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楚相一進來，看到這場景臉色陰沉。劉氏的目光則是在楚欣臉上。
“欣兒你的臉！”
楚欣暗道一聲小賤人，收到母親的眼神後，哭哭啼啼地開始解釋。
“爹爹，孃親，是傻……楚窈。她又發瘋了，女兒制止她，她不僅將女兒的臉毀了，還將女兒的簪子掰斷了。”
楚劉氏捂着鼻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楚窈，覺得心頭的一根刺終於拔掉了。
當年若不是流月那個賤婢爬牀，怎麼會有這個小賤人？
這麼多年了，這個小賤人終於死了。
“老爺，您別生氣。楚窈癡傻，發瘋傷人乃是常事，就連大夫都說她活不過十五，如今倒不如好生安葬？只是可憐我的欣兒，竟是被自己親妹妹毀容了。”
“娘，可是，她還沒……”
楚欣急了，這個小賤人還沒死呢！
“閉嘴！看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
楚相瞪了她一眼，看向倒地的楚窈的目光更冷。
他怎會有如此癡傻瘋癲的女兒？！
劉氏立馬給楚欣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下去。
再晚點，這張臉當真不要了？
楚欣一跺腳，氣憤地帶着巧兒離開了。
小廝上前想要探探楚窈鼻息。
就在這時，楚窈一把抓住了小廝的手腕，一雙眼睛幽幽地看着他，手裡的簪子也紮了上去。
“啊！詐…詐屍了！”
隨即一股尿騷味直衝鼻腔。
楚窈臉色越發陰沉。
這個小廝平時欺負她的時候可是膽大得很！
劉氏也被嚇了一跳，躲在了楚相身後，生怕楚窈真的詐屍尋仇。
時值正午，陽光透過窗子灑在楚窈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暗，看上去倒真有幾分詭異。
她目光幽冷，就連楚相都心生寒意。
“疼…好疼啊！”
楚窈突然出聲，眼裡一片天真，彷彿剛剛一切都是錯覺。
劉夫人這才鬆了口氣，又有些不悅。
不是巧兒說的人已經沒了嗎？
小賤人真是命硬！
“既然無事就好生照看，若是她出事，聖旨上的人就會變成楚欣。”
楚相在趁機敲打劉氏。
府裡的事他並非一點都不知道，只是從前覺得一個沒有價值的女兒無關緊要罷了。
劉夫人心裡一緊，急忙稱是。
“旺財你去請大夫。”
旺財正是被楚窈扎過的小廝。
他抖着尿溼的褲子退下了。
楚窈把衆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劉氏吩咐翠兒扶楚窈起身，楚窈沒反抗。
只是察覺到翠兒又像前幾次暗中下手掐她時，她手裡的簪子狠狠地戳了上去。
“啊！”
“噓！翠兒姐姐，你身上有個黑乎乎的影子，我替你扎跑她，你別亂動。”
楚窈裝瘋賣傻摁着翠兒扎，心裡十足解氣。
這刁奴平日裡也沒少欺負她，今天就先討點利息。
翠兒尖叫着躲閃，可楚窈力氣極大，硬是摁着她紮了半天。
劉夫人看着鬧劇無動於衷。
等到扎爽了，楚窈才拍拍屁股躺在了牀上。
屋內氣氛有些沉寂。
“小賤人，命真硬！”
不過很快，劉氏又笑了起來。
“不過再命硬又怎麼樣？嫁給殘王你也不過是晚幾年死……”
後面的話楚窈沒有聽下去。
殘王何人？
當今皇帝的侄子蕭郴，眼瞎腿瘸身中奇毒，御醫斷定活不過二十五。
而且這人得知自己時日無多時，便提出了一個要求。
有生之年若娶妻，希望黃泉路上不是孤身一人。
這要求也成功讓他直到二十五都尚未娶妻。
是了，誰願意自己女兒嫁給一個無權無勢命短還要求陪葬的殘疾男人？哪怕對方是個王爺。
可偏偏她這渣爹把她推出去了。
嫁給他，再過三年他一死，她也得陪葬！
好毒！
虎毒不食子，楚相竟然真捨得把親生女兒送去！
很快聖旨就到了相府，楚家三小姐楚窈天真爛漫、單純可愛，許配殘王爲正妃。
楚窈接旨的時候，只想把這聖旨一把撕了。
天真爛漫、單純可愛還不就是傻嗎？
這些人，真是連傻子都不放過。
等等！她現在可還是傻子呢！
“恭喜三小姐！恭喜相爺！”
黃公公剛說完，就見楚窈一把撕了聖旨，嘴裡嚷嚷着：
“不要！我不要嫁殘王，我要嫁給冥哥哥！冥哥哥送我的玉佩呢？”
“放肆！”
楚相氣得腦仁疼，恨不得給這個傻女一巴掌。
可他也清楚，這一巴掌下去楚窈就一命嗚呼了。
黃公公不愧是見過世面的大太監，看楚窈發瘋仍能笑着誇了一句。
“不打緊！咱家就當沒瞧見。楚三小姐天真浪漫真性情，只是相爺怕是得辛苦點了。”
楚相應了一聲。
“多謝公公！”
“相爺言重了，咱家都是爲了聖上。”
“聖上英明！”
“……”
兩人話裡有話互相打太極，楚窈傻眼了。
撕了聖旨這麼大的事情都能揭過，看來她是必入殘王府了？！
楚欣得意地看了一眼楚窈，掩飾下殺意。
母親說了，這傻子還不能死，否則嫁給殘王的人就是她。
聖旨昭告天下，一時之間，市井議論紛紛。
傻子配殘王，絕配！
因着這道聖旨，楚窈的日子倒是比往常好過許多，最起碼能吃飽穿暖。
她也沒想着改變，像原主一樣整日傻里傻氣，偶爾鬧着出府玩一玩，但幾次都是在街上買一堆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倒降低了不少人的戒心。
其中就包括新來的丫鬟雀兒。
楚窈發現了雀兒會武。
翠兒不知爲何被劉夫人帶走了，新調來的雀兒倒是盡職盡責地伺候着她。
那是接到聖旨第三天，楚窈無意間把茶壺碰到地上，雀兒卻眼疾手快地穩穩接住。
之後，幾次試探，楚窈才肯定下來。
那劉氏派一個會武的人在她身邊，定然不是保護她。
那麼，是監視她？
可她對自己的演技很自信，絕不會暴露什麼。
“小姐，二小姐來了。”
雀兒出聲打斷了楚窈的沉思。
幾天相處下來，她已經知道楚窈只是智商如三歲小孩，但還是認得人的。
尤其是一直打罵她的二小姐楚欣。
果然，就見楚窈低頭顫抖，很是害怕。
“彭！”
門再次被踹開，楚欣不懷好意的臉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