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碩的身軀只一閃而已,便再一次攬着軟棉的女子,鑽回了被窩。
……司青兒只是想撒個嬌。
就是撒個嬌。
可……
大魔王摟着她拉好被子,熱乎乎的手腳,就又活躍了起來。
昨晚醉眼迷離中上演的戲碼,青天白日的又要重來?
司青兒嚇得臉都白了。
想要婉拒,又怕破壞氣氛。
不拒絕的話……
大魔王的眼睛裡,閃着七彩的光,熱乎乎的氣息吹着司青兒的耳畔:“怕什麼, 這是咱們自己家。”
司青兒沒吭聲,心說:自己家不自己家的,這大白天的……羞死個人了。
然理智很古板,身體卻又暗暗喜歡。
當旖旎氣息再次瀰漫,司青兒忙裡偷閒的想着,待會是不是該偷幾句唐詩再做個畫,日後掛在牀頭,好加深慕九昱的寵愛戲碼?
用哪一句好呢??
……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不不不,這個好像是太露骨。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也不行,這個有僭越嫌疑。
那用哪一句呢?
短暫失神,一個沒留心,某人就在她頸間很忘情的嘬了一口。
毫無防備的司青兒,在痠麻微痛之中猛地回過神,但也轉瞬便在大魔王的強悍攻勢下,軟了心智,亂了呼吸。
青天白日,兩人又是好一番折騰。
司青兒累得香汗淋漓。
也不知什麼時候又睡了。
總之再醒來時,四肢綿軟的連下牀都沒了力氣。
相比她的疲累,人家大魔王卻越發的精神抖擻。
這人渣,該不會是練了什麼邪術,在她這裡採陰補陽吧?
私心裡恨得咬牙,但她面上卻依然嬌羞甜膩。
撒着嬌讓大魔王將她抱進浴桶,又由着大魔王幫忙洗了頭髮換了衣裳,她才終於在新婚次日的午後,吃上了加入叔王府後的第一頓飽飯。
鴿子湯,小籠包,蝦餃,肉米粥……很像是下午茶的早餐,漸漸暖了司青兒空癟的腸胃,也讓她白皙的面頰泛起紅光。
“今日本該有晚輩們來請安的。已經推到夜宴上去了。你還困嗎?不困的話,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慕九昱坐在那裡看着司青兒吃吃喝喝,滿眼噙着粉紅色的寵愛。
其實司青兒也覺得她該正經跟慕九昱聊聊,至於最終達成哪一種協議,以她的心思與聰明,應該不會落得太淒涼的結局。
畢竟,這都有了另一層親密關係,大魔王怎麼也會看在她很……的情面上,對她多寬容幾分吧?
“妾身不困。王爺有什麼話想說?妾都聽王爺的。”
司青兒迷眼一笑,甜美又乖巧。
“嗯。或許你聽了會有些煩悶,不過我覺得這些事你應該知道。”
慕九昱溫然一笑,很喜歡司青兒此時的美好。
只是,想到自己要說的那些事,他心窩裡便隱隱又對司青兒有些愧疚。
好好的女孩子,生來便被定了與他攜手白頭的終身。
而他,偏又生在這般繁雜昏暗的家族。
雖說他早想好了要傾盡所有的來寵愛司青兒,可若他能選,倒是寧願生在百姓家,哪怕辛苦疲累,只要司青兒能輕鬆快活,那也就是幸福美滿了。
然而幻想終歸不是現實。
今時今日,既然司青兒已是她枕邊妻,那他無論如何,也都要在今日先把該說的都說清楚。
一來,是想讓司青兒在日後的生活裡,眼明心亮。
二來,也是不想再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會給他們之間的感情,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就好像司青兒總是自卑,就覺得配不上他,這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誤解。
還有司青兒常常會害怕他,會時刻謹慎小心,生怕他一時不爽便砍了她的腦袋。
天知道。
他慕九昱向來重情重義。
如司青兒這般拿生命在愛護他,將他慕九昱視若神明一樣珍重着,他疼她愛她還來不及,哪裡會跟她動刀,更別提砍她的腦袋!
“青兒。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重病入墓的事,原本就是個局。而這個局的初衷……”
慕九昱決定先從入墓之始說起,前因後果,局中涉及的權貴與朝臣,他也事無鉅細一一解釋。
說完這些,便不得不提及先帝。
對於這個竟然也做假死之舉的兄長,即使說起來會心寒,慕九昱也還是毫無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全跟司青兒說得一清二楚。
再就是些日後難免會起波瀾的皇室糾葛,各府繁雜,他能說的基本都說了。
慕九昱很有條理的耐心講述,司青兒坐在邊上一聲不響的認真聽着。
偶爾會聽到哪一府有叔嫂那啥的隱秘,或者翁婿相爭的八卦,她便咬着舌尖,儘量不讓慕九昱覺得她聽這些聽得上癮。
皇族生活,離皇權越近的人,過得越跌宕,這一點是司青兒早在穿越前就已經看透的道理。
這也是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在慕九昱身邊久留的原因之一。
那時候編劇還試探着問過,要是大魔王對別人豪橫,但是對她只寵不橫呢?
會選擇留下來跟大魔王共度餘生嗎?
當時她可是想都不想的就搖頭了。
而現在,聽着慕九昱說完這家說那家,從前如何鬥智鬥勇,以後有哪些可能還會蠢蠢欲動……
起牀前想要試着留下來做個幸福甜妻的心思,一絲接着一絲的就開始動搖了。
也不能怪司青兒意志不堅。
爺孫父子手足,人人處處,明槍暗箭,慕氏皇族的生活實在不是人過的。
更何況慕九昱說了半天,感情整個朝堂與皇族裡,除碩老親王不會害他,慕長澤會全心全意信任他,其他就沒一個是能坦然相處的?!
就連碩老親王身邊的老側妃,慕九昱也隱晦提醒司青兒,敬重即可,不要深交。
“人啊,擁有的越多,貪念越重。我不是質疑老側妃的人品,相反,我理解她在利益面前……”
“王爺。您說的這些,妾身都懂。在她老人家心裡,靜儀的未來勝於一切。而你與她,之前原不過是泛泛之交都算不上的遠親,所以要是她在某些事上有自己的選擇,你並不覺得她不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