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食君之祿!你不辜負俸祿君心,朕哪好意思辜負臣民敬仰?來來來,慕大軒子你倒是來啊!”
慕華軒:……你特麼慕九昱上身了還是怎麼着!
慕長澤的實在是太狂妄了。
嘴裡叫囂,手腳更狠,偏慕華軒又被今日繁複的龍袍限制了舉止,竟三五招裡總有兩三招會被慕長澤得手。
亂糟糟的朝堂,喊打喊殺聲連綿不絕。
武將是真撂膀子開幹,文官則扯頭髮摳眼珠子,無所不用其極的不甘示弱。
慕華軒一路從老家血雨腥風的殺進京城,卻沒想到,龍袍穿了,龍椅坐了,最後卻被個嘴上沒毛的慕長澤踹下了高階。
當他勉強站穩,還要起身反擊時,已經在高階之下打成一團的朝臣,卻紛紛都朝他團圍過來。
戰馬之上,以一敵十的慕華軒,死的時候傷痕累累,面目全非。
一隻眼珠滾落在角落,卻還是沒能逃過追着它猛踩的薄底官靴。
“好了,來人把這裡收拾乾淨。取清水來,朕也好與衆位勇士淨面洗手。”
慕長澤說着,便笑呵呵的撿起地上那捲詔書,三兩下扯成碎布,一半自己擦手,一半丟到階下,讓臣子們拿去當帕子用。
“皇上。”
最先拿到詔書的那位大臣,在看到碎布上支離破碎的那些字時,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那上面寫的東西雖不完整,但……早起三個包子兩碗粥?昨夜晚風裡有烤肉的香氣?
這是禪位詔書該有的句子嗎?
面對那臣子的疑惑,慕長澤輕笑依然:“朕這雙手,只會拿御筆批奏摺,什麼禪位詔書,朕不會。”
晴朗天光中,大殿內外光景,盡入眼簾。
慕長澤第一次認真看眼前這一切,也第一次真正的將所有一切都抓在掌心。
他帶着百官一起淨面洗手,一起整理衣袍,然後就像以往每一次臨朝時那樣,聽朝臣奏報,與朝臣議政。
而階下衆臣,卻像是困頓暗夜之中終於看到光明,彷彿殿外吹來的風,都是新的。
大昭王朝的又一次跌宕,在晴朗天光中再一次的塵埃落定。
而此時小宅院裡,剛從由雲嬤嬤攙着出來曬太陽的司青兒,卻猛地聽見院外有人在說:皇叔剛下葬,小皇帝就把皇位讓出了,真是沒骨氣。
皇叔剛下葬。
皇叔剛下葬。
皇叔……
哐當!
司青兒踹開院門便朝那說話的人衝去:“你說什麼?誰下葬了?”
而這時正好抱着個鐵鍋回來的陳恆,則急匆匆上前將她攔着:“不是,您聽錯了,快回屋去,回屋……”
兩個閒聊的路人,被嚇了一跳,都沒等陳恆把話說完,便隨口答話:“皇叔就是皇叔啊,荒唐叔王慕九昱,你沒聽過嗎?”
“不!這不可能!”
司青兒推開陳恆便朝那人叫嚷,那人平白被吼,頓時也惱了:
“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死了就是死了,葬了就是葬了,滿大街都知道這事,難道咱還拿這話閒扯了?”
“不可能,你瞎說!你,你敢詛咒皇叔,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