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兒激動得連調都變了。
話剛問完,又覺得自己傻。
她對着月亮說這大宅時,靜儀分明醉得擡不起頭。
要不是靜儀醉透了,她怎麼敢把自己私心裡的願望說出來!
望着司青兒閃亮的眸子,慕九昱笑得一臉溫柔:
“不用誰告訴,我鑽進你心裡偷瞧的!
所以,咱們快點回去吧。
回去之後你抓緊教棗棗手藝,我摁着二蛋給桃桃診脈換方子,最好桃桃能坐車的時候,棗棗已經歷練出來能獨當一面。
這樣將來咱們要開酒樓客棧什麼的,也能有個能頂事的人內外跑腿。”
慕九昱越說越高興,最好實在沒忍住,捧起司青兒的小臉兒便嘬一口:
“青兒,我都等不及要去過那逍遙日子了。咱抓緊些,可別拖到兒子出生了,還看不到那明鬆湖的美景。”
司青兒被親的臉頰發燙,紅着臉抱住慕九昱的手臂,暖聲道:“不會的,桃桃已經好了很多,再不過三五天就能醒的。走吧,咱們回家看看去!”
回家!
不管走到哪,他們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小夫妻倆一路心情暢快,眉眼帶笑。
回去之後各自忙碌着,到快亥時,這才洗漱沐浴了,相擁而眠。
小院井邊,埋頭做事的祖孫仨,等她們倆熄燈之後才散。
陳恆無比憋屈的,去小鋪裡睡板凳。
原本被他佔了的小屋,則被甜棗和雲嬤嬤霸了做臥房。
躺在硬邦邦的板凳上,陳恆輾轉難眠。
從前他祖父在時,總給他講一些鄉間行醫的趣事。
那時候他總覺得祖父吹牛,他祖母那麼雍容端莊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陪他做赤腳大夫,搖鈴扛幡的走街串巷?
還有祖父說的,三天沒賺到兩文錢,最後只能翻牆偷別人家供桌上的饅頭給祖母充飢……
原來,人世間真有這樣的夫妻,分明富貴極天,卻偏要去嘗人間辛苦。
而這辛苦……他從前以爲的辛苦,彷彿讓人那麼的高興,就好像只要付諸行動,就一定能一天更比一天好。
不像宮裡那些人,坐擁萬千富貴,卻整日勾心鬥角,那算什麼幸福人生?
也不像他家山莊裡,一個個從早到晚都想着怎麼搜刮家產,卻沒人真想過,家中產業究竟是怎麼來的。
“桃桃。等你醒了,咱們不回家。咱們也找個清淨地方過日子去!到時候你在家哄孩子做飯,我出去搖鈴賺錢,攢幾年積蓄了,咱就開個巴掌醫館……”
……窗外。
撂下一堆新鮮獵物的鄧衍,無聲撇嘴。
他很慶幸,被這小混賬相中的不是他妹子。
否則的話,放着現成的富貴生活不去過,非要拉着他妹妹去過苦日子?
那他腰間的大刀可就不答應了!
次日清晨,小夫妻倆破天荒起了個大早。
隨後就像昨天說好的,慕九昱再次壓着陳恆給蜜桃診脈研究藥方,司青兒帶着甜棗雲嬤嬤一起折騰廚房。
滷煮火燒,炸串小酥肉,不用吆喝,就已供不應求。
裝銅錢的罐子換成木盆,又從木盆換成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