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線距離過3ooo米,橫跨7個幻陣內區域,從沙暴肆虐到大漠孤煙,不同的幻景、所產生的阻撓效果也不盡相同,其情況之險峻,比當初的隕坑幻境有過之而無不及,以近乎普通闖陣者的身份走這麼個來回,以羅凌一貫的嚴格苛責,仍是給了自己創造的這個幻陣85分的高分,這樣的情況在他至今的生命中都是屈指可數的。
“這幻陣我給12o分!”老k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少有的一本正經。
風火正伏在沙丘後,借一架科技工兵臨時組裝的觀測器觀察拜赫人的臨時挖掘場,聽到這話,嘴角翹了翹,側頭問:“12o分等於什麼?完美?”
“12o分代表這幻陣如果針對的是我,我會死在這裡。”
“有同感。”古斯塔夫抓起一把沙,讓其在指縫間細細滑落。“我偷偷動了本源力量試過,看不穿!就彷彿是自己的身體夥同幻陣在一起欺騙思想,看到的、聽到的、嗅到的、感觸、甚至味覺,這就是沙子,跟我所見的敘利亞沙漠的白沙一般無二,可在改變景象前,我們不止一次的踏足於此,這裡是爛泥塘,我真的是想不通,泥和水,怎麼就可能產生沙子的感覺?我也想不出,這沙子在指縫中落下的效果,是怎麼算出來並以精神信號的方式傳遞給人的意識的!”
“我討厭這種地方,我的光藤操控距離縮減了三分之二以上,同樣程度的控制,耗能增加了子繃着臉、撅着嘴,如此說。
熟悉糰子性情的老k等人知道,這個樣子的糰子並非是真的生氣,這可能是因爲如果說還有比他們更倒黴的傢伙在對面。
如果說冒險者們僅僅是不舒坦,感覺束手束腳,那麼沒有植裝保護、因而每時每刻都要承受大量自身能量被剝奪的拜赫人主和寂滅密士,便像是被人在施以剮刑般痛苦。只要不是傻子此刻都清楚,幻陣的能量盤剝的最終目的,是生命的能量、靈魂的能量,就像之前戰役中那難以計數的灰飛煙滅在荊棘叢林中的狂熱者一樣。
像奴僕們那樣不體面的、悲慘的撲死在爛泥地裡,化成屍灰,成爲爛泥的一部分。一想到這樣的結局絕非遙不可期,拜赫人主們就感到心一陣陣的抽搐,對不體面之死的恐懼促成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匯聚,人主們以一種近乎宗教狂熱的態度挖掘坑洞,那情形就像沙漠中因缺水而喪失理智的旅人。
砰!一聲沉悶的槍響,在連風聲都欠缺的荒漠中顯得異常刺耳。
距離老k他們幾個所在位置六十多米的小沙丘後,有人用對戰車步槍起了新一輪的攻擊。
幻陣中,從另一個角度講,就像是個傻瓜射擊場,不需要爲風等問題擔心,射擊距離也不可能過24o米,這要射不中,還好意思說自己時四階往上的狙魔手?
對面,一名寂滅密士被子彈的慣性射的一個跟頭栽進了坑洞。
“呀呼!”開槍之人很西部的尖叫一聲。
“什麼呀!不就是仗着高彈嘛,一杆破鳥槍……”風火哼哼。
“老外就這德行,心裡憋不主事兒。露面的事就愛當下宣泄那麼一下子。”老k仰躺在沙丘斜坡上,對風火道:“剛纔瑪庫斯支隊的一哥們兒通過荊棘渠道來莫爾斯電碼,我們的團長大人用兩分鐘完成了救援行動,直衝敵陣,用一種前所未見的術,直接擊殺過拜赫人和其精銳奴僕過3oo人。然後用一句話安排了瑪庫斯支隊的後續任務,便閃人了。”
“3oo人?”古斯塔夫說的幾乎是咬牙切齒。由於老k用的是小隊頻道,並沒有避諱糰子幾個,所以古斯塔夫也聽到了。
“嗯,普通斬殺2o餘人,高突進斬殺2o餘人,最後的可能是某種奧義術一次性抹殺半徑約3oo米內的所有敵人。我還特意確認了一下,數字沒搞錯,信人也沒瘋。”
嘭!曾經老k所在小隊的神秘隊長一拳轟在沙丘上,使得白沙泛起一圈漣漪般的波狀盪漾,直散出1o米才消失。
見老k幾個都望着他,隊長嘆道:“不能比啊!那慕軒竟厲害至此!”
古斯塔夫幾個釋然。好勝心,誰沒有呢?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強者。都是五階,羅凌幾近變態的強大,要說老k他們一點都不吃味那是假的。
不過,隨着接觸時間的加深,大多數五階對羅凌的看法已經有所轉變。以前私下一說起羅凌,提到最多的就是:卡尼德人的技術。後來通過向早一些加入荊盟的冒險者瞭解,以及自己的親眼證實,衆人意識到,羅凌的強大,晶體技術更多的是體現在設施、工具的製造和操控上,而論到戰鬥,並沒有多少卡尼德人的影子。
大家都知道卡尼德人意屬聖光,而羅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光暗操控、高斬殺、不借能術法,哪一樣都不是單純的聖光。
並且也不像另一些人所言,上一當公司曾跟亡靈君主苟且,獲得了不少術技,慕軒作爲公司的高層,怎可能不獲益?
不是,不是這樣,像黑暗亡靈、聖光這類極端的能量產生的術技,特徵都是非常明顯的,羅凌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更高的掌控姿態,那是一種像把弄趁手工具般的、對元素能量的掌控感。
客觀公正的看待,而不是將對方的強大歸咎於運氣好或有什麼硬靠山,就能從羅凌的過往表現中清晰的理出脈絡,爲這個人標出一個明顯的特徵輪廓。而軒轅明月和慕容飛雪兩輩人肯頂住麪皮受損一起下嫁此人,更是證明這個克隆人絕對是有其優秀的一面的。
也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已成型觀念,包括老k、糰子幾人,纔會在聽到羅凌2分鐘解決過3oo名準五階實力的敵人只是感到驚異、而不是乾脆定義爲胡扯。
“該我們動手了。”老k一直留着相當的注意力關注着戰場動態,適時提醒身邊的幾個戰友。
遵照羅凌的意向,西邊的傑西卡支隊對挖坑的拜赫人動了頻繁的襲擾戰,像這樣放冷槍勾引對方怒火、引少了就打、引多了就跑的戰術,這已經是第四趟,每次都會有些細節變化,但總的戰術宗旨是不變的。傑西卡支隊的一票人,個個都是人精,這種戰術玩的很是風生水起,搞的人主們焦頭爛額,就差跳腳問候冒險者祖宗十八代了。
而傑西卡支隊之所以可以如此,遠在幾裡地之外奔波的羅凌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就是手中的那面陰陽鏡,羅凌可以清晰的看到傑西卡支隊所在的位置,而幻陣出自他手,對於其運轉羅凌還是可以拿捏住幾分的,兩者結合,再加上一個專門的聯絡員,傑西卡支隊在保證不被敵人緊黏的前提下,便能簡單的利用幻陣的幻景效果,讓拜赫人一葉障目,離着不遠卻怎麼都不能現真是蹤跡,捱了打想報仇都找不到人。
“這策略似乎有問題。看情況拜赫人是屬牛的,鞭子越抽越精神,高壓讓他們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凝聚,坑挖的更起勁了。”傑西卡的助手伍德出言提醒。
“嗯,這個情況我們的團長大人也已經考慮到了,他說,那就有計劃的爲其放放血,鬥牛場中的公牛,都是流着血,然後活活將自己累死的。”傑西卡說着轉到公衆頻道,以隊長優先權問道:“技術官,組裝情況進行的如何?”
“非常順利,之前在基地時我們和衛?李技術長一起探討並實際操作過,一分鐘後,儀器可使用。”
伍德之前過於關注前線拜赫人的動向了,這時才見到陣地上一件沙漠舟船般的奇型傢伙正在組裝,外形有些像小型化的列車炮,不過炮筒粗短,更有臼炮的風采。再看彈藥,果然是球形,是不是實心就不曉得了,個個都比保齡球還大兩圈,碼放在那裡,要多懷舊就有多懷舊。
“我們怎麼獲得這種物資支援的?”伍德納悶,作爲副官,伍德是很稱職的,隊員們的私有金銀值價幾何他不曉得,但哪個人攜帶了小隊所屬物資,他卻非常清楚。這樣一個有個性的大傢伙,他可不記得由誰攜帶。
“特殊的荊棘在地底穿行,以沙蟲之姿將物資送到了我們這裡。高濃度魔廢料炸彈,曲線炮,拜赫人有難了!”傑西卡說着指了指那些看起來就像拿五彩橡皮泥揉成的大號丸藥般的滾圓炮彈說。
伍德很輕易的便想到了羅凌之前營救突圍而來的十字軍同盟時所採取的聖戰士開道,他在後邊引爆,造成大範圍閃光毀滅的情形。
彼此長時間合作,伍德的一個眼神,傑西卡都能輕易瞭解,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種東西,炮彈爆炸,元素能量追加激,否則也不用搞的這麼興師動衆。”
“似乎是……新明!?”
傑西卡對伍德每次都能直指問題核心的意識敏銳性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正是慕軒和他的上一當公司的可怕地方,每一分鐘,每一秒鐘,他們都在吸納、成長。爆炸式成長!”傑西卡追加了一句。
“將軍的意思是……”伍德仍按舊時習慣,一直稱傑西卡的軍銜。
“我們此次冒險行動,最大的收穫之一就是看到一座有望成爲6地的冰山緩緩從海中升起。世界的格局,一定會因這塊新的大6的出現而改變。獲得先機的我們,如果不能敲定一塊利益圈,那就太失敗了。”
“深度合作!?”
“是的,事實證明,上一當公司擁有的力量,已經遠遠出了拉攏吸納的範疇。我想很多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只要順利回到地球,一個新的利益共同體,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成形。”
“以上一當公司爲主導?”
“以統治消除相互扯皮、貫徹力度差等問題,銳意進取,迅與幾大勢力分庭抗禮。既然宏才偉略、以身作則、善於創造奇蹟,有開國君王之姿,新形態的君主立憲也沒什麼不好。”說這番話時,傑西卡眸中閃爍着異樣璀璨的光芒。
與傑西卡共事多年的伍德很清楚傑西卡這神情意味着抉擇、定下大方向。同時,伍德這個助手也很清楚自己的職責之一,適時潑冷水……
“將軍,介於‘上一當’公司的聲名不顯,以及和惡魔之間的深仇大恨,長老會恐怕很難通過我們向上一當公司靠攏這樣的提案。”
傑西卡目光灼灼的看着伍德,在伍德的眼中,此刻的傑西卡像她在做每一個大決斷時那般,特別有氣概。
“我明白了。回去後,我會第一時間啓動我們的潛伏力量,做好奪權準備。”伍德帶着幾分嘆息意味的說。這次行動,自己的隊伍也算的上是損失慘重,而在這種情況下,傑西卡竟然要如賭徒般孤注一擲,若非他也是見識了羅凌‘神奇’的人,說成什麼也不會遵從傑西卡的這個決定。
“人活一世,重要的選擇其實並不多。這一次,就是一個影響未來幾十年、甚至更遠的重大選擇。你記住,就算我不能活着回去,你也一定要將我的這個願望徹底執行,不惜一切!”
“將軍,怎麼說這樣的話?您一定可以回去,幾百萬軍民都在臨行時爲您誠心祈福,這強大的願力可以破開一切困擾……”
傑西卡一擺手,打斷了伍德的話,“等你實力再進一個層次,就會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特殊直覺,這直覺是不經意間觸動位面法則而產生的預感,它會讓你知曉一些即將生的、重大的事,尤其是危險。我要說,這次冒險,真正的兇險是從能量柱徹底斷開那一刻開始的。即使有慕軒這樣的手段通神者,我們的團隊仍處於巨大的危機之中,你一定要有危機覺悟。另外,答應我,完成我的願望。”
傑西卡說的嚴肅鄭重,伍德也被其情緒感染,點點頭,“好吧,將軍,我答應你,但凡一息尚存,就定會將你的這一願望貫徹執行。”
就在兩人一番對話到尾聲的時候,特殊的臼炮出了它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聲吼。與此同時,能量柱在第二層的位置段的斷裂進入到了實質階段,羅凌趕回到第一戰場,而他的晶體秘偶,來到了第七柱,另外還有不可見的要點事件在這一刻生。金色懷錶的指針,再度向前重重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