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娘娘呦,您要是從這時候就心疼銀子,那將來小世子文武啓蒙,那您不是要趴在錢箱子上哭啊?”
甜棗笑哈哈的拍着手裡的尿布,開始給司青兒講解,一個小孩子開始文武啓蒙後,從衣裳鞋襪到武器書籍,還有養文武師傅的束脩,以及書童陪練上的供給……
她眉飛色舞的,一項項的加啊加。
沒用多大功夫,就成功的把司青兒給愁的,坐在包袱堆裡睡着了。
渾渾噩噩的一宿很快過去,次日起牀剛吃了早餐,司青兒就開始揪着慕九昱的袖子,問他家裡究竟還有多少存銀。
“放心吧,滿院子奴才都男女搭配的生了娃,也能養到他們含飴弄孫了。”
慕九昱最不擔心的就是銀子,說完見司青兒還覺得不信,便問她,以前雲嬤嬤帶她到豐安鎮時,是不是去了個空置多年的宅子……
“像那樣藏了銀子的宅院,滿大昭王朝沒有八百也有一千。每個宅子裡都藏了幾千兩銀子,只是這些錢嘩啦回來,就夠躺着吃到老了。”
“一千個幾千兩是多少錢?那你現在身邊有多少錢啊?”
司青兒做了被孩子鬧得窮困潦倒的夢,現在是生怕慕大富貴說瞎話,可別打腫臉充胖子,現在吃香喝辣,將來和風吃土啊!
她是個能吃苦的,她不怕飢寒交迫,可她的孩子不行啊,人家孩兒好容易投胎過來的,憑什麼爹孃敗光了富貴,到孩兒這裡就窮困潦倒呢?
糾糾.纏纏的一上午,慕九昱怎麼說,司青兒都不信。
最後逼得沒辦法,便只好帶她去眼見爲實。
“咱們這不比在京城,家底再豐厚,也不能都撂在庫房,更不能全依賴錢莊。
所以你看這裡頭……”
慕九昱指着的,是後花園裡橫穿而去的一道河水。
這條河原本是地下河,慕九昱買了宅邸之後,才讓人將它挖了一段出來。
原本覆蓋河面的土,現在是河邊涼亭的地基。
司青兒順着慕九昱的手,往黑黢黢的河水裡看了好久,也沒看見金銀之物。
後來慕九昱說,用來鞏固河牀的方磚,每塊方磚裡都有兩個五十兩的銀錠,她那亮閃閃的大眼睛,就眨得有些迷惘了。
“你究竟是有多少錢啊?從前不是捐了很多錢給東麗,怎麼還能有這麼多?叔王府沒出事之前,你就開始揹着我轉移財產了?”
慕九昱聞言,就有些哭笑不得:
“什麼叫揹着你轉移財產?說的好像我在財帛的事上有私心似得。”
他之所以萬事都做在前頭,還不是不想司青兒爲這些瑣事操心費神?
只是他沒想到,原是不想小仙女爲瑣事操心纔沒明說的事,結果在人家嘴裡,就成了私自轉移了。
“那你像這樣藏着銀錠子的磚頭,一共弄了多少啊?”
“要是你喜歡,明兒把湯池要用的方磚也換這樣的。”
慕九昱覺得,要是這樣還不夠讓小仙女安心,那他可以用藏了金錠的青磚,給司青兒造個花房。
“夫君,你真有錢,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你藏着這麼多錢,晚上怎麼還能睡得着呢?快走吧,我可不要站在這裡多看,萬一哪塊磚被河水沖走了,那我還不心疼死了?”
司青兒說着就拖慕九昱回去,路過繡娘們住的院子,她覺得,她似乎有必要告訴裡頭一聲:
“都用好料子仔細做,不用省錢!”
有錢就是底氣,底氣一足,司青兒午餐就吃了好大一碗佛跳牆。
一連好幾日,司青兒悠閒自在的徜徉在美食華服之中,不能自拔。
心情好,吃的好,她的肚子是肉眼可見的飛快的長。
繡娘辛苦一個月做的裙子,穿三天而已,竟然就套不進去了。
肚子越發沉重,她也越發變得不愛出門走動。
睡覺的牀榻也從離間的拔步牀,換成了便於旁人協助她翻身的軟塌。
“聽說了嗎?明鬆醉的素肉一盞難求,排號的木牌子,都叫出十兩銀子一個號的價碼了。”
甜棗很得意的跟司青兒顯擺,最近明鬆醉的生意都是混沌在管,她雖然只掛了個名並不出力,可顯擺起明鬆醉的紅火生意時,卻比混沌還嘚瑟。
自從知道家裡不缺銀子花,司青兒已經收起之前的小農心思。
就像慕九昱說的似的,就是用來跟外界往來的小商鋪,做那麼紅火有什麼意義?
而且她最近聽慕九昱嘀咕,已經有人在打他們家米粉和點心的主意,就連供應食材的人,現在都是錦陽縣裡的大紅人。
“讓你男人適可而止,別弄得太招搖。……蜜桃那邊怎麼樣了,若是實在冷清,可以分些米粉生意給她做去。”
“哦。”
甜棗有些無趣的點點頭,抱着一堆繡娘新送來的孩子衣裳出去晾曬。
滿院奴才,都盼着小世子的出生,就她一個像個異類,說起來還真是讓她狠狠感到幾分憋屈。
風平浪靜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轉眼就到了冬至。
司青兒是懶得連屋子都不愛出了,偏穩婆產婆輪番的勸,慕九昱也總讓她做走動,她纔不得不撐着沉重的肚子,在屋裡來回轉悠。
“兒啊,你再不出來,娘真要扛不住了。你看那些衣裳被褥小玩具,做的多好多精緻,你早些出來玩兒玩兒唄?”
慕九昱被她這話說得忍笑,攙着扶着的又帶她轉了兩圈,纔在外面傳來布穀鳥叫聲時,饒了累得腰痠腿軟的大孕婦。
院牆之外,風.塵僕僕的窮奇,剛見着慕九昱的面,便噗通一聲跪下去:
“爺。奴才們回來了。”
“人呢?”
“就住在前頭新開的依湖眠。”
“很好。”
慕九昱嘴角勾起一絲冷鬱,吩咐蜜棗好生照顧司青兒歇晌,便帶了鄧衍往外院走去。
新開的依湖眠,便是他們自家的那個客棧,前些天剛正式營業,住客還不是很多。
剛到前頭還沒進客棧,一身長衫的混沌,便迎上來道:“那王八蛋帶了兩個愛妾一起住進來的,據說是來錦陽縣給愛妾尋醫問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