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暖陽透過窗櫺,照得身上暖洋洋的,若是平日,沐瀾肯定要泡上一壺茶,捲上幾本書在窗口曬太陽打發時間。
可現在的沐瀾腳底板竄上一股寒意,唐玉溪特地找自己說話,該不會是因爲施灝卿的關係吧。
她記得他說過,他要和顧家退親。
接着,她又想到了那日施灝卿和自己萬興酒樓門口說話。
最後,她完全可以斷定唐玉溪的用意了。
“姐姐的意思是……”
“沐瀾,”唐玉溪知道沐瀾聰慧狡黠,心想她估計是猜到一些了,便道,“今日黃大夫來了,我讓他按着你的方子調養公公的身子。”
唐玉溪雖然委婉隱晦,可是沐瀾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不僅莞爾一笑,爽朗道,“那便好,我啊正想找人和姐姐說呢,我這藥鋪太忙了,脫不開身過府去給施老爺複診,現在有了黃大夫,我可是輕鬆了。”
唐玉溪聞言,頓時汗顏,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叫小月過來講這事兒說上一說,沐瀾也能明白,根本不需要自己親自過來。
想着這些,她又覺得不好意思了,剛要再說話時,沐瀾已經站起來了,笑着和她說道,“我這兒忙就不陪姐姐說話了。”
說完,吩咐春雨給唐玉溪上茶,自己下樓看病人去了。
說來奇怪,來她這裡看病的人很多都是慢性病,聽說她這裡的藥材便宜,所以到這兒來抓藥。
可病人卻沒有增加的樣子,好像這柳州城沒人生病似地。
過了段時間,她便察覺外頭多了些奇怪的人走動,可仔細一看,又不是要過來看病的。
沐瀾按捺住好奇,一大早出門沒有直接去藥鋪,而是先去了明德客棧吃了早茶,看時間還早,特地問起了樓上那個咳嗽的病人。
蔡掌櫃臉色一滯,不由自主地擡頭往樓梯上看。
沐瀾喝了口茶,奇怪問道,“怎麼,客人是不願意看病?”
蔡掌櫃笑了笑,沒回答,倒是給沐瀾添了茶,大大方方道,“客人的事情,小的也不好多問,不過姑娘的好心,小的會幫您帶到的。”
沐瀾點頭,看到日頭已經爬高,便起身離開,剛離開沒多遠,她感覺有道視線跟着她一樣,待回頭一看,又不見身後有人。
“姑娘,怎麼了?”春花覺得沐瀾大白天的疑神疑鬼了。
沐瀾定了定神,搖頭後直徑往藥鋪的方向走去了,真是見鬼了,大白天的,她居然會有種被人監視的錯覺。
還沒到藥鋪,她又看到藥鋪對面的早餐攤坐了幾個男人,而他們的目光就落在藥鋪的門口。
這些人……沐瀾腦子打了個轉,改變主意沒去藥鋪,往旁邊的茶樓走去,順便找小二要了壺茶,坐在窗口看早茶攤的男人。
這好像有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意思。
“姑娘,蔡掌櫃來了,”春花搖了下沐瀾的肩頭,指着蔡掌櫃給沐瀾看。
看那走勢,就是到鶴延堂的。
沐瀾剛要起身,便看到蔡掌櫃還沒到自己的藥鋪,早餐攤的男人踢出一條長凳,橫在了蔡掌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