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已經讓媒婆上門說親了,我得先把這件事情告訴瀾兒,讓她有個心理準備,”玄秋平說完便留心了北宮良垣的臉色,只見他臉色微沉,隨後又恢復了常色,好像根本沒有一點兒不悅似地。
不會吧……玄秋平心裡嘀咕開來了,難道子逸不緊張嗎?亦或者是自己老眼昏花了,會意錯了?
“平叔,我也要成親了,”北宮良垣似笑非笑地望着玄秋平,他有私心,想平叔傳話給沐瀾,想知道他聽說自己的親事之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什麼,你要成親了?”玄秋平驚得站起來,“怎麼那麼突然?”
“我自個兒進宮找皇伯求的。”北宮良垣並未隱瞞,他本就是想將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也好嚇唬嚇唬宮兆明。
“子逸,你……”玄秋平一句話哽在了喉嚨頭不知道說什麼,良久才問道,“那求得是誰家的姑娘?”
“還不知道,看皇伯的安排,我琢磨不是皇后娘娘的孃家侄女應該也會是太后娘娘的孃家侄孫女,”北宮良垣十分平靜地說了出來,平淡得好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情。
玄秋平心裡頭悶悶地不舒服,他也有私心,那便是希望子逸喜歡的人是瀾兒,娶的人也是瀾兒,可身份擺在眼前,中間好像橫亙了一條跨越不去的鴻溝。
是啊,子逸是皇家的世子爺,怎麼可能娶平常女子,而且還是個行商的女子呢?
玄秋平眼神黯然,沒心情喝什麼茶了,問了沐瀾的去處,便離開了樓外樓。
玄府門口,他眼睛酸脹得厲害,瀾兒那丫頭還真是認了他做爲父親,就是連門庭都以他的姓爲名,可這孩子一定不知道‘玄’不是他的真姓。
敲了兩下門,大門便鬆動了,從裡面探出個頭來,小心翼翼地詢問,“您是……”
“我是瀾兒她爹,”玄秋平自豪地撫着鬍鬚。
腦袋又退了回去,很快就將人迎到了門房,茶都還沒喝上一口,便有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老爺子,您怎麼纔來?姑娘以爲您和太太都把她忘記了呢?”
說話的便是春雨,她到了玄秋平便行了大禮。
玄秋平讓她起來,笑着問道,“既然如此,怎麼不是瀾兒親自過來迎接我呢?”
“姑娘忙着呢,奴婢已經派人去叫了,”春雨將玄秋平引到了紅湘苑,吩咐小丫頭上茶和糕點。
沒多久,沐瀾的笑聲便從院門外傳了進來,“爹,您來之前怎麼也不來封信?我也派人去接您。”
玄秋平回頭,只見了一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身後,一張笑臉堪比那開得正盛的花兒還要嬌豔。
短短月餘不見,居然脫胎換骨了似地好看,他原本應該高興的,可是想到子逸即將成親,心裡就莫名地苦澀,居然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沐瀾一愕,也很奇怪他此刻的表情,“爹,您這是高興得不知道怎麼笑了麼?”
玄秋平這才勉強笑了笑,“坐,爹和你說點兒事情?”
“您說,”沐瀾詫異他突然造訪的原因,便耐着性子給他添茶倒水了。
玄秋平心一橫,先將北宮兩元的事情說了,“子逸他……他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