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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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馗首心神不安,急忙問道:“還有什麼隱情?”

白曉亦憂心忡忡說道:“你覺得一個化仙境界的魔道,縱然天資出衆,劍道能厲害到那樣地步麼?”

風馗首陷入沉思,誠然,正面一擊,風馗首絕不是一合之敵,此番若不是仰仗孽龍影遁,怕是真要被一分爲二。就算現在蘇林已死,這貨心頭回想起彼時那驚人的劍芒和迎頭而來的兇歷也忍不住會心驚肉跳,渾身爬起一層雞皮疙瘩。

風馗首可做不出判斷,連聲問道:“曉亦師妹快說原委,可別爲難我!”

白曉亦瞧風馗首臉上凝重神色,並不再賣關子,便直接說道:“蘇林背後是有高人指教的。蘇林追殺我,便是奉那人命令,不然他身爲血魔道門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到了修羅道的地盤。”

“高人?”風馗首驚叫一聲,心頭回想起來,彼時他窺視蘇林心跡的時候,確實在其心底發覺一道念頭,幾分懼怕幾分尊敬頗爲深刻。

“用劍的高手!修爲深不可測!”白曉亦幾分懼怕的說道。

“那蘇林追殺你到底爲何?爲何那人不親自出手,還讓你逃了如此遠的距離?”風馗首立時感到事有蹊蹺。

“不知!”白曉亦連連搖頭。

風馗首心頭更加不安,惶似一頭被人跟蹤的小獸,突然意識到危險,便焦慮,便想逃離,便想明白危險從何而來。

猛的回過頭直看向白曉亦,風馗首眼神灼灼,直視着小妮子白曉亦雙眸,居然模模糊糊看不透,更別談窺視心跡,風馗首心頭驚訝,忽然沉聲喝問道:“你認得那高人,對不對?”

“不能說!”

白曉亦咬嘴脣,一副委屈模樣,顯得有頗多苦衷,再不肯吐一個字。

這模樣呈現在風馗首面前,風馗首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世界上,最能輕易打敗他的,莫過於女人的委屈了。他見不得女人淚水,見不得女人委屈,見不得女人受難,更見不得別人欺負女人,所以他一直迷戀衣姐姐的巧笑言兮,總牽腸掛肚,哪怕在夢裡也要夢到。

兩個人正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山坳處,是個掩藏身形,屈身養傷的地方。風馗首便扶着氣息虛浮的白曉亦尋了一個隱蔽地點收斂氣息各自療傷。

正待二位落定,風馗首便察覺遠方一道身影正急速向他們靠近,極目看去發覺那人影模模糊糊不甚瞭然,便悄悄拉着白曉亦藏好身形。

人影是孤單單一個,很快就到了兩人藏身的山坳裡,風馗首這纔看清來者容貌,臉上神色也變得詫異起來。

撩人的線條,飄逸的白髮,一雙血色眸子,蕭殺的面容無比冷靜。

“羅剎!”風馗首心頭詫異叫了一聲,暗自猜測道:“這魔女怎會出現在這裡?”風馗首的判斷裡,魔女羅剎顯然不是白曉亦口裡的高人,但也捉摸不定羅剎爲何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貨正猜疑魔女羅剎的來意,便聽到羅剎冰冷聲音傳來道:“殺人兇手風馗首出來!”

風馗首和白曉亦在暗處都是一驚,風馗首心底更詫異,居然是一早就被人家發現藏身在這裡,眼見着魔女羅剎蠻腰輕搖,邁着不急不緩的步子往自己躲藏的地方而來,這貨便像熱鍋上的螞蟻,生出焦慮。

這貨心頭的焦慮更甚,總覺得太不尋常,便暗示白曉亦藏身不動,自己所幸一躍跳了出來,遠遠乜眼看羅剎撩人線條隨着步伐扭動起伏,臉上便爬上下流笑容喊道:“雪兒,可是想我了?”

“想你?!”

羅剎冷笑一聲,倒是聽不出是恨還是怒還是其他什麼複雜的情緒,許是被人叫了一聲雪兒,觸碰到許多柔軟記憶,原本支撐起來的蕭殺冷酷被打的搖搖欲墜,魔女瓊鼻裡冷哼了一聲,淡漠說道:“在我眼裡,你已經是一具屍體。我想着一具屍體有什麼好處?只是徒增感傷而已!”

“感傷?”風馗首哈哈大笑,厚顏無恥說道:“我家魔女什麼時候居然知道傷感了?莫不是那日與我交心之後,逐漸被我感化了吧!”

哼!

羅剎怒目而視,鼻腔裡發出的聲音滿是殺意,精緻臉龐清冷的惶似隔着一層寒冰,腦後白髮翻起波浪,血色眸子裡的神光也化成了道道冷電。

然而羅剎並沒有就立刻出手,處置這個幾番侵犯他的壞人,就只是這樣怒視着。

風馗首卻毫不在意,因爲他相信,即使羅剎要殺他,雪兒也不會願意,卻是收起臉上可惡笑容正色說話道:“我是要死了麼?”語氣倒是頗爲沉重。

羅剎此間看到風馗首活蹦亂跳出現在這裡,便知道他爲血魔天尊辦成事情,逃過生死大劫,突然便聽眼前可惡男人這樣無比沉重的一句問話,饒是魔女心境也可憐這個總在生死線上打滾的可憐人,不由得臉上寒冰便消了三分,冷聲道:“你殺了血魔道蘇林,難道還不知兇險麼?”

“蘇林到底是什麼玩意?”

以前風馗首深諳打狗看主的道理,所以小心翼翼行事,沒想這回隨便殺一個魔道,便闖出殺身之禍,心裡除了害怕還有幾分陰溝裡翻船的委屈。他決心要弄清那蘇林背後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不願當蒙在鼓皮裡的可憐蟲。

“我的未婚夫君!”

羅剎嘴裡吐出這樣字句,恍若對風馗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風馗首感到自己喉嚨裡似乎卡着一顆棱角分明的石子,半天也吐不出字句,眼神奇怪的看向羅剎,好一會兒才下意識問道:“你要給你男人報仇?”

羅剎別過頭看向一邊,聲音不大但異常冷酷說道:“恨不得他死!”

風馗首感到自己心裡好受了許多,覺得眼前這娘們兒實在對他胃口。什麼仙魔不兩立,這貨可從未受過這樣薰陶,從不往心裡去。他只知道善惡不兩立而已。羅剎這樣爽辣性情,他真覺得適合做朋友,做很好的朋友。趙凌月那種女人,恐怕他一輩子也攀不上,也不會對她講掏心窩的話。

“看來天註定你是要跟着我的!”這貨沒臉沒皮的說渾話。

羅剎卻只當成陰風吹過,根本不入耳,繼續冷酷說話道:“蘇林劍道天賦,魔界聞名,可是一個天才,就這樣在你手裡夭折,你想他師傅劍魔會放過你麼?我只是看在你替我除了蘇林的份上,特意來提醒你一句!希望你好自爲之。據傳,劍魔有一套吃人的手法,專門對付他的仇家。生啖血肉,可以讓被吃那人活生生看着自己身上肉一塊塊被撕下來吃掉,直到最後一塊才絕命。如若你不能儘快離開魔界,我想你還是趁早自盡的好,不然一定死的很難看!”

打了一個冷顫,風馗首強做樂觀的笑了一下道:“多謝雪兒前來告誡,我會盡快離開。如果有緣,我們再見!”

羅剎再不理風馗首,轉身便走,很快走遠。風馗首才滿心焦慮的到了白曉亦藏身地點嘴裡不自禁唸叨道:“這回死定了!”

白曉亦奇怪看着風馗首,不肯說話。

兩人在山坳裡停留一個時辰,略作調息,匆匆離開,走上了亡命奔逃的路途。這個時間,含玉和趙凌月也正在找尋失散在上古魔界的仙道門人,一路上留下許多蛛絲馬跡,多是給縹緲劍派弟子的暗示。

風馗首很快便尋到這樣的線索,多虧了白曉亦精明,認出趙凌月留下的記號,正是縹緲劍派的幾樣特別標誌,這才讓兩個心驚膽戰的人兒心底有了幾分安定。

風馗首沒受過門派薰陶,一路上便當了打手角色,遇到攔路虎便出手擊殺,打不過的要麼繞道要麼拼命逃竄,至於追尋線索,便是白曉亦的任務。

不得不說,這妮子倒是頗爲厲害頗爲精細,從未漏過一點信息,一步步來到一處荒山洞穴。兩人在昏暗洞穴裡查探,便聽白曉亦輕聲說道:“趙師姐曾在這裡駐足過,按照這裡留下的訊息,很可能是找到了脫身上古魔界的法子。我們得加快步伐!”

風馗首可看不懂那些古怪符號,聽了白曉亦話語,至少堅信這妮子不會騙他,當即決定按照趙凌月留下的方位去向出發。

二人半隻腳才跨出洞穴,可就遇到了冤家,眼見一條人影往這裡掠過來,非常快速。

“蕭東辰!”風馗首驚叫了一聲,正看清那快速趕來的人影正是自己仇家蕭東辰,當先拉着白曉亦又退回洞穴,低聲道:“那人進來就要殺我,我們不要留情,見他進來便算計他!”

“你和那人有仇?”

白曉亦下意識問道,倒是沒有忤逆風馗首意思,悄悄藏好身形,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他要搶我手裡一件寶貝!前次不成,這次巧遇可不會再放過!”

風馗首簡明扼要說了一句,手裡已經握着葬仙刺。

蕭東辰很快抵達洞口,小心謹慎在外觀察一刻,並沒有第一時間貿然進去,許久後纔在外頭低喊道:“趙凌月師妹可在?”

蕭東辰在外連連呼喚幾聲,裡面了無聲音傳出,便自疑惑。他本和趙凌月相遇一次,從趙凌月處得知脫身上古魔界通道所在,便分道去尋赤華宗倖存弟子,相約在此間相聚,集結力量共同殺出上古魔界。

風馗首和白曉亦在內屏氣凝神,靜等蕭東辰入得洞穴迎頭便打,但蕭東辰入得上古魔界已然吃了不少暗虧,簡直小心謹慎到了極致,只在洞外等待,時不時呼喚一聲,卻不見進來。

風馗首心生一計,便悄悄說給白曉亦聽,自然是盤算蕭東辰。

這貨嘴角爬上一絲邪笑,上一回若不是他落入上古大魔手裡,僥倖逃過一命,說不得就要做蕭東辰劍下亡魂,這一回,風馗首逮到機會,如何肯就此作罷,不報了心頭仇怨,心裡便糾結髮毛,便難受,更何況,留着這個蕭東辰出得上古魔界也是禍患一個。

兩個人已然是你死我活的立場,誰對誰錯反倒成了其次!風馗首已然下定了斬草除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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