到這情形內心焦急,清琰的修爲他是知道的,雖說在年輕一輩弟子中也算佼佼者的行列,但是比之自己要差上不少。自己對付清沄尚且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如何能行。但是清煜轉念又一想,不如讓清琰替自己探探清沄的虛實,也算不錯,索性就沒有下場阻攔。
清沄看了看清琰,臉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轉身竟然走了,顯然沒將對方放在眼裡。
清琰本來就是個暴脾氣,此刻見到對方絲毫沒將自己放在心上,立時發怒,喝道:“與我清琰一比,你卻怕些什麼?”接着他也不等對方答話,隔空便是一掌向着對方而去。
清沄腳下輕輕一點,身形便已滑出三丈之外躲過這一掌,轉過身對着清琰說道:“師弟,你這脾氣怎地還是這麼暴躁,想當初慧明師叔要責罰你,師兄還爲你求情來着,卻也不見你記我的好啊。”
“我呸,你那是求情,貓哭耗子,若不是你假仁假義的求情,我師父至於狠狠的打了我五十板子嗎?枉我以爲咱們是同鄉,對你無不盡心的,沒想到被你欺騙了好幾次。”清琰怒聲喝道。
清沄見到對方怒喝着,也不生氣,依然面帶笑意,對對方所說的話也沒有做任何迴應,但是也再沒有走回看臺,在原地站立着。
“這個清沄,嘿嘿,品性只怕堪憂啊!”週三內心想着,他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過節,但是打心底裡不喜歡清沄爲人。
衆人只見眼見一道電閃,卻是清琰向着清沄所在之處衝去,雙拳化作狂風暴雨般地攻擊着對方。那拳上的氣息凌厲,一拳快似一拳,轉瞬間已揮出了一十八拳。
“這個清琰倒是高出那清音不少,他看似怒極,但是出拳之時真氣配合的恰到好處,每一拳的威力倒是憑空增加了不少。”週三看着,暗自讚歎清琰盛怒之下,本身功法卻使用的井井有條。
“清琰師弟這狂風三十六式倒是極爲厲害,每一拳都爲下一拳的攻擊做好鋪墊,到的最後每一拳的威力成倍數增加,嘿嘿,清沄且看你如何解。”清煜看到清琰攻勢內心喜悅。
清沄臉上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在衆人的驚歎聲中他閉上了雙眼,雙掌合十在胸前,腳步也不見任何移動,站立着等待着清琰的攻擊。
“清沄,你竟然如此託大,休怪我不客氣!”清琰內心想着。
讓人錯愕的情形出現了,只見清沄在清琰每一拳真氣臨身的剎那間才揮出一掌,而這一掌不偏不倚的擊在清琰的那一拳上。
持續的“砰砰砰”聲傳來,清琰的真氣隨着清沄的每一掌在對方身周爆開後消散。
一般來說若是如此之近的距離,真氣爆開,清沄會受到波及,但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沄絲毫不受影響,依然閉着雙眼,揮掌擊潰真氣。
“這是悲苦訣?”清心在週三身邊已經叫喊出聲。衆僧識得清沄功法的都是驚歎出聲。
“不是說着悲苦訣只有金丹小成纔可以使用嗎?難道清沄師兄已經金丹小成了?”衆僧議論紛紛起來。
“什麼是金丹小成?”週三不解向清心問道。
“金丹小成就是體內結出的金丹已有成人拇指大小,大成便是金丹有成人拳頭大小。金丹小成的標誌往往就是能運用悲苦訣,而大成的標誌就是真氣化作金光,阿真,嘻嘻。”清清倒是個嘴快的,此刻在週三面前顯示自己博學起來。
清心聽到清清說完,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而後向着週三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慧真師叔。”
“爲啥打我呀,阿心。”清清回頭白了一眼清心說道。
“叫慧真師叔!”清心說着。今天週三在此地的身份就是慧真師叔,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清心還指望他這個“師叔”替大傢伙扛事呢。
週三知道清心內心所想,向着他笑了笑,說道:“心兒,有空你將本寺功法上的一些常識多說與師叔聽聽。”他這個師叔可不白當,若是口頭上在不佔點便宜,豈不冤死。
清心老大的不情願的迴應道:“是,慧真師叔。”
清清等同屋的僧人看到清心的表情,都笑了起來,衆人心想,這個阿真就會佔嘴上的便宜。
衆人議論中,清琰的那狂風三十六式已經打完,而清沄毫髮未損,他本意就是在一衆師兄弟面前展示自己修爲,此時聽到議論聲頗爲滿意,臉上笑意更勝剛纔,向着清琰說道:“怎麼樣,師弟,咱們還比嗎?”
清琰面色鐵青,那狂風三十六式本就是師父慧明依着他性子傳授給他的功法,也是他目前最厲害的功法,今日對上清沄,對方應對自如,而且使用的是悲苦訣,表明對方金丹已經小成,如此他與對方的修爲已經有了等級上的差距,如何能贏?
清琰沉吟許久,終於緩緩說了聲:“我敗了。”
週三看到此時,覺得這下場三人中,也就是這清沄的修爲和自己以往修爲相仿。“唉,只可惜啊,此刻的我,儼然一個廢人,否則真想下場教訓一下這個小子。”週三心裡想着,扭頭看了又看玄苦這一脈弟子,也沒有找出能對付清沄之人。
而玄苦這一脈弟子,最終都將目光集中在清煜身上。
清煜如何感受不到通脈師兄弟的目光,他金丹雖說即將小成,但終究是和清沄也有着等級差距,一時猶豫起來。
週三看到他這一猶豫,一顆頭搖了又搖,心道:“清煜侄兒呀,嘿嘿,此刻若不下場,終生道心有損,將來也不會有什麼成就。”
清煜緩緩走向場中,他若是此刻不出場,自己這一脈師兄弟今後如何看待他?
清沄如何看不出清煜的猶豫神情,臉上閃過得意神色,單手立在胸前唸了聲佛說道:“清煜師弟,近來修爲又有精進,可喜可賀啊!”
清煜聽到清沄此話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他如何聽不出來清沄話語間的得意和譏諷。“縱使你已經金丹小成,今日我也要拼盡全身修爲,與你抖上一抖!”清煜內心打定主意。
週三看到清煜的眼神變化,也是點了點頭,“如此纔對嘛,今日不比,到了一年後更不用比了,縮起頭來最後還是要被砸到頭上。”他生性天不怕地不怕,便道人人都應該和他一樣。
清煜雙手合十,向着清沄施禮道:“清沄師兄,師弟領教了。”說罷雙掌交於胸前,口中念着口訣,漸漸他雙掌之上真氣聚集,他隔空向着清沄拍出一掌。
清沄和清煜同樣的手勢,凝聚真氣與雙掌之上向着清煜真氣拍去。
衆僧人中就是最愚笨之人也看出清沄是故意和清煜使用同樣的掌法,將對方擊敗。
“清煜,往日裡你在玄苦師祖一脈揚武揚威也就罷了,今日此處,我定要好好羞辱你一番。”清沄內心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