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底滑出的鐵人自然是陳帥。
“很聰明嘛!”安吉麗娜舌頭一響,看着瞄準鏡裡的影鐵俠,第一次稱讚道:“我還以爲你會從車頂玩個從天而降呢。”
陳帥已經捏住了第3個罪徒的槍口,奮力向前一推。在他加持內功與機械的臂力下,那名罪徒根本無法推拒,手上的步槍向後一撞,木質槍柄直接頂在他胸口。防彈衣可以擋住子彈,卻擋不住這兇猛的一撞,即便陳帥沒有刻意瞄準,但前胸處不是心臟便是呼吸系統,都是要害的地方。木頭槍柄正撞在罪徒氣管部位,直接讓他一口氣悶死了過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那把自動步槍在失去主人後便落在了陳帥手中,他擰着槍管一掄,把步槍直接掄了出去,將2步之外另一個正在掏手雷的罪徒又砸得登時倒地,他頭上的防毒面具被砸爛了半邊,粘稠的液體從面具裂縫中涔涔流出。
“你什麼意思啊?”打鬥的動作雖然已經放開,陳帥的語氣仍有些小心翼翼:“你以爲我這麼喜歡逞英雄?這時候自然還是低調些好。”
“沒錯,這時候你就算出手製服七宗罪的罪徒,龍組仍會把你當做敵對目標。”馬小明提醒道:“你出手要快,而且沒有必要的話,儘量不要從車後出來,讓龍組或者其他軍隊的人發現。”
“嗯,我知道。”陳帥應着,身子向車身一貼,躲過了一名罪徒貼身的大口徑手槍近射。
這名罪徒顯然有些與衆不同,他身材並不像其他罪徒那麼高大強壯,身上也穿着頗爲不合場面的西裝。而且最令陳帥奇怪的是,在這種空曠的地帶,所有人都手持步槍作戰,他手裡卻拿着一把銀色的大口徑手槍。
小時候童兵很喜歡看軍事雜誌,也時常與陳帥聊這些。陳帥記得很清楚,童兵曾經對他說過,在野戰中,普通的手槍或者散彈槍都不適用。在雙方都受過軍事訓練的前提下野戰,若用手槍與步槍互射,無異於是自殺。
但那名西裝罪徒的動作確實靈活,陳帥第一次用五行斷筋爪抓人,居然會被他一扭肩逃脫了擒拿範圍。只見這罪徒持槍的右手縮得很後,根本不管“射擊時伸直雙手”的常識,單手握着手槍,轉身中用一種類似雙手抱胸的姿勢射出子彈。
銀白色的子彈擊中了影鐵頭盔的下巴部位,陳帥牙根一酸,登時疼出淚花來。他忍着疼伸手再抓,這次陳帥沒有再大意,出爪又快又狠,5根鐵指直接越過了他的手槍,死死牽住了握槍的右腕。然而隨着“咔啦”一聲脆響,那罪徒並未隨着腕骨粉碎而失去戰鬥力。防毒面具背後雖有呻吟傳出,但他的身體忽然又反轉了半圈,雖然右腕仍然被陳帥死攥掌中,但他趁着轉身時右手一鬆,左手往後腰處一抄,那把大口徑手槍正被他接在左手。
“砰!砰!”這次這名罪徒左手後背,對着陳帥連開2槍,幸而子彈仍只在影鐵的腹部甲片上留了焦痕而已。
“有些厲害!可惜這種手槍的彈夾只有7發,讓你打完又如何?”兩招制不住對方
,陳帥也沒有急。敵人的手槍格鬥術雖然厲害,可他陳帥偏偏最不怕這種打準不打狠的角色。手槍口徑再大,圓頭子彈的穿透力畢竟弱,就算是7發全中,也不見得能給陳帥造成什麼傷害。
只見陳帥將他右手一拎,罪徒矮小的身子便失去了平衡騰空而起。那罪徒半空中仍然掙扎着用高難度動作回了一槍,但陳帥右手把他往回一拽,跟着一記左拳正中他正臉,打得他身子直接癱軟下來,連手中的槍也頓時握不住,落在了地上。
“沒打上力?”這一拳打上去,陳帥頓時意識到了不對。
“怎麼了?”
“沒什麼,這個穿西裝地有點門道,半空中還側了側頭……”
陳帥的解釋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身充滿暴戾的嚎叫聲。他看也不看就俯身向後蹬踢而去,一團壯實的人影被踢得猶如肉球般滾出了氣罐車的車尾,立刻便被儲氣罐方向的點射打出了幾個血洞,失去生機地倒在冰冷路面上。
“你似乎把他惹毛了。”耳機中傳來安吉麗娜的聲音:“那個穿西裝的人應該就是嫉妒罪徒。”
“正好,擒賊先擒王,而且我還把匪首留了一個活口。”陳帥聞言一喜,伸手將反光鏡擰了下來,當成飛盤一甩,反光鏡嵌在一名罪徒的額頭上,立刻切斷了他的生命線:“好了,馬上就都解決了,早一刻幹掉這些恐怖分子,早一刻讓這些特種兵過來焊死漏氣的地方。”
“不要大意,保持你剛纔的小範圍動作,你現在還很好地躲在車後,那些特種兵看不到你,安靜地全身而退,不要出現在他們的瞄準鏡內!”馬小明再次強調道。
陳帥看了看,剩下2名罪徒都躲在車頭部位,距離自己有2米以上的距離。除非他走過去,不然便是伸直雙臂也無法觸及。可是這部氣罐車的車頭部分擡得很高,只能遮住腰部以上的位置,除非陳帥能騰空而下,否則他泛着金屬光澤2條腿必然會被發現。之前在混戰中,或許陳帥還能靠着高速混入戰場,但在那些罪徒被一一解決後,陳帥的軀體將成爲龍組戰士瞄準鏡中唯一的目標。
“瞄準鏡又沒了,我又不太會用槍,站在原地拿什麼解決你們?”陳帥想了想,最終也只能對這輛裝滿催化劑的氣罐車進行2次破壞。那2名罪徒正躲在車頭角落做着殊死還擊,連續不斷的彈道擦過車框,即便陳帥緊貼車門,他的左肩和左胸出仍然被擊中多次。陳帥索性鐵爪一伸,直接將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掰了下來,他一邊將上半身仰入駕駛座避開彈道,一邊故技重施,將整個車門當迴旋鏢甩了出去。
那2名擠在一起的罪徒正好身高相仿,高速旋轉的車門同時切開了他們的咽喉,2道血柱同時噴上高空,將車前玻璃染成了一副梅花圖。
“我把他們都幹掉了。”或許是已經見了太多流血,又或者是在影鐵頭盔中,陳帥聞不到任何的腥味。這些七宗罪罪徒的死狀,對他已經幾乎沒有了影響。那2人跪地斷氣的同時,陳帥便毫不猶豫地脫離氣罐車
,路邊的鐵絲網衝去。
“你沒有殺掉嫉妒罪徒?”不知爲何,安吉麗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味深長。
“沒有,那個穿西裝的既然是頭目,留給龍組的人審問也好。”陳帥雙腿發力,身披50公斤戰甲的他輕盈躍起3米高,直接翻閱了鐵絲網。隨後,在零星槍聲的追擊下,影鐵人迅速消失在對面的廢棄廠區中。
“我從這裡跑可以嗎?”這片廠區就坐落在病毒儲存區的對面,卻荒廢地厲害,很多管道和辦公樓都已經拆除了,只剩下工廠車間的鐵皮子外殼還留在那裡。鐵靴踏過佈滿碎石野草的地面,他的身軀快速穿行在一棟棟陳舊廠棚之間。陳帥雖然嘴上在徵詢,但他心裡肯定,在沒有無_人機的情況下,龍組的交通工具不可能在這種複雜地形裡追上自己。
“你逃跑沒有問題。”負責觀察的安吉麗娜回答。
陳帥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我還擔心小看了龍組的能力呢。”
然而馬小明的聲音讓他的後半口氣,被生生攥緊在了氣管裡。“你沒有小看龍組,你小看的是嫉妒罪徒。”
“小明……你……”
馬小明沒有理他:“這支龍組隊伍凶多吉少,安吉麗娜,撤回來。”
陳帥正驚疑着,一陣爆炸聲已經從身後遠處傳來。他回頭一看,就算無需使用透視鏡頭,也可以看見那條公路上火光沖天,半空中正有一個火車頭大小的龐然大物,外表帶着如固體般的一層濃煙,從高空猛然落下。
“那臺氣罐車炸了?”陳帥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那個嫉妒罪徒歇斯底里地炸車?”
“沒有那麼簡單。”安吉麗娜的聲音開始加入劇烈喘息,她正在飛速向遠處撤退:“如果氣罐車裡運的是催化劑,嫉妒罪徒絕不會這麼輕易炸掉它。如果催化劑不和喪屍病毒本體結合,那它的傳染性也不會比病毒本體強多少。”
“沒錯,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只有催化劑和病毒本體結合,才能真正融合出在空氣中無限傳播的喪屍病毒。大臉,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我沒受傷。”陳帥很快明白了馬小明話中之意:“我很快回去看看。”
跑向遠方的鋼鐵身影立刻返身往火光方向飛奔而去,這次陳帥不再在地面上左讓右讓避開廠棚,而是公然躍上棚頂,以一直線的軌跡徑直衝向適才的戰場。
剛靠近到爆炸地點20米左右,他的胸口便又中了一槍。
“該死,龍組的兵又開始打我了。”陳帥下意識一矮身,卻沒能消除那股頭皮發麻的感覺:“不行,他們的步槍都是帶瞄準鏡的高精度槍械,既然被發現了,在房頂上什麼掩體都沒有,我縮成團袞過去都沒有用啊。”
看了看腳下,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火光,陳帥實在不願再繞路,他搖了搖牙,沒有從屋頂上撤下去,反而加快了速度,想要頂着龍組的槍機再往前接近一段。
然而想象中的槍聲,再也沒有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