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現眼…要出來行走江湖也得先把武功練好……如此半吊子,只會丟了劍莊的威名,”負劍男子這時將全身真氣散去,背過身朝身邊的手下吩咐道,“殺了他們。”
轉眼那負劍男子便消失在眼前,紅霜捏了把汗,驚訝居多。
因爲若是負劍男子親自出手,他們一定活不了,現在雖被刀詈司衆圍住,紅霜卻覺得如同獲救了一般。
果不其然,留下的刀詈司衆人,沒一個是離楚秦的對手。
離楚秦先前受辱,頓時將氣全部撒在了刀詈司衆身上,一會功夫就將那些刀詈司衆殺得一乾二淨,如同一個浴血的修羅站在一堆死屍之中,紅霜呆愣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罪不至死……”
若是說染上屍毒會致人成爲行屍的話,那這些沒有染上屍毒的人卻死得比中了屍毒的人還要快,紅霜此時覺得這些武林中人遠比屍毒更爲可怕。
“若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們!”離楚秦辯解地說道,“刀詈司都是惡人,就算我再多殺幾個,那也算是爲民除害!”
這時,遠處村子突地燃起了大火,雖是潮氣陰天,火勢卻延伸開來,十分蹊蹺。
因爲起火點不僅多廣而且幾乎同時,除了有人縱火,紅霜想不到別的原因。
既然道不同不相爲謀,紅霜覺得她多說無益,當下決定先去救火。
紅霜還未奔跑幾步,離楚秦已是輕功先她一步,率先衝向火海。
火光四起,叫喊聲不斷,一個年歲不過四五的小孩被人高高舉起,朝着大火堆中丟去,哭喊的小孩被扔到半空,剛好被趕來的離楚秦救下。
他將懷中小孩童放下,衝着眼前四處縱火的刀詈司衆人大聲喝道:“大膽刀詈司,竟然在此爲非作歹!”
此時從十幾個蛇形紋飾外袍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紫色頭髮和衣衫的男子,面相枯瘦而兇惡無比,他衝着離楚秦嘿嘿一笑,一張嘴便露出口中尖利的虎牙,問道:“你是何人?”
“劍莊離楚秦!”離楚秦長劍指向那紫發男子,喝道,“有我劍莊一天,就絕不許你們刀詈司殘害無辜百姓!”
“噢?劍莊……嘿嘿嘿……無辜百姓?你睜開眼看看,這是刀詈司在爲民除害,”
說着他命手下丟過來一個村民,只見那村民兩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張圓了嘴巴,全身已經爬滿了青黑色的細紋。
“父母雙亡,留他一人豈不孤獨?”紫發男子盯着離楚秦腰間露出的小孩童腦袋,壞笑道,
“你若不忍心殺他,那就不如陪他一起,黃泉路上也好有人相伴,”說着那紫發男子背過身去,招招手,“在下看這兩人都中了屍毒,一起殺了吧。”
“是!”十幾個手持槍盾的刀詈司衆衝上前來,將離楚秦圍住。
“哼!來再多的雜碎也不是本少爺的對手!”離楚秦言語透着不屑,拔劍一招將上前的幾個刀詈司衆掀翻,正要下了殺手,忽聽紅霜聲音傳來。
“住手!”
紅霜來得遲些,趕到時,將將好見到這場面,“別再殺人了。”
離楚秦眉頭一皺,喝道:“你少多管閒事!不殺他們,他們可就要殺了我們!”
“你再殺下去,和那些行屍有什麼區別……”
紅霜雖力不敵他,卻仍是苦勸,沒想到此時離楚秦將佩劍抵上她喉嚨,就聽離楚秦怒道:“剛纔要不是我,你還能活到現在麼?再攔我,我就連你也殺了!”
紅霜亦是個死心眼,眼見勸不住離楚秦,紅霜便握着匕首與離楚秦對峙,不過她武功太差,自己也心虛得厲害。
“呵呵呵呵……”
一聲刺耳的笑聲傳來,紅霜越過離楚秦,尋到聲源。不遠處的紫發男子轉過身來,與紅霜相對,開口道:“怎麼?認不出在下了麼?想不到能在這裡遇上故人。”
“六刀奴……”紅霜脫口而出,指着對面的六刀奴,問道,“我問你,我孃親呢?”
“呵呵呵……咱們可算是老熟人了,怎麼才遇到就管在下要你娘?怎麼?”六刀奴撓了撓耳朵,又吹了吹,戲謔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紅霜姑娘也早該斷奶了纔是。”
“你們認識?”離楚秦收劍,好奇地問道,“原來你也認識刀詈司的人……”
“不,我只認得他,”紅霜搖搖頭,指着六刀奴道,“這人曾跟隨我孃親煉藥,後來孃親看出他心術不正,就將他遣走,沒想到他現在是刀詈司的人。”
紅霜回憶了一段,又指着六刀奴問道,“六刀奴,這裡的屍毒,是你散的麼?”
六刀奴露出詭異的笑容,也不答話,突地就在這時,原本伏藏在離楚秦身後的那孩童,猛然張口咬在了離楚秦的小腿上,趁其不備,撕扯下一塊皮肉來。
這一幕來得有些出人意料,離楚秦忍住劇痛,提起那孩童,這時見那小孩童渾身都是青黑色的細紋,七竅流着粘稠的液體,正張牙舞爪地四處亂咬。
離楚秦慌亂地拔劍將那小孩童釘在地上,下意識地擦出火焰焚燒那小孩童之後,自己撕開傷口處的衣物,露出傷口附近爬出的青灰色細紋。
見紅霜要靠近他,他低着頭,連忙喝止道:“別過來!我中屍毒了!”
“快讓我來!我有……”紅霜突然頓住,她所有的藥材都在揹簍中,遠水救不了近火,她急忙衝着六刀奴叫道,“六刀奴!快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六刀奴笑笑,露出口中尖利的虎齒,“你們以爲在下站在這裡是作何?難不成是陪你們敘舊麼?”
紅霜頓時明白過來六刀奴是在等屍毒發作,她看了眼一旁正閉目打坐的離楚秦,握住匕首的手心已經出汗。