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水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藥材,心道,他莫非是想要考驗她?
若是想考便考吧,她好歹也是跟着元善學過這個時代的煉藥術的。
“你可認識這些藥材?”將手中的藥材遞給凌若水,左詢問道。
凌若水接過來,佯裝仔細分辨了一番,而實際上,這些藥材她只需看一眼,便能分辨得出。
“這些是止血草、藍風草、青藤。”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她平靜自然地回答道。
左詢笑着頷了頷首:“不錯。這三種藥材外形十分相似,能這麼快就分辨出來,確實不易。”
不容易嗎?
凌若水暗笑,若是她告訴左詢,其實她的煉藥水平已經到了高階藥師的水準,他會不會驚掉下巴呢?
可即便已經到了高階藥師,她也不能固步自封,自我滿足。
如今她不能繼續跟着元善學習煉藥術,只能通過藥學院的考試,在藥學院繼續學習煉藥。
“院長過獎了。”擺出一副謙虛的模樣,她微笑着說道,“是院長給得考驗簡單,學生這才僥倖答對。”
“這裡沒有旁人,你不必這般謙虛。”左詢的語氣卻突然嚴肅起來,“你之前學過煉藥術吧?”
凌若水聞言一怔,心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問,左詢向她解釋道:“你分辨這三種藥材雖的確花了一些時間,但你看得卻很漫不經心,顯然是早就分辨出來,卻在故意拖延時間。且你拿藥材的手法,顯然不是一個初學者。”
煉藥師對藥材都格外的呵護和珍惜,拿藥材的手法自然也有講究,拿藥材時都會避免折損藥材。
而若是初學者或是根本不懂煉藥的人,拿藥材的手法自然沒那麼多的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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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凌若水暗自笑了笑,她以爲她掩飾得很好,沒想還是被看出來了。
不過既然看出來了,她也不再掩飾,點了點頭回答道:“學生之前的確曾跟着一位高人學過一段時日的煉藥術。只奈何學習的時日不長,還未學有所成。”
左詢沒有說話,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細細地打量着她。
凌若水也不躲避,很大方地迎上他打量的目光,而她的嘴角邊則始終帶着優雅的淺笑。
稍許後,左詢才說道:“三日後便是藥學院的考試,你若通過了考試,我便親自教你學習煉藥術。”
“這……會不會不合規矩?”凌若水故作爲難地說道。
左詢卻不以爲然道:“有何不合規矩?我是藥學院的院長,在藥學院我說了算。”
身爲院長這說話都這般的理直氣壯,這般的霸氣啊。
凌若水暗自腹誹着,面上則始終保持着微笑:“學生會竭盡全力去應對考試,定不辜負院長的期許。”
左詢頷了頷首,說道:“那便趕緊回去準備考試吧。”
“學生告退。”起身朝左詢欠了欠身,凌若水轉身邁步出了屋子。
左詢走到門口,目送着她漸漸走遠,而他的脣角邊始終夾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時,一抹纖長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門口,同樣看向凌若水離開的方向。
“師兄,那丫頭有什麼特別的?竟讓你許諾會親自教她醫術。”新月疑惑地問道。
左詢一笑,說道:“感覺吧。只覺得這丫頭是個可塑之才,潛力不可限量。”
新月有些詫異,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向凌若水離開的方向,最終沒再說話。
而左詢卻是收回視線看向她,問道:“師妹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邁步走進了屋子,新月很隨意地坐在一張椅子上,說道:“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爲了咱們那個師父。”
左詢聞言,那儒雅的面龐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
搖了搖頭,他苦笑着走向新月:“師父的脾性,你還不清楚?當初若非師祖態度強硬,師父又怎會接受這雲靈學院?”
“他是接手了,可他有管過嗎?整個雲靈學院都是我們師兄妹三人操持着,師父他……”新月抱怨出聲道,卻又忽然戛然而止,“算了,不說師父了。”
左詢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大廳,再出現時,手上端着一盞還在冒着熱氣的熱茶。
“喝杯茶,降降火。”將茶盞遞到新月的面前,他微笑道。
接過茶盞,新月剛想喝上一口,卻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師兄,你覺得這樣的茶水,能讓我降火嗎?”
喝熱茶只會讓她更加火大吧?
左詢有些尷尬,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人說了會兒閒話,新月也喝了半杯茶。
將茶盞放在案桌上,她卻忽然斂了斂神色,看向左詢說道:“師兄可聽說了東大陸比靈大會上,上明宗和萬靈宗以及丹玉宗的事兒嗎?”
左詢頷首,表情也嚴肅了幾分:“略有耳聞。”
“只怕萬靈宗和丹玉宗,與上明宗的關係會因此崩壞吧?咱們學院裡,不乏來自上明宗轄區內的學生,也有不少萬靈宗和丹玉宗轄區內的學生。只願他們別在學院裡起什麼衝突纔好。”新月擔憂地說道。
“師妹杞人憂天了。”左詢安慰道,“他們只是居住在這三宗所掌管的轄區內而已,他們又並非三宗的弟子。三宗的恩怨與他們有何關係?”
新月卻是擺了擺手:“師兄你只對煉藥感興趣,有些事你並不明白。只願咱們學院能平平靜靜的,別出什麼事纔好。”
左詢微蹙眉頭,張嘴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他卻將到嘴邊的話全給嚥了回去。
他自然也希望學院能維持一直以來的和平,別出什麼亂子。
……
凌若水離開了左詢的住處後,便徑直回去了寢室。
然而,卻在回去的路上,與某些人狹路相逢了。
夏茜依舊帶着她的那幾個跟班,迎面朝凌若水這邊走了過來。
幾人在看見凌若水後,便徑直朝着她圍攏過來,臉上還帶着挑釁的表情。
凌若水停下步子,不動聲色地冷冷一笑,目光平靜地看着這些不懷好意之人。
這些日子一直沒再見着這些人,她還以爲,她們當真忘記入學當日的事情了呢。
原來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