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身影落到了地上,寧王身穿青色大氅,一雙眼睛複雜地盯着楚窈。
他不傻,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底,知道她同蕭郴的丫鬟如此配合,跟蕭郴的感情定然也非同一般。
可她一身嫁衣竟然如此驚豔,桃腮杏面,瓊姿花貌,分明是嬌小清純的五官,顧盼流轉間卻是多了幾分嫵媚。
一如初見般讓他心動。
可他現在斷然是不能跟她在一起的,他要娶的人只能是跟康巧巧一般家族的人。
一想到她跟蕭郴在一起,他心裡就嫉妒地發酸。
可他還記得自己得到的消息,出聲道:“你身上的嫁衣最好還是立刻換下來。”
有南榮在場,蕭郢也沒有多說什麼,一雙眼睛只盯着楚窈,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印在心裡。
他曾親眼見過楚窈用毒,也沒有太過擔心。
南榮早已知曉寧王對楚窈的心思,見狀立刻擋在楚窈面前。
“寧王殿下慎言。”
她可還記得上次南楓算計他跟康巧巧的事,也知道他是王爺親自下令提防的第二人。
至於第一人,自然就是燕國四皇子燕肆。
“這些就不勞寧王擔心了,本王妃早已知曉。”
楚窈把本王妃三個字咬得極重,只想讓蕭郢清楚她已經是蕭郴的王妃。
蕭郢心裡卻滿是不甘。
“記住本王上次同你說的話,往後離晉王遠些。”
“本王妃既然已經嫁進殘王府,自然不會離旁的男人太近。”
其中也包括寧王。
楚窈說完,寧王心裡就騰地升起一股怒氣。
他一掌揮開擋在面前的南榮,閃身到了楚窈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跟本王離開這裡!本王可以帶你去別的地方生活,不必再扯進這些恩怨裡。”
說完之後,他心裡竟然一陣輕鬆,可隨後便想到了寧太妃,想到了跟着自己的將士們。
這一瞬間,他既有些希望楚窈能答應,又後悔說出了這番話。
楚窈倒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一番話,愣了一下才掙開了他的手。
“寧王殿下說笑了,若是無事,還是請寧王殿下離開吧。”
這些的確是她原本的計劃,但是現在一想到蕭郴,還有祝老,她就覺得自己沒辦法心安理得地離開。
寧王沒再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楚窈。
他本就沒打算見楚窈,可沒想到晉王會突然對楚窈感興趣,他一時擔心纔會跟了過來。
之所以沒阻止,無非是想看看蓋頭下的她,儘管這一身嫁衣是爲了那個男人所穿。
南榮已經起身,剛走到楚窈身邊時,蕭郢已經離開了。
“王妃,您沒事吧?都怪屬下無能,請王妃責罰!”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保護不力了。
楚窈沒責怪她。
“他若真想動手,你肯定是攔不住得到,不必自責。”
看到南榮還是低着頭不吭聲,楚窈笑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你擅長的領域是易容,保護的事是暗衛的職責。”
寧王和晉王都進來這麼久了,暗衛不曾出手過,若非她還未察覺到不對勁,只怕真成傻子了。
她這麼一說,南榮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
“王妃的意思是,這些暗衛裡有人背叛了主子?”
她剛低聲說完,就覺得不可能。
暗衛都是由南先生培養的,他手段獨特狠辣,對背叛者更是毫不留情,不可能還會有人生出背叛之心的。
“他們不敢背叛蕭郴,甚至更忠心於他。”
這些人只怕是覺得她不夠格當這個王妃罷了。
從一開始,蕭郴派去保護她的暗衛就總是有意無意敷衍了事,先前她不予計較,但是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他們保護。
難容不理解,可還沒問出口,就聽到了門外輪椅的聲音。
今晚來賓衆多,爲了防止被人發現,蕭郴沒有站起來。
蕭郴進了屋。
南榮很熟練,一刻不停地退下了。
暗衛的事情可以以後同主子講,但是洞房夜不能錯過吉時。
聽到蕭郴進來,楚窈突然有些緊張。
此刻她早已經蓋好了蓋頭,雖說明知道蕭郴看不到,可還是羞紅了臉。
“窈窈,本王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了。”
唯一遺憾的是,他看不到她蓋頭下的風景有多美。
蓋頭被緩緩掀起,入目的就是蕭郴那張絕美的臉。
一身紅衣的他面冠如玉,棱角分明的臉如雕刻般冷峻,偏一雙眼裡氤氳着笑意,姿容既好,神情亦佳。
即便坐在輪椅上也絲毫不減風華。
受到美貌暴擊的楚窈立刻就想到了鏡子裡的自己,似乎差了點。
“窈窈真美。”
楚窈:“……”
“王爺看得見?”
蕭郴臉上一點尷尬的痕跡都沒有,從容道:“無論看不看得到,在本王心裡,窈窈都是最美的。”
說着,他有意無意靠近了楚窈。
“窈窈,我們該洞房了。”
楚窈的臉瞬間爆紅,腦海裡不期然地想到了從前看的動作片,那些人的臉全部被換成了她和蕭郴。
“……不!等等!”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臉,楚窈緊張地推開了蕭郴。
“王爺,剛剛晉王來過了。”
情急之下,楚窈提到了剛發生的事,試圖轉移蕭郴的注意力。
蕭郴果真停了下來,坐在了楚窈身邊。
“本王已經知曉,放心吧,本王不會放過他的。”
提到晉王,蕭郴的眼裡滿是冷芒。
敢羞辱楚窈,就等着他得到報復吧。
“本王記得似乎寧王也闖了進來。”
蕭郴執起楚窈的手,繼續說道:“窈窈太美了,總是有這些狂蜂浪蝶圍繞在身邊。”
楚窈聽出了他話裡的危險,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王爺誤會了,我還沒有王爺好看。”
蕭郴一愣,笑道:“窈窈覺得本王的臉好看?”
雖然早已猜到,但如今真聽到楚窈說出來,心裡也多了幾分喜悅。
楚窈輕咳一聲,忽略掉那雙眼睛裡的神采,說道:
“王爺龍章鳳姿,俊美異常,自然好看。”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見色起意,幫他解毒又同他日久生情,到現在還嫁給了他。
蕭郴嘴角笑意更甚,先前心頭的那點小酸意早已消散。
無論如何,眼前人是他一輩子執手相依的人,是他永遠都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