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媚的話音剛落,鄧衍趕緊燙着了似得鬆開時候,並晃着他那倆大爪子,緊張的問顧采薇可有傷着。
顧采薇的臉,紅得發紫。
“沒,沒事。”
她緊低着頭,說話間悄悄往後退了兩步,不知想了什麼,又不自然的往前走了半步。
司青兒站在門邊,一聲不吭的看着這倆人的互動。
感受到很濃郁的郎情妾意,她方纔還繃着的小臉兒,便暗暗滲出幾絲姨母笑。
“鄧衍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想娶人家做媳婦,還是想給人家當哥哥。要娶就拿出求娶的樣子,要當哥哥,那也把話說清了,該結拜就結拜!”
司青兒說着,就吩咐秋媚,讓她去前頭找混沌要香爐。
秋媚:“夫人,要香爐做什麼啊?”
司青兒回答:“自然是結拜的時候用啊。難道你見過用那玩意拜堂的?”
“結拜?”
不聽這話,鄧衍還沒反應過來,聽了這話,他腦子猛地就一抽。
“不要香爐,我們不要結拜!”
說着,他搶錢似得抓住顧采薇的手,想要說什麼又沒敢直接說,眼珠子轉了轉,就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五大三粗的漢子,眼裡透着因緊張而迸發的亮光。
探照燈似得,望着顧采薇紅透了的臉頰。
“嫁給我吧。求你了。”
鄧衍試探着又問。
見顧采薇還是抿着嘴不點頭,他就往前又挪挪,然後努力擡頭看着顧采薇臉說:
“你要是不點頭,那我就不起來了。我就在這裡跪着,跪到房子塌了,也不起來。”
……司青兒差點被這奇葩求婚話術給驚着。
不點頭就不起來的臺詞,她聽過。
可這跪到房子塌了也不起來,是個什麼梗?
偷眼往顧采薇臉上瞧,結果那丫頭竟然還真就流露着一絲感動?!
“鄧大哥,你,你不嫌我是災星嗎?如你這般氣衝霄漢的俠義男子,怎能娶我這般女子爲妻。鄧大哥……我,我配不上你的。”
這一男一女,眼瞅着就要在一個話題上墨跡沒完了。
司青兒原本是不想在人家的終身大事上多插嘴的。
可她要是再不說句話讓這兩人趕緊有個決斷,竈頭上燉着的蔘茸大補湯,可能就要燒乾了。
於是,她也不跟誰多客氣,扭頭到門外折了一截花枝挽成個小圈,然後舉到鄧衍面前說:
“要求娶人家姑娘就要拿出誠意,光空口說白話怎麼行?這麼大的金戒指,明兒就去給采薇打一個回來戴!愣什麼,給人家戴上啊!”
她說完,便哄着顧采薇說:
“先戴了他的戒指,應了話,明兒他要是不給你打金戒指,我頭一個饒不了他!你們倆本就是天縱奇緣纔會到一起的,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以後誰都不許說了啊!”
被她用花環戒指一打岔,鄧衍難得就機靈一回。
應聲直接將花環戴到顧采薇手上,然後眼都不眨的就交了身上的錢袋。
他說那是他這些年攢的全部身家,日日等着送到顧采薇手上。
“以後外面的事都有我頂着,你就負責管我管錢管描眉打扮。這是咱們家的主子夫人,來,咱們一起給夫人磕頭!”
鄧衍激動得話都有些發顫。
眼瞧着他就要跟顧采薇一起磕頭,司青兒哎呀呀的跳腳躲開,並告訴他們,要磕頭也得等龍鳳花燭擺了,內外主子都湊齊了。
“對,還有咱們主子爺沒引見你認識呢!之前跟你說的,寵媳婦寵到不要臉的親戚,其實就是咱們主子爺……”
鄧衍完全沒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領着顧采薇往外走的時候,連慕九昱站在外面對他瞪眼睛,他都渾然不覺。
“夫君回來啦?快來喝湯。”
司青兒很有眼力見兒的趕緊將慕九昱拉到廚房裡,免得人家鴛鴦剛成雙,就要被這傢伙給拆出孤星淚來。
氣味濃郁的蔘茸雞湯,其實火候還沒到最好。
說是先嚐嘗滋味,司青兒就快手快腳的給慕九昱裝了一小碗。
廚房門外,手拉手說悄悄話的男女兩人,在慕九昱快把湯喝完時,一前一後的進了廚房。
然後就是並肩跪拜,鄧衍說一句,顧采薇跟着學一句,竟就有了夫唱婦隨的樣子了。
兩人先是感謝的慕九昱的恩情,又感謝了司青兒的成全,說完整齊的磕了三個響頭,說是這就算是拜堂了。
“采薇身上有熱孝,本就不易操辦。且這時候還有國喪,更不易太張揚了讓人捏了話柄。我們也不在意旁人,兩位主子認可我們的婚事願意給我們作證,那我們倆從今兒起就是夫妻了!”
鄧衍暢快說完,便拉住顧采薇的手,臉上那喜滋滋的笑,跟千年朽木要開花似得。
“成!你們倆自願成婚,我們也沒有阻攔的道理。但有一點你們要謹記了……明年這時候要把第一個孩子生了啊。爭取三年生倆,免得跟不上節奏。”
慕九昱說完,撂下小碗便帶司青兒回房,至於竈頭上還在冒泡泡的蔘茸雞湯,直接賞了那小夫妻倆做合巹酒了。
司青兒其實有點捨不得那鍋大補湯,但慕九昱已經說了賞賜的話,她就不好再說什麼。
夫唱婦隨的好榜樣,可不能掉架子不是?
對於她的不捨和小心思,慕九昱心知肚明,但那蔘茸大補……實在是不太適合他這種處於禁慾期的活太監。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萬洪興夜闖竇府的事兒嗎?早起剛聽人說了一嘴,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活太監不想司青兒一直惦記那鍋大補湯,於是就找了個事兒來轉移話題。
說來也這事也確實是奇葩到了極致。
慕九昱帶着鄧衍他們將洪興酒樓的人引到了竇府,萬洪興就真以爲是竇府的人與他作對。
且萬洪興向來不把竇子騰放眼裡,親自帶人砸門硬闖,絲毫不給竇家老小留情面。
他入府之後,揮手便讓人將整個竇府搜查了兩三圈。
就連竇老夫人的牀鋪底下,他都讓人鑽進去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