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對於這個時代的地理研究的並不是很透徹,一來她沒有主動去了解過,二來也是這個時代也沒有太完整的地圖。就比如說大漠裡,究竟有多少個國家誰也說不清楚,只是人們發現了的有十個,至於大漠深處,那些目前靠人力走不到的地方是不是還有國度存在,說不得而知了。
據李柱所訴,除去古蜀外,大漠其它十個小國分別爲:烏蘭、小彌、依樓、尉都、西月、狐修、溫耐、車師、龜善、南宛。名字都比較生僻,有些像後世考古發現的西域三十六國,雖然都是在大漠裡,卻又不是在同一個方向。
這十個小國每個國家都不大,李柱曾經去過幾處,那些國家最大的也就不過大順的一個省府,最小的像是一個州。每個國家都依附一片綠洲而生存,到也算是富饒。這些國家組成聯盟,實際上兵馬到是派不出太多來,依李柱算,十國聯盟軍加在一起能湊夠二十萬就不錯了。但只古蜀一家卻是有三十萬兵馬,這樣算起來,還是比大順守在邊南的大軍要多上近一倍。
李柱對這場戰事有些擔憂,他對鳳羽珩說:“邊南一帶特別熱,上陣殺敵別說穿盔戴甲,就算是打赤膊也都覺得熱到不行,這是大順將軍作戰最難過的一關。反之,那些大漠裡的人早就習慣了那樣的氣候,相對來說邊南比大漠裡頭還要涼快一點,所以他們打起仗來可謂是遊刃有餘,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把大順逼到一個絕境。早前八殿下打下邊南,說實在的,戰事是贏了,但付出的代價太大,屬下總覺得並不划算。那麼多兄弟的性命填進去纔得到邊南,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李柱對八皇子怨言極大,但說出來的話到也算是公道,鳳羽珩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而她眼下最擔心的一個問題就是那十萬千周軍。
要說大順的將士對於邊南一帶的氣候還能勉強忍一忍,畢竟京都也有夏季,也有熱得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可千周卻是一年到頭都是嚴冬,他們在千周出生在千周長大,又在千周入伍開始正規的軍人作戰訓練,一切都是在天寒地凍的條件下進行的,突然到了邊南那麼熱的地方,那十萬人肯定會受不了。
生存也許都成問題,就更別提打仗了。
李柱見她擰着眉,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起身告辭。最近郡裡招了好多新兵,都由他帶着操練,濟安郡的城防也一點點地布了起來,很是忙碌。
鳳羽珩想,除了軍需和糧草之外,她得儘快想到解決酷暑的方案,至少不能讓那十萬千周軍失去戰鬥力。縱是她手裡有先進的武器,可除了那十萬千周軍之外,玄天冥帶過去的大順將士還不足兩萬人,差距實在太懸殊了。
她第一次對於南界這場戰事產生了焦慮,氣候是個要命的因素,縱是在後世也沒有好的辦法去解決,只能靠着將士們的身體素質強撐着。但古時的戰役總要比後世辛苦許多,戰線拉得也長,短時間內還好,長期逗留在邊南,對於玄天冥的大軍來說,會是一個特別大的損耗。
看來,她往南界去的計劃還是要提前,同時也得在空間裡多備些解暑的藥和茶出來。那麼熱的地方,那麼多的人,冰塊兒別說個供應不上,就算能供得上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了,一曬即化,根本不得用。戰事還是要速戰速決,她是有一定的把握快速解決敵人,就怕邊南那三十萬大軍暗裡下絆子,自己人禍害自己人。
濟安郡內,鳳羽珩已經開始爲軍需糧草做起準備來,同時也在濟安郡周邊的山上開荒,着人種植各類常用草藥。這些草藥一部份百草堂可以自銷,也可以批發給外地的醫館,對於郡內百姓以及玉州居民來說,這又是一個做工的好去處。
如今只要是濟安郡主的活計,人人都愛跟着幹,因爲工錢給的多,福利待遇又好。最主要的,濟安郡主做的事都是利國利民的,做好了人人都能受益。
與此同時,那些送到京城裡去告御狀的人也在七皇子玄天華的引薦之下跪到了乾坤殿上,就在早朝之上當衆揭發了八皇子的惡行。當那份千人訴狀書遞到天武帝手裡時,老皇帝氣得全身都在哆嗦。
他猛地一下把那份狀子甩到了八皇子的臉上,大聲喝道:“是誰給你的權利以百姓之命謀己之私?”
玄天墨趕緊跪下,卻對此拒不承認,一口咬定是受奸人所害,並指着那些來告御狀之人大聲問道——“你們的主子給了你們多少錢財?竟敢如此污衊本王?”
那些人也不含糊,眼瞅着自己曾經的主子現在這副嘴臉,他們氣得肺都要炸了:“你纔是我們的主子!”有人答了話說:“還錢財?我們親生兒子的命都搭了進去,你以爲爲了誣告你,咱們會舍了自家兒子嗎?八殿下,從前妄我們那樣信認你,對你的話唯命是從,可是到頭來換到了什麼?就換到了你卸磨殺驢,還把驢崽子都給弄死了!今日我等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在皇上面前揭發你的罪行,爲那些埋葬在玉礦下頭的冤魂伸冤!”
說完,這些人又衝着開武帝高喊:“求皇上明查!”
天武對此案十分重視,畢竟礦難算是大災難了,他立即着刑部接手此案。而如今的刑部尚書正是原京兆尹許竟源,一聽說是濟安郡那頭出了事,許竟源臉一沉,瞪着八皇子悶哼一聲,上前領了命,然後道:“那就請八皇子在下了早朝之後,到刑部去喝個茶吧!”
玄天墨一甩袖,面色不善,更是道:“那就請許大人辦案也麻利些,不要耽誤了本王爲南界戰事安排糧草,那可是大事,誤不得。”
許竟源點點頭,“八殿下此言有理,既然兩邊同樣事大,那不如就請皇上另派人接手押運糧草一事吧!八皇子如今罪責待定,想來也不適合這押運糧草的之職。”
玄天墨的一雙眼幾乎能冒出火光來,可許竟源一點兒都不怕他,再加上七皇子玄天華也說了句:“運糧是大事,父皇三思。”
天武帝點了點頭,往下看了一圈,最終目光在二皇子那處落了下來。往南界運糧一事最終落到二皇子玄天凌的頭上!
四月初三,對於京城來說是春暖花開,一年當中氣候最好的時節。可對於南界來說,一年四季都是酷暑,早就沒有了季節之分。
蘭州的鳳府,傅雅坐在自己的院子裡,吃着知州夫人送來的水果,喝着用地窖裡藏着的冰塊兒製成的酸梅湯,可還是覺得酷熱難耐,心裡燥得厲害。
姚氏見不得女兒受苦,叫了四個丫鬟圍成一圈兒給傅雅扇扇子,自己也捏了帕子不停地給傅雅擦着額上的汗,同時勸道:“再忍忍,如果實在不行咱們就不在這蘭州住了吧?只要你跟娘在一起,咱們到哪裡生活都是一樣的。”
傅雅無奈地搖搖頭,“沒事,孃親,我還能忍。”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她們來南界可不是過日子的,是在爲八皇子執行任務,只有這任務執行得出彩,見到了效果,將來有一天在八皇子跟前才能討到些好處。而一旦八皇子能夠成功地解決掉九皇子和鳳羽珩,她就是真正的濟安郡主,這一生都將富貴無憂。
有下人從前院兒匆匆過來稟報:“郡主,與您合開百草堂的那個藥商方如江又來了,就在門口,說什麼也要見您一面。”
姚氏聽得直皺眉:“不是讓你們對外宣稱阿珩中了暑氣,不出門也不見客的嗎?怎的那人那麼不知好歹?”
前來回稟的下人說:“消息是散出去了,可那人手裡提了藥材,說就是來爲郡主解暑的。”
傅雅氣得猛地摔了那盛着酸梅湯的杯子,霍然起身。姚氏以爲她要去見人,緊着爲她整理衣裳,可傅雅卻說:“母親自己坐會兒,女兒去找父親說幾句話。”說完,匆匆往鳳瑾元的書房走了去。
姚氏看着傅雅的背影,心裡也不怎麼的就覺得空落落的,好像這個女兒也很快就要離她而去一般,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抓不牢。那種當初在京城與鳳羽珩之間越走越遠的感覺又襲了上來,姚氏憂心不已。
鳳瑾元在書房那邊也接到了方如江又到府的消息,看着傅雅匆匆前來,他也無奈地說:“實在不行就見見吧!百草堂也開了有一陣子了,你一直避着不露面,昨日爲父到街上走動聽到了不少百姓都在議論,有人在說濟安郡主開在蘭州的百草堂跟京城的相差太多,怎麼看都像是個冒牌貨。爲父想,是時候露個面給人們吃顆定心丸,季大人那頭也一早就派人到外省的百草堂去採買那種特殊的藥片,相信過不了多久也就能回來了。”
傅雅沒辦法,只得隨鳳瑾元一起來到前院兒,在方廳接待了方如江。
那人見了傅雅到是十分客氣,聽說她中了暑氣,好一陣虛寒問暖,又送來了解暑的藥材,可那藥材往桌上一放方如江就又道:“這些都是要熬成中藥湯子的,想來郡主不會吃這樣的藥。咱們百草堂裡的好藥也早在幾天之前就沒有了,而郡主自從百草堂開張之後就一直也沒去過,近日百姓總會集中到百草堂來鬧事,所以小人這次過來一來是希望郡主能到百草堂去坐坐,二來也是希望郡主能把那些缺失的藥品也補充一下,畢竟咱們百草堂主要就是靠那些特藥品打出的名聲,您說是吧?”
傅雅撫額,陣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