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的樑王看了一眼花瓶,眼裡閃過欽佩。
“殘王妃果真是個妙人。”
聽到他話裡的欣賞,蕭郴不悅地抿抿脣,低聲道: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本王的王妃自然是最好的。”
說這些的時候,他自己都不曾察覺,那無神的眼裡充滿了光彩。
樑王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不僅是她們兩人看到了這些,一向細心的白若煙和躲在暗處觀察的楚雪也看到了。
“公主……”
白若煙正想提醒蕭絹,就發現楚窈已經動了。
三根竹筷像是被綁在了一起,直挺挺地插進了花瓶裡,反倒是蕭絹先前插進去的竹筷在花瓶裡動了幾下之後,搖晃着險些落在了地上。
“公主,最後一根了。”
趁着蕭絹愣神的工夫,楚窈說了一聲,然後最後一根竹筷也穩穩地插進了花瓶裡。
而那根原先就被楚窈第一根竹筷擊打了一下的竹筷,也終於立不住,滑落在了地上。
“……”
全場啞然。
蕭絹呆呆地看着花瓶,久久沒有回神。
手裡另外的兩根已經沒必要再掙扎了,瓶口被塞得滿滿的,她就算站在花瓶面前也插不進去了。
直到楚窈兩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手也伸到了她面前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公主,夜明珠往後是我的了,我要把它放在我和王爺的屋裡。”
聽着楚窈的話,蕭絹又氣又急。
“夜明珠還在公主府,既已答應了你,本公主還會賴着不給你不成?”
楚窈卻像是突然鬧起了脾氣一樣,不高興地說道:
“哼!你們都是故意欺負我的,剛剛二姐姐輸了不認賬,你也是這樣,那我不玩了。”
蕭絹倒沒有想着賴賬,只是急着看楚窈敗給白若煙後的出醜。
現在要是楚窈不玩了,那她們之前一次次的妥協都成了笑話。
“不行!比賽還沒結束呢!”
“不玩了!都不認賬,那我認輸,也不認賬!”
這胡攪蠻纏的樣子氣得蕭絹眼眶都紅了,她咬着牙說道:
“本公主說了會給你,等會兒回府之後就讓侍衛給你送到王府!”
“不行!”
楚窈一口回絕。
“……”
無論怎麼說,楚窈都是不見夜明珠就不比賽。
衆目睽睽之下,蕭絹也只能讓自己的侍衛快馬加鞭回府去取夜明珠。
見到散發着瑩瑩白光的夜明珠之後,楚窈把盒子一合,跑到了蕭郴身邊。
“王爺,你幫我先拿着,一會兒給我嗷!”
然後才跑過去跟白若煙比試。
白若煙對上楚窈,此刻心裡也有些發憷。
別的不說,就說這彩頭她就有些擔心楚窈出別的幺蛾子。
好在楚窈跟她也不算多有仇,只不過是看不慣她之前幫着楚欣算計她,莫名就想到了徐梅。
眼珠子一轉,一個主意就上了心頭。
“殘王妃,我把這個彩頭讓給公主。”
一開始,白若煙就明說了。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楚窈輸了,就按照蕭絹之前的要求,學狗叫。
楚窈沒異議,她不覺得自己會輸。
而白若煙也在楚窈開口之前,拿出了自己的東西。
“這是……”
“我不要。”
令人詫異的是,楚窈直接打斷了白若煙的話。
這些首飾她都不缺。
“你若是輸了,就大聲說我不要臉三次吧。”
白若煙臉色一白,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蕭絹。
她雖說是個投壺高手,可看了楚窈先前的表現,她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贏。
蕭絹也沒想到楚窈會提出這個要求,卻不知爲何心裡升起一股詭異的平衡感。
原來楚窈不是故意折辱她,而是對誰都不客氣啊!
可白若煙到底是她這邊的人,該護還得護着。
“不如讓若煙換個東西給你?”
白若煙被指點,立刻想明白了。
可她怎麼會有比夜明珠還珍貴的東西呢?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楚窈聞到了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似香甜又似辛辣的芥末味。
她眼睛一亮,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是明萱草。
“你身上好香,我要你這個香味。”
白若煙一愣,手摸向了腰間的香囊,下意識拒絕道:
“不行!”
這是她祖母送給她的。
她祖母平日最疼愛她,可惜之前過世了,這是她僅剩的一點兒念想。
楚窈不知道白若煙和她祖母的事,只以爲她明白明萱草的作用,所以才如此小氣。
“我只要一點點就行。”
一點點就足以入藥給蕭郴治眼睛了。
等了這麼久,她就只差這一味藥了。
如今她也看出了白若煙對明萱草的珍視,想要得到一點兒恐怕也很棘手。
好在還有蕭絹等人在,得知了白若煙和這香囊的事情之後,都勸說了起來。
“若煙,不過是一點點,總比另一個要求要好些。”
“對!更何況你也不一定輸,我們都相信你。”
“……”
白若煙被勸說,捂着香囊,提防地看着楚窈。
“一點點是多少?”
“一小撮!”
見白若煙終於鬆口,楚窈立刻說道。
“好!”
許是勸說有效,也或許是覺得一小撮不算多,白若煙答應了。
這邊比試開始,另一邊蕭郴也猜到了楚窈的心思。
他緊抿着脣,眼裡卻不自覺盛滿了笑意,月色下,絕色的容顏讓一院牡丹都黯然失色。
連進三個讓白若煙找到了往日的感覺,自信從容地投進了第四個,這個時候,她已經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
這個投壺遊戲玩到現在,鮮少有女子能五個全部投進去,就連她也僅有兩次把五個全部投進去。
最後一根竹筷果真撞擊在花瓶上落在了地上。
白若煙眼裡也不見失望,收回目光含笑站在了一邊。
接下來自然輪到楚窈了。
花瓶這次還沒有被塞滿,但是裡面四個竹筷全部都是傾斜在靠近楚窈這個方向,也就是說,楚窈的視線裡,只能看到竹筷,看不到花瓶口。
要想把竹筷丟進去,就得用力先把花瓶裡的竹筷擊得後退些,然後再插進花瓶裡,亦或者繞過花瓶裡的竹筷,從後半個視野的花瓶口插進去。
後一個難度顯然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