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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隱藏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這裡剛好有個窗簾可以把他擋住。王箬嶼不知走了多少樓梯,或許走了兩層,來到五樓,她也不打開燈,終於走到了曇花的面前,幽幽道:“真美!”
過不多時,她又道:“可惜你再美,也是短暫的,一個小時以後你就消失了。”
望着窗外的月關,她突然吟着詞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千里共嬋……”
她突然走到書架跟前,似無心似無意,隨意翻起一本書來……
周文暗暗奇怪,王箬嶼?這些書不會是她的吧?她也讀書?
周文突然想到一件事:深圳的高考狀元——王箬嶼!
這……可能嗎?
正當周文滿懷疑問的時候,王箬嶼突然慢慢走到書架旁的鋼琴前,不過她沒有打開鋼琴的蓋子,而是踩上鋼琴凳,在書架頂上取下一把——劍,竟然是一把劍!
鏘的一聲,王箬嶼將劍拔出鞘,劍鋒發出冷光,寒氣逼人,月光突然爲之一暗!
刷,王箬嶼舞起手中的寶劍,月光下,她穿着一身寬鬆的家居服,飄逸靈動,就像一個月宮下凡的仙子。周文認得這是一套“越女劍法”,心中越發驚駭不已。
突然,王箬嶼一劍刺向角落的窗簾……
而周文就在窗簾後面!
“叮!”周文將劍一指彈開,竄出窗簾,電光火石之間,刷刷刷,王箬嶼刺出三劍,凌厲無比,周文堪堪避過這三劍,王箬嶼左手已經一掌擊來,周文一側身將將她的左手鉗住,王箬嶼一劍平平揮過來,周文早已等着她的劍,只見周文的手不偏不倚抓住王箬嶼握着劍的手,朝着她的頭一繞,整個人緊緊被周文困在懷裡,兩隻手交叉在胸前分別被周文抓在兩邊,王箬嶼手欲動難動,周文暗暗心驚,想不到她身體看似柔弱,卻力大如斯。
“小嶼!”周文輕聲喊道。
黑夜中王箬嶼一雙眸子如點漆一般,閃亮無比,當她看到周文的臉的時候不禁怔住了。
“你……”王箬嶼像在思索什麼。
“你不認識我了嗎?”周文問道。
王箬嶼搖搖頭,“不過……”
“不過什麼?”周文突然覺得這個姿勢跟她說話實在很尷尬,王箬嶼再也不是那個少不更事的刁蠻而無知的少女。周文放開王箬嶼的雙手,王箬嶼拿起地上的劍鞘,叮的一聲將劍插入劍鞘,動作好不拖泥帶水,周文詫異不已。
“你到底是不是王箬嶼?”
“雖然我不認得你,不過……你跟我來!”王箬嶼拉着周文的手向外走去,走到剛剛的畫室,房間四周掛着許多畫。
“當我醒來之後腦袋裡一片空白,記不起我在哪,記不起我是誰,醫生說我失憶了。是媽媽和哥哥將我的情況告訴了我,媽媽說我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雖然我總覺得我不是,不過媽媽總是對的。後來我才慢慢知道我是個怪胎!
我能聽見很細微的聲響,能分辨出花園裡各種花的香味,能看見蚊子煽動的翅膀,我輕而易舉的將魔方拼好,讀過的書幾乎很難忘記,在書海里面我真正找到了快樂,那是一個極爲奇妙的世界,不是很多個奇妙的世界,我真想去看看大觀園裡的一草一木,看看蒙娜麗莎的微笑、看看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你看到我種的花了嗎?而桑迪亞哥獨自出海跟鯊魚搏鬥的場景令我既佩服又嚮往……我多麼想跟羅密歐說,朱麗葉她是的死是假的,可是當羅密歐一劍刺向自己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難道世界上真的有人會幹這樣的傻事嗎?後來我讀了《項羽本紀》的時候,才知道在幾千年前中華竟然上演了一幕幾乎一模一樣的劇情,大王意氣盡,虞姬何聊生……”
“你不是給我講故事來的吧?”
“我只是想跟你說書中的世界有多麼奇妙,我曾經在這裡度過七天七夜,爲了看書我幾乎不眠不休,不過後來媽媽要求我每天最好睡八小時,後來我妥協了,我每天偷偷的睡四小時。”
“打住!你說的故事我一個也沒聽懂,哦,只有蒙娜麗莎的微笑,實在不怎麼好看,簡直……你知道她現在老了,臉上的皺紋非常多。”
“蒙娜麗莎?你說她老了?”王箬嶼嘴都合不上。
“是人都會老的!”周文一本正經的道。
“但是我說的是那幅畫!”
“我說的也是那幅畫,相信我,真的長了很多皺紋。別管這些勞什子的畫,你覺得很奇怪,你的劍法是誰叫你的?”
“是我哥哥。”
“哈,你哥哥?王箬竹。”
“不是!”王箬嶼猶豫着道:“我不能告訴你,我答應過哥哥不說的。”
“好吧。”
“大家都害怕我,只有哥哥!他理解我!”王箬嶼道:“對記憶我一無所知,許多事情都是媽媽告訴我的。但是哥哥他……“王箬嶼突然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顆顆掉落下來。
“雖然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但是我常常夢到一艘船,”王箬嶼指着那張最大的畫,道:“那艘船越來越清晰,我甚至……可以聽到輪船鳴笛的聲音,船上有個人他的臉……就像你一樣。”
王箬嶼靜靜的凝望着周文的臉,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凝固了。
“夢裡面他是個大壞蛋,很討人厭的傢伙,我起初這麼想,不過我沒次睡覺都希望他出現,儘管我每天睡覺的時間很短,只要想讓他出現,他就不出現;而我明明什麼都不想,他卻闖了進來,”王箬嶼指着另一張畫道:“你看他是不是使壞?”
“我覺得特別像一張遺像!”
噗嗤,王箬嶼忍不住咔咔笑起來,“你怎麼那麼逗,哪裡像遺像?”
“昨天下午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王箬嶼一轉身,道:“你應該是個好人。”
“是嗎?你怎麼知道?”
“我聞到的!”
“我身上味道很大?你剛剛沒有聞到嗎?你那一劍差點把我帶進陰溝。”
王箬嶼吐了吐舌頭,“你可真沒幽默感!”
“什麼?”
“沒事!”王箬嶼接着道:“最近我們有個仇家一直盯着我們,連媽媽都生病了。”
“仇家?”周文暗想,應該是天氏集團了!
王箬嶼點點頭對着衣服水墨畫道:“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她是一個魔鬼!”
“咳咳,小嶼,你怎麼知道她惡毒?”
“哼,媽媽都告訴我了,她不僅在現實中對爸爸媽媽的生意進行打壓,在夢裡面她時刻都像害我們,你和我!”王箬嶼如是道。
周文滿臉黑線,這是神的邏輯!
“那你知道她們爲什麼要打壓你們的生意嗎?”
“因爲他們是壞人,就像灰姑娘的幾個姐姐或者滅絕師太的徒弟一樣。”
“這些是什麼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你只需要知道她們很壞就行了。”
“哦,對了,你媽媽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今天下午到醫院,醫生給媽媽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她非常的健康,可是,今天媽媽爲什麼會暈倒呢?”
這個恐怕只有王夫人自己心裡清楚了,周文心中不解,這個王夫人爲什麼一聽到劉少傾畏罪自殺的時候會意外昏倒呢?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你問過你媽媽嗎?”周文問道。
“問了,但是她並不想告訴我,儘管她說她很好,但是我可以看得出來並不是這樣的。肯定是那個腹黑的壞女人在搞鬼!”
周文頗有些無奈,“貌似你並不認識她!”
“她叫天月米,她爸爸是她爺爺身邊的一個僕人,她爺爺叫天溫,新加坡最早的珠寶商之一。”
周文瞪大眼睛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世界500強企業年鑑,裡面有一些介紹。”
“天溫!天溫!”這個名字我到底在哪裡聽過呢?周文並不覺得聽過這個名字,但是總覺得有些熟悉呢?
“對了,你來這裡幹什麼?”王箬嶼突然正色道,一雙眸子射過來。
“說出來你可能不行,我是來給旺財拿東西吃。旺財,就是那條狗,你聽它正在叫。”
“哦,它確實在叫,那咱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你不看書了嗎?”
“大部分我都看完了,最近在讀《時間簡史》,不過我覺得那是在胡扯,你相信會有另外一個宇宙嗎?”
周文呆了半晌,道:“那好像不關我的事!”
“也對!你走路最好聲音小點,我媽媽剛剛睡着覺。”
“哦,好的!”
兩人在廚房冰箱裡找到了不少東西,有早餐餅、午餐肉、三明治、甚至還有一整個榴蓮!
“你確定狗狗吃榴蓮嗎?”王箬嶼問道。
“吃的!”
“一大包狗糧你爲什麼不拿?”
“旺財它是一條與衆不同的狗。”
“哦!”
兩人轉眼到了樓下,周文興奮的道:“旺財,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十分鐘後……周文道:“我上去拿狗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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