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中最難消化的東西是語言,這可不單純是語言本身,它還包含了語速、習慣特點、俚語等方方面面的內容,而且羅薩爾混血人的語言體系是那種比較落後的,有些詞組聽起來完全就是狼的嚎叫聲,實際上內中又有不少變化,就算羅凌的學習能力是一等一的,記憶力也絕對強悍,仍是覺得很頭大。
其他就一切還好,尤其是身世,可以說赤條條無牽無掛、絕對的孑然一身。
根據這頭名叫納巴?黑爪的記憶,羅凌瞭解到,這個世界被拉進深淵體系,也不過三千多年的時間,世界中的土著種族不少,而且有人類,不過離人類的聚集地裡這裡非常遙遠,是跨大陸的,而且同樣已經完全淪陷,成爲惡魔的附屬品。
納巴是個鰥夫,妻子因**反抗被殺死,仇人是一個羅薩爾混血人貴族。在這個世界,貴族跟強者是劃等號的,沒有基本,而是一定。納巴打不過那名貴族,所以只能夾着尾巴做人。這種情況在羅薩爾混血人的國度很尋常。當然,報仇也很尋常,不過大多數不是爲了死者,而是爲了自己。你幹我的女人,可以,前提是我同意;如果我沒同意,便是對我的侮辱,這不行。這就是羅薩爾混血人國度的理,去國度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能說的通的理。
跟很多的羅薩爾混血人不同的是,納巴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且在他成年時,他的父親還活着,所以他有了黑爪這個姓。這個姓也曾經有過輝煌,但道納巴父親的那一代,底子已經被啃的乾乾淨淨,所以他父親最終也沒能免除死於非命的宿命。這類的姓氏並不值錢,沒什麼好炫耀的,這個世界只問你行不行,不問你的祖宗行不行。
在被抓前,納巴過着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他是一名百夫長,剛從十夫長升上來沒兩天,還未來得及享受百夫長的待遇,便成了階下囚。這在羅薩爾混血人的生活中也很尋常,戰爭就像家常便飯,炮灰們也需要一個領頭人。至於誰是炮灰,在這個世界,比自己等階低的,都算是。
沒有朋友、沒有知己,甚至沒有熟人,家世又簡單的可以1分鐘不到說完,納巴這個角色實在不難扮演,羅凌很快便將之撇到一旁,專心致志的學語言,以至於直到尼薩爾人用魔光刃的長槍敲籠子的鐵欄,羅凌才知道,銀月亮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被叫醒的囚徒苦工們沒什麼不樂意,甚至不少早已經眼巴巴的等這一刻了,因爲能獲得一份早餐。
早餐是一天中最豐盛的一頓,因爲這頓飯會頂到傍晚收工,不過在羅凌看來,地球世界的搜飯,怕是也比尼薩爾人給囚徒苦工們提供的早餐要好一百倍,一盆子發臭的糊糊,而且裡面爬滿了長蟲,仔細一看,正是羅凌在原野地下刨出來的那種。再看,很多苦工都吃的很享受,任憑長蟲在嘴裡炸,可能當跳跳糖了。
如此有營養的活物大餐,羅凌一口也沒碰,尼薩爾混血人不管這個那個,時間一到,過來收走,直接倒了,連他們的狼犬,都不喂這個,結果還有囚徒撲上去就地開餐。
天還沒有亮,帶着鐐銬的苦工隊伍已經向礦洞進發了。長長的一串,有監工跟隨,監工負責調遣人手,哪些人負責那一塊區域,羅凌被安排在較深的一個礦洞中,就他一個人,三四個衛兵在洞口守着,過一段時間監工會同衛兵一起進來查看,如果開採的礦石不足,就是一頓電鞭烤肉。
魔晶礦,並非魔能結晶,這種晶體更像是地球的寶石,它們最帶微光,絢爛奪目,熠熠生輝,是不錯的裝飾品,另外,其導魔性也優於普通的寶石、水晶,且有一定的增幅效果,所以窮法師也會選擇其中品質好的來製作法杖、魔杖,有錢有勢的甚至將之湊色建屋,確實華麗。
羅凌拿起手鎬,很隨意的揮動着,注意力則放在了反關節的下肢上。他要儘可能的熟悉這種肢體的運作,畢竟接下來是一場腥風血雨,而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暴露出五階的戰力。
時間流逝,羅凌的隨意開採足以應付監工的檢查。
監工今天還是比較滿意的,在他的記憶中,這頭狼人是兇狠好鬥又陰鷙深沉的,總喜歡做出各種嘗試,雖然每次的結果都是被成功壓制,但監工不得不說,這頭狼人的嘗試是很威脅力的,而且非常有條理,從不在一種方法上重複嘗試,監工曾不止一次的擔心,說不定哪天,真就讓這狼人找到逃走的辦法。
大約是地球時間的十四個小時之後,外邊正是正午最曬的時間,監工進礦洞做最後一次檢查然後他就要換班午休了。羅薩爾混血人和尼薩爾混血人都不喜歡太陽,尤其是後者,到了正午就有些懨懨欲睡,所以會有精力旺盛的進來替崗位。
象往次一樣,兩名衛兵跟在監工身後,向洞內深處行去,前行十多米外,拐個彎,就能看到挖掘現場了,路上有不滅明焰的挑杆,光線還是很不錯的。這東西主要是爲了照顧那些沒有夜視能力的苦工,再一個,二級夜視能力也不過60米遠,有照明,看的絕對可以更遠。這裡的主礦道都是筆直的,如此利用看守管理。
“怎麼回事?”拐過彎的監工就見羅凌面朝裡跪在地上,發出嗚嗚的痛苦呻吟,而旁邊,礦石只比平時的一半多一點。
衛兵也曉得這是個刺兒頭,不管什麼原因,先來一鞭子再說。
啪!電光閃過,皮肉焦糊。
羅凌緩慢而艱難的站起,肢體的痙攣顯示其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終於
嗷嗚……
一聲嘹亮的狼嚎聲中,羅凌的身體中噴射出大量的黑光,並很快形成了熊熊火焰,嘶嘶有聲。
與此同時,身上的傷痕以看的見的速度癒合,舊毛頂落,新毛生長,青色的毛根根透亮、根根颯爽,無風而舞。
“是黑暗覺醒,是黑暗覺醒!”監工在一怔之後,狂叫着掉頭就跑。
兩名衛兵年輕一點,見識也差點,見發生了異狀,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動武,兩人忽視一眼,捧槍就刺。
羅凌心道:“天從人願,送信兒的已經出去了,你們要還有活命機會,我羅字就倒過來寫!”
一個極速轉身,讓過捅來的魔光刃長槍,羅凌的右抓順着轉身之勢揮舞了起來,爪端的指甲見風的長,雖然不很長,卻異常的堅硬,且在不滅明焰的照耀下,閃爍着刀鋒般的寒光,另外就是周遭有熊熊的黑火包圍。
噗!啊!
這衛兵穿的那種看起來精良的鑲有魔晶的黑色甲冑根本沒能給他帶來任何保護,被羅凌這掄圓了的呼嘯一爪,連同能量護盾、帶甲冑、帶內衣、皮肉、骨頭、內臟,一齊如同裁紙刀下的爛紙片般,劃的支離破碎,紫紅色的鮮血彷彿是摔炸的水袋般炸散開來,給人的感覺,就是羅凌這一爪,將那衛兵直接爆體了。
另外一名衛兵都嚇呆了,羅凌的這一擊實在太過兇猛震撼,便是戰場上,也絕少看到如此殘暴血腥的場面。然後,這衛兵已經沒機會再做什麼了,羅凌踏步上前,左爪由下而上,斜撩而起。
同樣是爆體的效果,只不過這位更倒黴,半個腦袋都被切碎了,血肉和前面被切爛的頭盔一齊飛上了天空,屍體仰面栽倒。
嗷嗚……雄渾有力的狼嚎從礦道深處傳出,好多地方都簌簌落灰,好多苦工和守衛都覺得一股寒氣從後背竄上脖子,汗毛直豎。
嘣!嘣!魔光炸裂,鐐銬上的魔法陣被強大的黑暗能量摧毀,然後鐵銬被三兩把扯碎。
渾身黑光更盛的羅凌已經開始控制身體增加分泌腎上腺素,聖光的性質大部分的情況下是比較和緩悠然的,這可不成,他現在需要暴怒、瘋狂,那種氣質不是裝B裝出來的,要想逼真就得玩真格的。
剛轉過彎,羅凌就受到了衛兵的熱烈迎接,附近的衛兵在監工跑出去後已經開始聚集,洞口連同原來的兩個,已經有六個,其中還有一名三階中的黑暗法師,一見羅凌,直接發射一顆黑暗爆能彈。另外還有兩個持弩的也射出了破魔矢,這東西是專門對付能量護盾的,可以輕易的穿透六級能量護盾。
轟!黑暗爆能彈準確命中並炸裂,魔光四溢,勁起噴涌,同時,兩隻箭也完成了那麼的使命,射中了羅凌。
尚未來得及高興,羅凌已經虎撲了過來,守洞的幾個衛兵就感覺那過來的不是一頭狼人,而是黑色的颶風,羅凌那揮掄起來的右爪就是死神的鐮刀。
噗!啊……
一爪下去,中央的一個直接爆體,旁邊的兩個被波及的則一個被切碎了臉,一個腹部被開膛。
三個人的身體還在後倒,橫掃的左爪已經到了,連同空中被之前已經切斷的槍桿,被齊腰切斷,帶起的血肉如同潑墨般從側面嘩的一聲衝在石壁上,再向四面飛濺。
那尼薩爾法師還沒來得及釋放出第二個法術,羅凌已經到了。嗤!狼爪由下而上,從胸腹切入,自頸部和嘴中凸出,法師整個屍身都被高高舉起,鮮血內臟順着兩腿嘩嘩的流,爪一撤,屍身如破布偶般傾倒在地上,肢體還在顫動。
啪嗒!之前射入的箭矢被肌肉擠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僅剩的兩個衛兵死死捏着槍柄,在羅凌從容向前的腳步中,不自覺的倒退着。
“啊……”一個衛兵發出絕望的、顫抖的喊聲,聚集全身的能量,挺槍衝了過來。
在普通人眼裡,這名衛兵的絕死衝殺簡直完美無匹,自槍尖起,整個被黑紫色的光芒包裹,象顆流星一般,勢不可擋。沒有用,同羅凌的攻擊比起來,這衛兵的攻擊慘不忍睹。一個短衝,那一瞬間,羅凌纔是真正的流星,讓人看到就生出絕望感的流星,不僅是快,還有那種夾帶而起的巨大威勢,大海嘯般的威勢。那衛兵和他的槍直接就在這威勢中碎了,被一爪扯出漫空的血雨,屍體落地後,胸腹那一塊已經不剩什麼了。
“啊……”最後一名衛兵沒有衝鋒,而是崩潰了,扔了槍轉身就跑,他可不是尼薩爾正規軍,他是新丁,是來這裡歷練一下,順便賺些餬口錢,面對根本無法匹敵的力量,他的最後一絲勇氣都消失了。
“想跑?那是不可能的,給我死!”羅凌如青色的狂風般掠過,一爪帶走了那衛兵的腦袋和半個肩膀,屍身又向前蹌了幾步才摔倒,而帶着頭盔的腦袋則嘭的一聲撞在了壁上,然後有落到地上,咕嚕嚕的滾出老遠,那表情,永遠停留在了驚恐萬狀的一刻。
更多的衛兵到來,但他們沒有直接衝上,而是選擇了聚集,衛兵中雖然沒什麼特別強力的,但總算還有見識不凡的,況且還有監工之前不停的喊:“黑暗覺醒!”
嗷嗷嗷!腎上腺素的刺激開始發揮效力,體內的聖力彷彿是被加熱的水般開始翻滾,而表現出來的效果就是羅凌的外表如同煤氣竈氣體供給加大了一般,嘶嘶的響聲更響,同時周身燃燒的火焰開始成一種比筆直上升的趨勢,不再象普通的燃燒,而是開始象噴焰。
嗖嗖!各種魔法和弩矢飛射而來,甚至還有投槍,全部是聚能而發,整個礦洞都被籠罩,躲都沒地方躲。
就是冒着這樣的攻擊,羅凌突進,猛的伏身,如同蛙泳的動作般,雙臂前伸,然後向兩邊左右一刨,生生刨出一條大凹槽來,大量的弩矢和魔法自他上空飛過,之後羅凌竄上了側牆,並於跑動中倒掛於洞頂,手腳並用,岩屑紛飛的突進。
這一系列過程僅僅是不到三秒的時間,羅凌便已經接近了衛兵和監工組成的陣線。當羅凌從頂壁上撲下,下面的很多尼薩爾混血人都產生了一種幻覺,死神降臨了,在這之前,從沒有任何人給過他們這種感覺,就連身爲六階的國王都沒給過。
狼人的長臂大爪,本就是非常兇狠的武器,而在羅凌的使用下,更可以說是出神入化。他本就擅長這種簡單直接、大開大閤中透着返璞歸真味道的犀利戰技,雙臂揮舞起來,將狼人那種狂野、奔放、狠戾、兇殘、一往無前的特點淋漓盡致的凸顯了出來,不管前面擋路的是什麼,魔法、兵器、甲冑、血肉,岩石、全部扯碎,那種攻擊力度和攻擊效果,絕對稱得上‘屠戮’這兩個字。漫空都是血肉肢體,滿礦道中都是瀕死的哀號和傷痛的慘叫,鮮血更是彷彿有多個道具師在那裡用盆在一盆一盆的潑紅色顏料,爆體!爆體!又是爆體!
當最後一個哀號者被踩爆頭,幾十平的範圍內,地面全部被屍體和鮮血鋪滿,如果尼薩爾人講究死者收全零部件然後入殮的話,拼屍人怕是要在這裡忙乎好一陣子了。
此刻,別說是尼薩爾混血人的守衛,就連苦工們都跟見了鬼一般縮在角落裡,偷偷的看,沒有一個出來的,更沒有上前的。誰都能看出,這孩子也不曉得突然哪股筋沒抽對,現在是真的燃了,估計任何一個在他眼前蹦躂的東西,都逃不過被成碎片的下場。
“炸洞!炸洞!炸塌礦洞!快!”幾乎是所有從下邊衝出來的尼薩爾混血人都是這一個口吻,就像晚一刻,都天理不容一般。
正是交接班的時候,替換工作的一幫子尼薩爾混血人都走到礦洞口了,先是一路跑上來個監工,高喊:“黑暗覺醒!黑暗覺醒!”
“好事啊!”
“草,哪個小子這麼幸運!”
黑暗覺醒確實是好事,就是拉住一個幾歲的娃子問,都知道黑暗覺醒代表着這個生命受到黑暗力量的眷顧,那是比受深淵眷顧更高的榮耀,因爲它代表着更加強橫的力量,這麼一眷顧,戰力最上深兩個層次,如果是深++(四階),說不定就直接淵級了。
可時間沒過多久,這幫接班的尼薩爾混血人,就聽到了礦道深處隱隱傳來了慘叫聲,叫的非常淒厲,非常慘,不是一個,不是一聲。
尼薩爾混血人們知道下面出問題了,這裡不是和平時間,集體的警覺性普遍較高。
衝下去,解決問題,這是尼薩爾混血人的第一反應,他們畢竟人多,四五十號,三階、四階,也能算上人多勢衆,個個穿甲戴盔,手中都拿着傢伙,還怕幾個帶着束縛鐐銬、頂多舉着手鎬的囚徒?
然而,剛統一了想法,準備開進支援,更多的衛兵和監工就衝出來了,並且個個瘋了一樣喊着炸洞。
上邊的尼薩爾混血人有些六神無主了。一個兩個好說,個個都這麼說,這說明下面的敵人很可能已經強大到無法應對,或者真需要炸洞延緩一下,然後將高級戰鬥團請過來。
“怎麼辦?”
哪裡都是有個總頭的,這裡也有,一幫衛兵的接班者看向同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坑道中最後一個尼薩爾衛兵衝上來了,他到沒說炸洞,這充分的表明龍套也是有個性的。他說的是:“死了!死了!全都死了!”
“炸洞!”首領終於下令。
戰士系的戒備,魔法師二話不說,集體吟唱爆裂魔法,超過五個人以上施展此法術,可以引發魔波共振,到時候就會出現大面積塌陷。
魔法剛吟唱到一半,就聽礦井下邊一聲悠長的狼嚎傳了出來,由遠而進,彷彿是魔音攝魄,所有衛兵都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發緊,一個個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空寂的礦道。
撲鼻的血腥氣中,羅凌燃燒着黑暗能量的青色身影出現了。當初的聖光質地有多純,通過晶絲戰衣轉化成的誘導之力便有多高,曾經越神聖,此刻越黑暗,而且是那種不夾帶任何邪祟的純質黑暗,再加上腎上腺素的進一步刺激,羅凌現在的狀態已經非常嗨!嗨到他又彷彿又回到了隕坑幻境時血池爆炸的一刻,瞳孔的內圈都是鮮紅色的,地獄的焰光就在眼睛周圍噴涌燃燒。
尼薩爾混血人的帶隊首領一見羅凌那樣子,當時心就直墜深淵。“黑暗之母,您這一刻遺棄了您的子民了嗎?”他聽到自己心在哀鳴。
“沒有用的!炸洞也沒有用!這羅薩爾人的黑暗能量已經開始質變成熵之炎,我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裡,一個都跑不了!”帶隊首領直接開始焚燒生命,這是死戰的誓言,他要在戰鬥中迴歸黑暗。
熵,在地球人的定義裡,指的是體系混亂的程度。而在黑暗世界,則代表着黑暗能量的質的程度。能燃燒出熵炎,其本身就代表着黑暗的意志,黑暗的本質就是死亡,寂滅,終止一切生命,惡魔也是生命,遇到純正而強橫的黑暗能量也得死,只有代表黑暗意志的纔可以存在,那就是死神。
死神不一定是神,它就是一種終結的代表,沒有憐憫,沒有任何感情,包括惡魔的憎恨、嫉妒、憤怒,統統都沒有,它出現就爲一個字——死!
羅凌感覺自從擁有了聖光之後,從沒有象現在這邊爽利過。聖光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着他,讓他變得情緒緩和,心神寧定,辦事更喜歡動腦,而不是用暴力解決問題,見了曾協助惡魔將自己一行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王鐸也沒有那種想要立刻取其性命的心思。這讓羅凌覺得,照這個樣子下去,不用幾百年,也許幾年,就跟本體不是同心同德了。
現在他不這麼想了,現在感覺很解放,很豁達,聖光被點燃,被激化後,竟然非常的澎湃,非常的瘋狂,就像是把老實人徹底逼炸了一般,絕對的歇斯底里,絕對的無所顧忌,什麼德州電鋸狂人、血腥約翰,跟被逼瘋的老實人比起來都得靠後坐,聖光也是這樣,簡直就是有自毀傾向,那種沸騰讓羅凌這樣的賊大膽都覺得可怕。
“沒什麼好說的,殺!管你是三階還是四階,哪怕就是來了五階,而且不止一個,甚至六階,哥也得先把這股勁放了,不然自己就得把自己憋炸。”已經發現情況有些失控的羅凌選擇了痛快淋漓的宣泄來完成內解壓。
礦洞外圍頓時成了地獄屠宰場,要想阻擋放開手腳痛殺的五階的腳步,實在是太難了,尤其是進入魔性狀態的五階。他都不允許有中途逃跑或投降的,一個人,代表的卻是一羣狼,先從要跑的、怯戰的殺起,殺到剩下的人在絕望之餘,都瘋狂了,羅凌滿意了。這種時候,就是看誰戰技更出色,經驗更豐富,實力更強大,都是在玩命,這纔是真正的痛快淋漓。
山坳中的礦場地表營地,還有其他衛兵以及名叫精衛隊的精銳戰士,十一個人,個個都是四階上的實力。一個小礦場有這樣的隊伍,已經可以用豪華來形容了,這十一個人也是自信滿滿,心說,就算是剛升上去的五階,我們都不怕。於是戰鬥剛開打,這十一個精銳戰士也沒有多想,就近糾集了三十多名普通衛兵加入了戰團。然而,等一上手,再看清了羅凌是怎麼個意思,怎麼個殺人法以後,當下至少有一半人後悔了。
對方是真瘋了,跟瘋子玩是沒有任何好下場的。這個說法是說的通的,羅凌確實打瘋了,正常應該是攻心爲上,殺戮爲下,狠狠的殺那麼兩三個,跑掉十多個,投降五六個。他不,他把人家所有的生機全斷了,誰跑先殺誰,誰投降先殺誰,這不是打瘋了是什麼?
這些個尼薩爾精銳戰士是看明白了,可惜的是惡魔的世界沒有什麼同心協力、心存默契,有的只是暗懷鬼胎、藉機抹油。
如果十一個四階上真的同時四面八方跑,羅凌是不可能全部追到的,一半都追不過來,就算他燃了也不行。但這種各存心思,想走有怕做了成全了別人的實際情況反倒成全了羅凌。一直戰到最後,十一個四階被殺的被殺、逼瘋的逼瘋,甚至有一個在瘋狂中突破進入了四階巔峰,並繼續高速成長,一條腿邁進了五階的門,這要逃出去,最多一年,一個新的五階就誕生了,可惜羅凌沒給他那個機會,他當時也是癲狂到不知道什麼機會了,兩人瘋狂對砍,最終被羅凌擰下了腦袋,連心核都給掏了出來。這兩樣都是好東西,四階巔峰,還是拼進全力戰死的,其魂可以做器魂,其心核則可以做黑暗武器,能夠增添大異於常的凶煞之氣。
實際上,這屠場瘋狂戰死的魂魄不止一個,可以收集成爲材料的物件也不止一個,羅凌瘋歸瘋,腦子可沒燒壞,這納巴如今正缺裝備呢,殺了這麼多尼薩爾混血人,正好湊一套怨魂裝,及兇性武器。
另外一個值得記述的地方是,在戰鬥期間,打瘋了羅凌連領域都開了,不是聖沙,而是死亡灰燼,灰白色的,如同火山灰、鵝毛片般的灰燼,這種灰燼飄飛的區域,生命就像水一般流逝,所有的死去者都是灰色的,整個場地到最後只有兩個色澤,黑、灰白,連其他元素能量都不存在了,黑暗能量的霸道,由此可見一斑。
嗚嗚……羅凌仰天長嚎。這種野性嚎叫確實很利於各種情況下的宣泄,現在這種宣泄叫戰都宣言,這裡只是一個起點,他將捲起席捲尼薩爾和羅薩爾兩族的腥風血雨,讓兩族的仇殺敵視,達到一個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