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做夢,這是前兒夜裡,我親自收拾的。”
慕九昱伸手拎起桌上茶壺,緩緩斟了半盞清茶,然後單手拿起茶盞遞到司青兒面前:
“一飾一物,都是你用慣的款式和喜歡的顏色,除了琉璃窗和簮釵首飾沒照原樣置辦過來,其他的應該樓上有的這裡都有了。”
“你,這,這裡……”
司青兒接了茶卻沒膽子喝,撂下茶頹自在屋裡轉了兩圈,又找茬似得翻看牀鋪和衣櫃。
正如慕九昱所說,這屋裡除了沒有她的琉璃窗,和用慣的那些簮釵首飾,其餘物件有一樣算一樣,竟都與她梧桐苑裡一模一樣。
“你前兒夜裡來收拾的?你那天晚上不是說有要緊事要辦,所以沒……可你天不亮就要去上朝的,要是連夜到這裡收拾,那不是整宿都不用睡了?”
司青兒簡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這一切偏就真真的在她眼前。
當慕九昱語氣淡淡的道:“不睡就不睡了,這麼大的人,哪有總跟睡覺一般見識的?”
“你瘋了嗎?還是腦子叫門擠了?挺老大的一個人,難道是傻子不成!白日裡忙那麼多破爛事,夜裡還不睡覺到這裡瞎折騰,就不知道累的嘛!”
司青兒急了。
也不知是爲什麼生氣,可就是氣得聲兒都尖了,眼圈也紅了,說着說着氣得都想跺腳想踹人。
她是在心疼眼前的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將她所有情緒看在眼裡,清淡的臉色也暗暗變化:“只要你高興舒坦就好,累不累的,有什麼要緊。”
“可你……你……”
一時之間,司青兒感覺自己前世積累的強悍臺詞量,一點都不夠用。
努力的想了好一會兒,她才費勁又急切的蹦出一句:“你爲什麼要這麼好!只因這是你父親給你定下的妻子,是救過你性命的女子,所以你便寵着她慣着她?你,你費心費力的做這些,值得嘛!”
“當然值得。”
慕九昱再次捧起桌上的茶盞,藉着低頭看茶的功夫,遮掩發紅的眼眶:
“爲你,什麼都值。哪怕你不是司氏嫡女,哪怕丟下一切與你私奔,我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身份財富名利地位,都算什麼?與我而言,三千城池來換,我也只願守着你消磨餘生。所以,做這些有什麼不值得?只要你開心,怎麼都值。”
“你說什麼?”
“只要你開心,什麼都值。”
“不。前面那句。”
“三千城池來換……”
“不不不,再往前!”
司青兒眨着一雙充滿驚異的眸子,搶了茶盞丟到一邊,死死抓住慕九昱的手腕:
“倘若我不是司氏嫡女,你怎麼樣?你真的會願意揹負不孝罵名,放棄名利地位,……與我私奔?”
“是。”
慕九昱避無可避,紅紅的雙眼,被司青兒看了個正着。
而他也就是啞着嗓子點了點頭,面前女子抓在他腕上的小手,呼地攀上他的脖頸。
他太高大了。
不用力掰着他的脖子摁下頭,司青兒踮起腳尖也吻不到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