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楚窈就收到了來自楚腰和宋肆那邊的消息,他們已經到了明國境內。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跟他們同行,正是祝老。
祝老是在燕國邊境跟他們遇到的,本來他也是打算一個人到明國來找楚窈和蕭郴他們的。
遇到他們兩人,得知他們的目的地跟他一致之後,三人便同行了。
而最近傳來的消息,他們只需要兩日就能到京城,楚腰的情況還不錯,但是祝老的情況卻有些不好。
宋肆跟祝老也有過很長一段的相處時,既然兩人的感情也算是很好,所以,他也擔心祝老出事。
楚窈也想到了祝老糟糕的身體狀況,可是他一直都有心病,到現在即便有些釋然,也依然改變不了身體的狀態。
本來他還想着,祝老見到重孫子之後會心情好一點,然後身體也能變好一點。
沒想到,祝老的身體還是已經垮了。
楚窈回頭看了一眼蕭郴,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知道,雖然蕭郴表面看上去對祝老毫不在意,實際上心裡卻很是在意祝老。
如果祝老真的出事的話,他一定是最着急的那一個。
“你別擔心,他們還有兩日就到了,祝老的情況我也有所瞭解,也還沒到無藥可醫的時候。”
楚窈儘可能的寬慰着蕭郴,也是真心這麼想的,祝老的情況的確是這樣,是可以挽救的。
只是他一直都不配合,所以纔會把身體弄得這麼糟糕。
楚窈最麻煩的就是碰到這樣的病人,很不配合,她即便有再大的手段,也無法幫他。
不過現在也蕪寶和硯寶在,祝老應該會配合一點。
蕭郴的臉色還是不好看,不過聽到楚窈的安慰,總算是比之前好了一點,可他還是彆扭的冷哼了一聲,說道:
“隨便他,反正他也不配合,既然他這麼想死,那也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儘管蕭郴表現的毫不在意,可眼底還是有幾分難過。
他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儘管之前跟祝老也有過許多不愉快,可到底是他的親外祖父,說不緊張是假的。
楚窈連忙點頭,“是是是我不太想讓他出事,畢竟當初他也幫了我們不少忙。”
蕭郴看了一眼楚窈,也知道她在打趣他,伸手不輕不重的在楚窈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啊!你幹什麼!?”
楚窈被嚇了一跳,立刻往前竄了一下,回頭怒瞪着蕭郴,耳根都紅了。
她怎麼感覺最近這人越發流氓了呢?明明這麼風清月朗的一個人,難不成是因爲跟着宋肆呆的時間久了?
還在路上的宋肆剛尋着機會摸着楚腰的手說了一大堆情話,忽然就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裡尋思,誰又在背地裡罵他呢?
這個時候罵他真是太討厭了,害的楚腰反應過來了,把手都收回去了。
“嘖,又是哪個小姑娘想你呢?”
看着兩人一路上似是曖昧又似是溫馨的樣子,祝老忍不住想起以前的宋肆,那時候他那麼不可一世,現在竟然變得這麼癡情。
只是他們這樣秀恩愛的樣子,對自己這個老人頗爲不太尊重,讓他看到又羨慕又嫉妒,忍不住出聲給宋肆添點麻煩。
宋肆的臉色果然黑了,下意識看一下楚腰,就發現對方神色冷淡,甚至連身子都扭了一下,從之前側對着他變成了背對着他。
他忍不住回頭,又瞪了一眼祝老,後者卻一臉無辜的望着車頂,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宋肆造成了什麼影響。
“阿泠,你別聽祝老胡說,他就是一個老光棍,羨慕我們,所以纔會想要陷害我,想要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宋肆連忙解釋,可楚腰卻冷哼一聲,想到了之前的青尋。
是啊,宋肆在這個地方呆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女人喜歡他呢?
誰知道他之前到底招惹了幾個像青尋一樣的女人,自己以後到底還要應付多少這樣的女人,這種生命時刻會受到威脅的感覺讓楚腰非常的不舒服。
宋肆一看楚腰的樣子,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急忙把她的身子掰了過來,強行把人攬進了懷裡。
也就只有在楚腰中毒,沒有內力的這段時間,他纔敢這樣對楚腰,要是換在平時,估計他早就被楚腰一巴掌拍死了。
楚腰的確在奮力掙扎,可是卻怎麼也掙扎不開,索性破罐子破摔,任由宋肆抱在懷裡,卻怎麼也不肯看着他。
她現在的確沒有內力,也根本掙脫不開宋肆的桎梏。
宋肆見她安靜了下來,立刻解釋道:
“阿泠,你別胡思亂想,祝老的話當不得真,真的沒有什麼女人會想我,我從來沒有招惹過別人。只有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宋肆還在甜言蜜語的哄着楚腰,順便還瞪了一眼祝老,祝老衝他笑了笑,呲着一口大白牙,看上去很是幸災樂禍,氣得宋肆差點揍過去。
不過他現在全身心都在楚腰身上,也沒空計較祝老的挑釁。
楚腰看了一眼宋肆,看出了他的真心實意,心裡信了他的話,卻還是有幾分不悅。
就算宋肆說的是真的,可之前那個青尋已經讓她有了深刻的印象,他決定到時候還是問問楚窈比較好。
宋肆全然不知道楚腰的想法,見她臉色好看了些,便又岔開了話題,跟她說起了別的事情。
楚腰也沒有再提起之前的事情,更沒有跟宋肆說自己要找楚窈詢問這些的事情,只是安靜的聽着他給自己講這邊好玩的事情,這也從中體會出一絲甜蜜來。
這一幕看得祝老更是心酸不已。
宋肆有楚腰陪着,蕭郴有楚窈陪着,就連蕪寶都有硯寶做伴,好像只有他自己是孤身一人。
人生啊,真的很孤單寂寞。
莫名的,他心裡開始有些想念自己的妻子了。
一路上,馬車裡一邊是冒着粉紅色泡泡的宋肆和楚腰兩人甜甜蜜蜜的,另一邊則是祝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竟然也莫名的和諧。
而這些遠在京城的蕭郴和楚窈自然不會知道。
他們此刻,正在想着另一件事情。
就在剛剛,他們聽到暗衛來報,說石家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案。
自從大理寺卿李源被關進大牢之後,很快就有人替補了他的這個位置。
接替這個位置的人是一個剛剛從外地調過來的官員,還沒來得及享受京城的繁華,就被一樁驚天大案給嚇到了。
石家一家慘死在家中,中毒身亡,死狀悽慘,上下十幾口人全部中毒身亡,就連平時跟在這些主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小廝們也都被毒死了。
楚窈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跟蕭郴去了石府。
倒不是她想要插手這些,而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楚荷做的,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楚荷竟然這麼狠心,把自己和年僅兩歲的親生女兒都毒死了。
既然楚窈有些後悔,有些內疚,如果早知道楚荷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話,她絕對不會給楚荷毒藥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只想過來看看楚荷到底爲何如此狠心,順便看看楚蓮和齊氏。
雖然楚河做了這麼多錯事,但是楚蓮和齊氏是無辜的,而且她也答應過楚荷會暗中幫這兩人。
剛到了石府,就聽到了楚蓮和齊氏悲痛的哭泣聲,還有石家的一些其他親戚也都堵在門口,不知道在連聲討伐着什麼。
楚窈連忙跳下馬車,尋聲走過去,就看到楚蓮和齊氏正被圍在中間,那些人對着她們指指點點,但是兩人卻完全不管不顧,抱着楚荷的屍體悲慟萬分。
“你們有什麼好哭的!?我們石家人真是造了孽了,娶了這麼個媳婦兒,不僅肚子裡沒有什麼好貨色,甚至還下毒害死了全家人。”
“就是一個婦人竟然如此狠毒,對自己的公公和婆婆還有丈夫下毒,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真是狠毒!”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自白書,還有那些丫鬟的話,誰能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狠心!”
“這個徐大人還要查什麼東西,直接把他們全抓起來,女兒這個樣子,他們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
這些人完全不顧楚二叔還在一旁,直接就這麼說,楚二叔聽的臉都黑了,更加覺得楚蓮和齊氏以及楚荷三母女丟人。
自己女兒做出了這種事,不僅要遭人唾罵,就連他自己在朝中當官都要被人戳着脊樑骨。
楚二叔現在恨不得自己沒有娶騎士,沒有生這麼個禍害女兒,也省得他在徐大人面前如此尷尬。
“楚大人,這是令女的自白書,還有丫鬟的作證,都證明這一切就是令女所爲,只是不知爲何,令女竟然如此殘忍,連自己的孩子都殺了,還自盡……唉……”
徐大人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黴。
這些石家人還在旁邊催促着他,他又何嘗不想趕緊把這件事情處理了,好在皇上那邊邀功。
可是這件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楚大人跟他同朝爲官,往後便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他可不想跟他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