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回到東廂苑,只是在門口停了一下,望了眼屋內就回了自己住的耳房,就算是進去,他也得換身清爽的衣裳,這滿身汗味,肯定會薰着她。
等收拾好了出來,春花就在花廳裡擺了早飯。
“瀾兒呢?”他剛一坐下,便問起了沐瀾來,這屋裡這麼安靜,她莫非還沒有醒?
“姑娘去看二姑娘了,讓人傳話說不來吃早飯了,”春雨老實回答,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公子的臉色。
北宮良垣哪裡還有心情吃飯,拍下筷子就往外走了。
到了西廂苑,還沒進屋,玄秋平的聲音就從書房裡傳出來了,“子逸,你來得正好,你過來幫我瞅瞅,今個兒的酒席這麼弄,妥不妥當?”
玄秋平的聲音一響,沐瀾知道北宮良垣來了,她矇頭抓緊時間吃早飯,接着說很困,要在炕上躺會兒,不要讓人打攪到她。
北宮良垣一聽,腳步頓住了,朝書房的方向說道,“平叔,我回來後就給你嬸孃請安過,等請過安了再來。”
說完,就朝屋裡去了。
往常,北宮良垣也是這樣直接進屋的,畢竟還隔了道簾子,他在簾子外頭給崔氏請安很平常,可今日那丫鬟卻直接將人攔住了。
“公子,姑娘在炕上歇息呢。”
果然在這!北宮良垣心上一喜,面上卻十分冷酷,“我又不會打攪姑娘休息,就請個安。”
“姑娘吩咐了,太太屋裡頭清靜,若是您吵着姑娘了,奴婢可不好擔這個責任。”
“你……”北宮良垣被這丫頭的固執給弄得有氣出不來了,剛要強行進去時,身後玄秋平出來了,“子逸,你過來,我們先說會兒話。”
北宮良垣沒轍,只得轉身進了對面的書房。
沐瀾悄咪咪地睜開一隻眼睛,見外頭黑色身影消失在書房內才放心。
書房內,北宮良垣坐在太師椅上,極不耐煩地喝了口茶,道,“平叔,您有話直說便是。”
“將軍那邊可有消息了?這次守城之戰可是他最後的機會了,”玄秋平不急不慢地問道。
若是將軍勝利,封侯拜相不在話下,可若是失敗了,北邊三城生靈塗炭,到時候韃靼人從柳州過直奔京州的話,那形勢就不妙了。
“您還不相信舅舅麼,”玄秋平是北利羣的舊部下,北宮良垣覺得老頭子這話是明知故問了,“怎得突然關心起舅舅來了?”
“這不是想起舊情來了麼,”玄秋平樂呵呵地撫着鬍鬚。
北宮良垣不以爲然地翻了個白眼,“沒話找話,沒事的話,我去對面給嬸孃請安。”
“子逸,”玄秋平又一次叫住了他,面上顯露一絲擔憂,“那些在獅峰山伏擊你的人到底是誰?”
北宮良垣聞言,面色一凝,格外冷肅。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想過沒有,那種連李茂和何進都不敢貿貿然進去的地方,他們卻敢進去,這次的決心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暈倒的病秧子了,他們遲早會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