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凜凜,江水滔滔。
夏侯帝江默然不語,他明知榮格是在強辯,卻沒有選擇立刻動手。
修行之路,如攀越高峰,每攀上一層,看到的風景便完全不同,境界相差一級,見識、思維就全然不同,戰力也是天差地別。
他們三人雖然各有絕學,自信不輸給任何邪道修士,但要擊敗“超凡者”級別的高手,並沒有一點把握,更何況“光暗聖言”榮格,即使在歐羅巴的超凡者序列中,也是頂尖高手,並不能當做普通的超凡者看待。
“榮格殿下,此來所爲何事,不妨直說的好。”夏侯帝江說道。
“夏侯隊長,你的直爽令我感動,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榮格語氣溫和,就好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
“殿下請講。”
“很多年以前,我曾經踏足過華國一次,因爲某件事與華國修行部隊‘逆鱗’產生了誤會,被他們的列入了黑名單,禁止我再踏足華國。”
“因爲某個原因,我需要找一個人,當面跟他說一些事情,這個人現在就住在南詔州,可是我沒法進華國,只能拜託帕勞和他的兩位朋友幫我去找這個人,結果你們也看到了,他們雖然找到了那個人,卻沒有辦法把他帶出來,甚至連他們自己也賠進去了。”榮格聳了聳肩,做了個遺憾的表情。
“原來是你要抓鐵行雲。”樊黎放下哈克法師,幾步來到江邊,與夏侯帝江並肩站在一起。
“哦,樊隊長你說的很對,那個人就是叫做鐵行雲。”榮格點點頭。
“你爲什麼要抓他?”樊黎直接問道。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我們家族流傳的秘密,還請樊隊長容我保密。”榮格說道。
“那你打算幹什麼?”夏侯帝江的語氣漸漸冰冷起來。
“夏侯隊長,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幫我找到這個人,並帶到我的面前,如果你同意這樣做,將會收穫我的友誼,並且得到光輝之主教廷的支持,無論是資金、技術,還是各種各樣的超凡物品,至於這三個傢伙,就當做我們友誼的見證。”榮格指了指夏侯帝江身後的“龍王”帕勞等人。
“另一個選擇呢?”夏侯帝江問道。
“如果你不願意這麼做的話,我希望你們能跟我一起找個地方度假,等到國內把那個人送來的時候,你們就可以離開了,不過,我不希望你們做出這種選擇,因爲我討厭暴力。”榮格搖搖頭,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榮格殿下,對不起,兩個選擇,我都拒絕。”夏侯帝江朗聲說道。
“夏侯隊長,爲什麼?我認爲選擇一對你們非常有利,沒有人會拒絕條件這樣優厚的交易。”榮格臉上露出一聲詫異的表情。
“那是因爲有些事情不能當做交易。”夏侯帝江說道。
“除了高高在上的主,萬事萬物無一不可交易。”榮格耐心地勸說着。
“對我們東方人來說,事實並非如此,這世上有太多不能交易的東西。”
隨着夏侯帝江臉色漸漸嚴肅,樊黎、龔子貞兩人與他並肩而立,準備與榮格動手。
“看來談判失敗了。”榮格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
砰!砰!砰!
“相柳”三人之中,樊黎第一個出手,連續三顆大口徑子彈,分別射向榮格的雙肩和小腹。
這三顆子彈全部是以硬質合金特製的,其中任何一顆,都能輕鬆將一頭非洲犀牛從身體正中打成兩截。
龔子貞出手也不慢,就在樊黎開槍的瞬間,手腕一抖,長鞭抽出,數以百計的鞭影出現在榮格的前後左右,封死了他所有的閃避空間。
樊黎和龔子貞並不是頭一次出任務,事實上,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早在加入“相柳”之前,就曾多次聯手對敵。
“主說,信仰我的人在大地行走,從不受刀兵之害。”榮格不緊不慢的吟唱起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樊黎和龔子貞出手都在瞬息之間,可是榮格偏偏有時間將這句話說完。
雙方一快一慢,用的時間卻一模一樣,這種詭異的景象,讓人難以理解,甚至讓看到這一幕的人眩暈嘔吐。
就在榮格吟唱完畢的一瞬間,三粒子彈的彈道忽然發生了一絲偏轉,兩粒子彈分別從他肩頭上方飛過,剩下一粒則從他的身體左側旋轉飛過,這三粒子彈從他身旁掠過之後,恰好撞在無處不在的黑色長鞭上,“啪、啪、啪”連續三擊,硬生生的將長鞭打落,漫天鞭影消散一空。
“這傢伙……”樊黎咬了咬牙,將槍插回腰間,眼前這位太詭異了,子彈對他完全無效。
“還好,還好……”
龔子貞一臉痛惜的看着手上的長鞭,御使這件法器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用子彈擊中,而且還是自己同伴的子彈,還好長鞭沒有受損。
唰!
就在此時,夏侯帝江忽然動了,雙足猛然發力,飛身向榮格掠去,瞬息之間,跨越三四十米,衝到榮格身前,直到距離榮格不足三尺之際,他才從腰間抽出一柄修長的苗刀,挺腕直刺,向榮格喉頭刺去。
苗刀鋒銳,刀鋒之上隱有光芒浮現,顯然是一柄法器,並不是尋常武器。
眼見刀鋒來襲,榮格卻絲毫沒有閃開的意思,再次張口說道:“主說,對我的使者妄動刀兵,必將戴上世間最沉重的枷鎖。”
話音剛落,夏侯帝江便覺得身子一沉,全身上下戴上了無形的枷鎖,長刀刺到一半,便被無形的鎖鏈綁住,無論如何也刺不出去,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背上似乎多了一副沉重的鐵枷,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夏侯帝江引以爲傲的速度,在這種無形的打擊面前,根本無從施展。
“快撤!”
關鍵時刻,夏侯帝江腦子清明,眼前這位“光暗聖言”榮格,絕不是他們能夠力敵的,在發現這件事情之後,他第一時間發出指令,要求樊黎和龔子貞撤離。
沒有狗血劇中的劇情,也沒有所謂的江湖義氣,樊黎和龔子貞在聽到命令的第一時間,便從不同的方向撤退。
他們畢竟是“相柳”的軍人,一切進退以軍令爲主,絕不會爲了所謂的熱血貿然送命,否則,不僅是對他們不負責任,更是對夏侯帝江不負責任。
“主說,凡是有水的地方,終將乾涸。”望着龔子貞離去的方向,榮格說出第一句話。
“主說,凡是燃燒的火焰,終將化爲冰冷的灰燼。”望着樊黎撤退的方向,榮格說出第一句話。
下一個瞬間,龔子貞的嘴脣瞬間變得乾裂,臉色同時失去光澤,就連頭髮也變得枯黃,彷彿沙漠中失水多日的旅人,雙目無神,精神恍惚,一頭栽倒在地上。
在另一側的戰場上,樊黎的身體表面忽然結起一層白霜,整個人瞬間被凍僵,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如同石頭一樣,被凍結在江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