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步,童兵一個月前纔剛剛練成的自創輕功。
將雙腿相關筋脈注滿內力後,童兵在短時間,可以在1秒之內移動10米的距離。這種直接往筋脈中強塞硬填內力的方式,若是放在精武門這些專業煉氣者的眼裡,不免覺得鄙夷。未經特殊法門的強運內力,會令效果事半功倍,虛耗內力不說,而且容易傷及自體脈絡。然而童兵本身深厚的內力儲備,和他在軍中鍛煉出的過硬體質,讓他有這個資本去簡單粗暴地駕馭內功。
這個賓館的套間雖然寬敞,但只要旋步一出,房間裡任何一處的敵人,童兵都能瞬發而至。在左鷹、右鷹的眼球都來不及聚焦的情況下,他已出現在他們眼前,卡住了兩人手槍的扳機。
而他的武功,並不止旋步一種而已。
一股焦糊味逐漸濃烈起來,隨後是皮肉被炙烤的滋滋聲響。在童兵的內力催動下,他雙掌掌緣立刻變得一片赤紅,高溫熱量瞬間傳遍了槍體。
熔兵手,童兵自小便在孤兒院內得奇人傳授的至陽內功。這種武功在童兵手中,已經能達到空手劈落子彈的地步。在熔兵手的法門下,童兵體內的十成純陽內力轉化爲掌中的高溫,金屬槍身立刻變成了一個烤架,忠實地將童兵掌中的溫度傳遞到了持槍人的手中。
左鷹、右鷹手中的Glock式手槍做工粗糙,槍身通體金屬,不採用木柄,表層並未塗有任何保護漆。童兵第一眼看到這兩把槍,便知道它們幾乎沒有隔熱功能。
果然,在他熔兵手的功力下,不到10秒,左右鷹的手心表皮已被燙成糊狀,痛得兩人慘叫不已。兩人拼命想放開手,然而童兵卻利用槍型扳機圈狹窄的原理,將兩人的食指死死扣在扳機上。右鷹先反應過來,忍着疼死命伸腳踢去,想把童兵踹開。
“直蹬踢容易發力,是初學者和外行人很喜歡用的動作。你們在外頭那個兄弟也是這麼對付我的,現在他的腿已經斷了。”只見童兵雙手根本未動,好整以暇地單膝一提,膝蓋正撞在右鷹踹出那腳的腳跟上,越是強烈的撞擊下,弱勢一方受到的傷害自然越嚴重。
右鷹的拳腳能比童兵還硬嗎?
顯然不能。
他的右腳腳踝處傳來一陣清晰的筋骨摩擦聲,然後這個聲音被他的慘叫掩蓋了過去。
如同被兩隻滾燙的鐵鉗夾住手,左右鷹才掙扎了幾下,便已被痛得奄奄一息。童兵雙手一放,兩人分別軟倒在地,手裡的槍械已經成了變形的鐵塊。
門口的大小眼本來還想示警效忠,一看最能打的血鷹魯言和左右鷹這麼輕易也倒在了童兵手上,立刻逃得人影也瞧不見。
“咔嚓。”
子彈上膛的聲音混雜在左鷹、右鷹的慘叫聲中響起,童兵臉上不豫之色更盛。他半轉過身看向沙發方向,果然看見了他所預料到的最無恥的一幕。
“站在原地,不要亂動,否則我一槍把你女主人的頭打穿。”盧斌側着頭,眼中閃爍着瘋狂的神色,手中的一把大口徑左輪斜指向下,正頂着露易絲的額頭。
槍口
的冰冷刺激着太陽穴的部位,露易絲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纖瘦的身子瑟瑟發着抖,想要求救卻只能緊咬嘴脣。一縷鬢髮被她不經意地咬在脣間,眼角失控的淚滴順着髮絲流入口中,淚水的苦味充斥着整個口腔。
諷刺的是,此刻匪徒嘴中的苦味不比人質淡。
“我一直以爲內功這種東西是編出來的,想不到今天真遇上了高人……哼,怪不得紅鷹蔣哥都栽在你手裡,憑你的本事,就算我們冷血十三鷹一起上,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那種冷靜凌厲的神色,早在魯言被幹掉時,就從盧斌的臉上徹底消失了。此刻的他只是一個激動的賭徒,正在用露易絲的生死,賭眼前這場修羅局的勝負。從童兵表現出的實力來看,盧斌很清楚他很快也會變得和那幾個兄弟一樣重傷甚至致殘,這種“痛苦”的預感從未這麼強烈過:“不過這位大俠,現在可不是幾百年前了,光憑拳頭硬,你只能贏三分,拿不了全勝的。”
“你的廢話也很多。”童兵冷着臉轉過身面向他,但腳下卻沒有再有動作。
“蔣哥死在你手裡,雖然兄弟們都很難過,但是再怎麼看,他都是在自討苦吃。昨天晚上楊二哥是託蔣哥去替樑家討回公道的,你雖然身手不錯,不過和樑家沒什麼關係,照理說你和我們東臨會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
盧斌忽然開始滔滔不絕起來,童兵隱約記得在心理學中,有一部分人會用這種方式發泄緊張情緒。他本不想浪費時間,但盧斌忽然提到了樑義臻的事情,令童兵迅速止住了立刻出手的衝動。
“楊二哥?樑義臻在東臨會裡的靠山就是他嗎?”
就在童兵暗自記下這個名字的時候,盧斌見真的說動了童兵,不禁對局勢又樂觀了幾分。
他眼中的絕望神色,逐漸被一種狡詐的殘酷所替代:“你之所以會對蔣哥出手,都是因爲他太好色。要是蔣哥不對這個女人出手的話,也不會惹上你這個煞星了……嘿嘿嘿,不過由此可見,在你心裡這個女人一定很重要。怎麼樣,要是我在你面前打穿她的頭,你會有什麼表現呢?會崩潰麼?會哭麼?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後果吧……”
他用極爲惡毒的語言攻擊着童兵的精神,見到童兵果然沒有采取什麼行動,盧斌彷彿得到了鼓勵,他雙眼睜得更大,直透出瘋狂之色:“不敢想是麼?沒關係,我很快就在你面前做一遍,看到她的屍體以後,這些問題自然會有答案的。”
盧斌說罷便低下頭獰視着露易絲,持槍的右手逐漸握緊,童兵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已經貫徹了整個槍膛中,膛中子彈甚至開始發出噬血的歡呼。
“會殺了你。”童兵忽然開口低喝,他的聲音不算響亮,但像是一把無形音刀似的,瞬間穿透了盧斌的大腦,令他失控的殺氣爲之一停,手上扣扳機的動作也僵硬了下來。
這是童兵慣用的氣機制敵手法,但盧斌並未察覺到,他只是下意識地接住了童兵的威脅:“殺我?怎麼?你是看我白鷹盧斌想是怕死的人嗎?我平時喜歡動腦勝於動手,不過我告訴你,冷血十三鷹在
東海就是王,東海就是我們的王土,你惹上東臨會,只要人在東海一天,我們就會追殺你一天,就算你本事打上天,也過不了一天好日子的。”
“哦,是嗎?反正我這個客戶過一陣就回米國了,你們的勢力再強,手也伸不到外國去。”帶着一臉淡笑的表情,童兵不着痕跡地向前走了一步:“我倒想聽聽,你們怎麼讓我過不上好日子。”
以盧斌的閱歷,或許在平時的狀況下,他很容易便能聽出童兵的刻意挑釁,但在危急關頭,盧斌骨子裡的黑道血液卻誤了他的思維,只聽他下意識地耍起狠道:“你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個人,是人我們就能殺,正面殺不到我們就背後下手,你自己太棘手也沒關係,我們可以把目標對準這個女人。”
盧斌說着說着便冷笑起來,用槍口用力頂了頂露易絲的太陽穴:“除了她,還有你的其他朋友……”
“朋友”兩個字,成爲了盧斌這輩子的最後遺言。
童兵的旋步幾乎可以騙過普通人的視覺,若不是擔心誤傷到露易絲,童兵即使強行突進過去,盧斌也不見得能夠及時反應過來扣動扳機。更何況他還中了童兵的圈套,將集中力從最危險的敵人身上移開了一瞬間。就在盧斌分神去看露易絲的一刻,童兵已經站到了他面前一步,熟悉的“軍刺突殺”動作,童兵即使空手用來依然有着刺刀的作用。
就像殺死的時候蔣奇一樣,他的鐵掌直插盧斌咽喉,瞬間便終結了這頭“白鷹”。
“我知道你們還能動,不要躺着裝死。回去告訴那個叫楊二的,我當兵的時候,黑道混混還輪不到我親自出手,那種恐嚇親屬、24小時騷擾的把戲,誰用在我身上,我對他做一遍今天的事情。我知道東臨會的勢力大,人多,不過你們可以試試我的恆心,就算一個個把你們拔光,我照樣能做得到。”
“踏……踏嗎的,你有本事就殺……殺殺看啊。”想不到,在被童兵重創的3名黑道中,最先站起來、嘴巴嘴硬的人,居然是傷勢最重的血鷹魯言。只見他耷拉着雙手,整個身子打擺子似的抖個不停,卻仍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道上混的……誰沒把腦袋別……別褲腰帶上……嘿嘿……今天你要麼弄死老子,否則老子就算再斷兩隻腳,也要拼掉你一條命。”
他人已經疼得睜不開眼,卻被一股血氣支撐着不肯服軟。露易絲和她經紀人洛倫特都被血鷹這副樣子駭得呼吸都停了下來,而童兵卻只是輕嘆一句:“可惜了你這股血性,不用在正確的地方,用在這種歪門邪道上。走吧。”
左鷹是3個人中受傷最輕的,雖然右手還和槍柄焊接在一起,疼得滿頭是汗,但他還是一手一個,把他哥哥右鷹和幾乎昏迷的魯言扛在兩肩,帶着兩人向門外挪去。白鷹盧斌氣管被外力阻斷而死,雖然斷氣很快,但窒息而死的痛苦都已經寫在了他的遺容上,左鷹拖着兩人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白鷹,口氣中充滿了怨恨:“今天是我們大意,不但一敗塗地,連兄弟的屍首都沒餘力收斂。不過這事兒不會就這麼完了的,你等着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