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就破相,屬下不在乎,”孟軒笑着謝過沐瀾,“有了傷疤,別人不是更怕屬下了嗎?”
沐瀾笑着無語,這孟軒果然是不拘小節之人。
天氣忽然冷起來,街上行人少了不少,看病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沐瀾吩咐春花門口放一隻木桶,放一些薑茶,給路過的行人喝。
雖然藥鋪空了,沐瀾卻沒有松下心思,首先將這幾日開出來的藥方全部找出來的,憑着記憶尋找蛛絲馬跡,圖譜上的成分實在是太熟悉了,好像是剛剛開過的藥方。
有了,沐瀾看到一張治療咳嗽的藥方之後,精神爲之一震,‘騰’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姑娘?”幾個正無聊地要打瞌睡的丫頭都跟着站了起來。
眼尖的春雨已經看到了藥方上的東西了,可她不明白姑娘爲什麼突然會這樣?
“我出去一下,你們守在這裡,”沐瀾揣着藥方直接奔出了鶴延堂,朝着明德客棧而去。
蔡掌櫃正在算賬,看到沐瀾進來便殷勤地迎出去,“姑娘怎得有空過來?”
“我來討碗水喝,”沐瀾若無其事地回答。
蔡掌櫃剛要叫小二的交待沐瀾,便被她阻攔了,“蔡掌櫃這麼客氣幹什麼,我自個兒來就行了。”
“那行,那行,”蔡掌櫃樂呵呵地應答,接着撥算盤算賬。
沐瀾打了簾子去後廚,臉上的笑容隨之掛了下來,她打開後廚的門,便看到後頭的盆栽裡頭還留着藥渣,光聞着氣味便知道那是自己開的方子,再摸了一下,明顯就是早上剛倒出來的。
回到堂廳,沐瀾謝過蔡掌櫃,又問道,““前些日子不是給你的親戚開了藥方子麼,反正無事,我過來瞧瞧,那親戚的病如何了?”
“好了,”蔡掌櫃頓了一下,回了話,低頭繼續寫字。
沐瀾瞥了他一眼,擡腳便朝樓梯上去了。
“姑娘,”蔡掌櫃丟下筆,急忙出了櫃檯追了上來,攔在沐瀾的跟前,急着賠不是,“留步,留步。”
沐瀾回頭,清亮的黑眸含藏着一絲凌厲的光芒,頓時察覺出蔡掌櫃的異樣來了,她笑着調侃,“蔡掌櫃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我不在你這裡住了,所以連二樓都不讓我上了。”
“不是……不是,小的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小的……”
正當蔡掌櫃急得冒冷汗的時候,沉穩的腳步聲便從上頭下來了。
穿着藏青色雲紋長衫的北宮良垣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沐瀾的跟前,她揉了揉眼睛,回眸看蔡掌櫃,“你那受了風寒的親戚就是他?”
蔡掌櫃默默地退了下去。
沐瀾回頭,目光落在那張一貫冷漠的臉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搬去瀾府那日,她狠狠地罵他多管閒事,他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後來不是沒來過客棧,也不是沒問過他的行蹤,只是蔡掌櫃撒了謊,她才以爲他走了,可結果他就在離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
“好了嗎?”她問,她關心她的病情,也順便給他一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