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鬧心的,就是依湖眠的生意太好。
一天到晚,樓上樓下的客房,都住得滿滿當當。
隔在司青兒和顧采薇中間的客房,在次日午後住進一對小夫妻。
也不知這對夫妻怎麼就感情那麼好,尋常也不出門,一天到晚在房裡耳鬢廝磨。
“他們怎麼也不出去走走逛逛,害咱們千里耳都聽不到顧小姐那邊的動靜。”
倚彤這話說的,就讓甜棗很想掐她。
不過想到自己哥哥沒事就往那邊鑽,可她卻連那倆人一句悄悄話都聽不見,她就莫名的感到心裡好煩好煩。
這才幾天的功夫啊,他哥哥可是搭着住宿吃喝錢,另外還塞給那顧采薇三五張銀票了。
五十兩,五十兩的往上加,就是私房裡存了金山銀山,也經不住這樣花啊。
“你們說,我哥該不會是遇上美人計了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噢。”
司青兒抱着小晚晴刮鼻子玩兒,說着還問春嬌:
“秋媚昨晚回來說沒說那邊的進展?除了鄧衍哄着勸着塞銀子,難道就沒點別的事兒了?”
“昨晚上也不知邊上哪間客房裡總有人折騰打仗,偏生折騰到天亮,也沒聽見有說話聲,奴婢們怕有歹人驚着夫人和小主子,所以整宿都蹲在門口聽着動靜……”
春嬌有些慚愧的低着頭,說着就問甜棗和蜜棗:
“姐姐們晚上聽到動靜了嗎?”
蜜棗聞言就是搖頭,說是昨晚一直都在司青兒房裡守夜,並沒下樓回自己房間。
她說完就問甜棗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畢竟這丫頭是公認的順風耳。
結果她這一問,就好像是踩着了甜棗的尾巴尖兒。
只見這丫頭蹭得起身,皺眉冷臉的先瞪了春嬌,再就瞅着蜜棗沒好氣的道:
“我又不是專門給人聽動靜的,幹嘛什麼都問我。我昨晚回去臉都沒洗就倒頭睡了,我什麼都沒聽到!”
莫名的激憤,讓甜棗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
一旁於嬤嬤就溫聲嗔了句:“沒聽到就沒聽到,喊什麼?驚着公子小姐的,仔細老爺回來又要罰你!”
“老爺要罰就罰吧!最好罰我.日日都在夫人房裡守夜纔好呢!”
甜棗憤憤然丟了這麼一句,轉身便氣呼呼的下樓去了。
雕花木門被隨手關上的瞬間,司青兒招手讓春嬌到她身邊:
“昨晚你都聽見什麼動靜了?”
春嬌被甜棗的反應弄得一臉莫名,回答司青兒時也沒多想,很實誠的道:
“就是一會兒又亂糟糟的腳步聲,不像是正常走路,像打架又不太像。後來又聽見牀響,嘎吱嘎吱一陣兒一陣兒的……”
噗嗤。
司青兒險些噴了小晚晴一臉甜奶茶。
撲通。
蜜棗手裡的撥浪鼓掉到了牀上,摔出一聲悶響。
春嬌看看司青兒又看看蜜棗,也不懂這是怎麼了。
後來看房裡幾個嬤嬤也捂着嘴笑,就好奇的問,這動靜究竟有什麼好笑的嗎?
滿屋子沒人爲她解答疑惑。
可蜜棗像是很生氣的樣子,她就又不敢問。
正狐疑好奇着,便見青司青兒一邊給小晚晴擦臉,一邊溫聲招呼於嬤嬤:
“也不知那丫頭事後懂不懂收拾整理,該留着壓箱子的東西可別丟了纔好。你去一趟給她收拾收拾……另外,若真是成了事兒了,鄉間百姓家裡有什麼風俗傳統的,也別叫她虧了。”
於嬤嬤聞言,笑着應了。
隨後也不帶春嬌,自己到櫃子裡收拾了些段子紅布什麼的,又接了司青兒從首飾盒子裡找出來的一些漂亮首飾,便神秘兮兮的出門去了。
“夫人,你們這是打的什麼啞謎?於嬤嬤是給誰收拾屋子啊?爲什麼要帶那麼一大包東西?”
十二三歲的小春嬌,再次用她的單純與幼稚,逗笑屋裡衆人。
司青兒也不回她的話,用腳尖踢了踢唯獨沒笑的,甚至還在皺眉攥拳的蜜棗,小聲問:
“想什麼呢?”
“那人渣若敢用強,我……廢了他!”
噗嗤。
司青兒到底忍不住又噴了一笑,然後探身將蜜棗拉到跟前,問: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那傢伙早就不是甜棗的對手了。所以,牀一直響到天亮,你覺得是甜棗沒機會逃呢,還是另有別的由頭?且你也聽春嬌說了,一直都沒聽到說話聲。你想過這是爲什麼嗎?”
不得不說,司青兒說的這些,蜜棗還真是沒想到。
順着她的思路,認真的想了想,蜜棗那緊皺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可也沒這個道理,就這樣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跟那……”
蜜棗的話還沒說完,黑着臉的甜棗,就推門回來了。
進門,落座,扯着一條曬乾的尿布狠狠摺疊。
那拉長的小臉上橫鼻子豎眼睛的,明顯是受了怨氣沒地兒發泄。
正心裡不爽的蜜棗,一見着她這模樣,頓時腔子裡的火就竄了三尺高:
“到底是怎麼了?要是那混賬王八蛋真敢欺負你,我,我拼了被爺砍了,也即刻就去廢了他!”
甜棗沒好氣的翻了蜜棗一眼:“就你那三腳貓的花拳繡腿,你廢了誰啊你!老實呆你的得了!”
隨後她攥着手裡的尿布,咬牙切齒的道:
“死王八犢子跟我玩陰的!竟然敢求王爺賞他獨門小院!還要死不死的叫我去看!我看他奶奶個腿啊看?!有個獨門小院子了不起嗎?沒出息的玩意兒,這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這丫頭的怨氣顯而易見,可她說的這些話,真讓房裡衆人聽得雲山霧罩。
混沌得了獨門小院居住,難道不是好事?
而且剛得了賞賜就叫她這個女主人去看,這不更顯得人家心裡有她,時刻裝着她嗎?
“我不管!反正我一天是夫人的丫頭,就一輩子都是夫人的丫頭!別說他得了獨門的小院,就是他得了九重霄上的仙宮,我也還得呆在夫人身邊!我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誰也別想將我和夫人分開!”
司青兒聞言,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你可別啊!你這搞的好像我活着就是根大棒子,專門負責打鴛鴦?再者混沌有了自己的院子,跟咱們要不要分開有什麼關係?難道他還敢關着你,不讓你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