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童姥的逍遙快闊,約也如此?
唯獨一樣不同,天山童姥是單身狗。
而她司青兒的身旁,有個貌若潘安的男獸。
“困不困?我有些瑣事要去處理,你若是困了,就在這裡睡一會兒,估摸你醒之前,我也回來了。”
慕九昱說着,提壺爲她杯子裡添上甜甜的奶茶,又輕輕擦去司青兒嘴角的點心渣。
男獸要去幹正事,司青兒也不好意思硬拖着人家在此陪睡。
乖巧點頭後,纏賴着要慕九昱餵了一顆葡萄,這才懶洋洋的目送他離開。
早孕貪睡的人,心情愉悅又吃飽喝足,再在吊牀上晃悠晃悠,沒一會兒便抱着軟枕睡成一朵雲中仙。
而健步出內院,重回前院正廳的慕九昱,撩袍落座間,面上溫柔早已消失不見。
“王爺。”
鄧泓捧着厚厚一疊文書,等慕九昱擡眼望過來,才沉着臉將那些文書放到桌上:
“這兩天府裡衛子抽調的太狠,那起子烏眼雞聞着了風聲,又按捺不住了。”
“天底下多少人都覺得本王富可敵國,一定日日逍遙快活。殊不知這富與不富,也各有憂煩。……加速處理外地商鋪田地,現銀週轉也要再小心些。”
“可是王爺……”
鄧泓跟了慕九昱不是一年兩年,從前只見慕九昱絞盡腦汁的拓展商業版圖,而今想到要三個月內變賣所有私產,他終究還是很替慕九昱不捨。
他是個做奴才的,都覺得心中不捨,難道慕九昱真的就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沒什麼好難受的。等你也做了丈夫,做了爹爹,便也會明白本王此時的苦心。
名利財帛皆浮雲,唯有妻兒最珍貴。
清河那邊正是費銀錢的時候,本王也跟她有過交代,所以變賣產業支持討伐的架勢,你一定要給本王做足。這不僅僅是爲了清河那邊更有士氣,也是爲了咱們這頭……你們三兄弟的名字,永遠是懸在本王頭上的利刃,謹記。”
“是。”
鄧泓不是愣頭青窮奇,當年他們師傅,特意將他們三兄弟改了名字才送到慕九昱身邊,便已經說了他們存在的意義。
鄧泓,鄧衍,鄧濱……紅眼病。
呵呵。
慕九昱緩緩寫下三個字,然後撕成碎片,丟去窗外。
慕長澤登基之前,他要煩惱的只是如何抵擋竊取掠奪。
慕長澤登基之後,他除了要攥緊叔王府的產業,還要幫那小子梳理亂糟糟的朝政。
現在雖說先帝入墓,叛黨入牢,可明面上已經安穩的局勢,根本不像看起來這麼寧靜。
昨晚一宿,王府大街上四座府邸被盜。
其中大長公主府和碩親王府,幾乎是同時傳出喊殺聲。
而他們叔王府,也險些被盜賊鑽了空子。
好在慕九昱離京之前早有部署,所以前後擊退三波黑衣人的同時,還另外出了兩隊侍衛,去維護了公主府與碩王府的安危。
“昨夜只是試探,他們真正的目的,從不是皇宮之外的這點子財帛。”
慕九昱揮揮手,示意鄧泓先行退下,而他自己,則坐在桌前,望着那厚厚一疊文書,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